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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论穿越魔女之旅 > 另一个世界: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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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落进城堡的烟囱时,叶白正蹲在壁炉前劈柴。橡木在斧头下裂开的纹路,像极了伊蕾娜掌心里的旧疤——那年她替他挡黑巫术,掌心被灼出的印记,至今还泛着浅粉色。木柴堆得越来越高,他额角渗出细汗,却没停手,仿佛要把这整个冬天的寒意都劈碎在斧刃下。

“殿下的斧头用得比剑还熟练。”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抬头看见伊蕾娜披着披风站在那里,肩头落着薄雪,手里提着个藤篮。她刚从西塔巡营回来,铠甲的金属冷光透过披风缝隙渗出来,却被鬓角垂落的发丝柔化了棱角。掀开绒布的瞬间,烤栗子的甜香漫开来,混着壁炉的烟火气,暖得人鼻尖发痒。

“骑士长今日不巡营?”叶白放下斧头,拍掉手上的木屑,自然地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雪。指腹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时,她瑟缩了一下,像只被暖手惊到的小兽。“刚查完军械库,顺路从烤房拐了趟。”她晃了晃藤篮,栗子壳在里面哗啦作响,“听闻某位王子早上差点把书房点了?”

叶白的耳尖腾地红了。今早他想亲手生壁炉,结果火星溅到地毯上,烧出个铜钱大的黑印,还是老管家捂着心口来收拾的烂摊子。“那是……试壁炉的通风。”他含糊着辩解,伸手去够藤篮,却被她按住手背。

“别动。”伊蕾娜低头,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把小银刀,小心翼翼挑开他掌心的木刺。她的动作很轻,睫毛垂落的弧度像片羽毛,扫过他的手腕时,带起一阵微麻的痒。“上次在黑风谷伤的手还没好利索,别再添新疤。”她的指尖划过他虎口处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迹,如今又添了几道劈柴的新痕。

壁炉里的火光忽然跳了跳,映得她锁骨处的疤痕明明灭灭。那道浅粉色的印记是被毒箭划伤的,当初他抱着她在雪地里狂奔三里地找医师,指尖的血和她的混在一起,染红了半条披风。后来她总笑他那时像头慌不择路的小鹿,他却记得她靠在他怀里说“别跑了,我没事”时,声音轻得像要碎在风里。

“在想什么?”她忽然抬头,把一颗剥好的栗子塞进他嘴里,甜糯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人心头发软。

叶白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伤疤比她的深——黑巫师的诅咒曾让他咳了整月的血,是她跪在圣坛前守了七天七夜,用自己的魔力换了他的平安。“在想,”他的声音裹在壁炉的烟火气里,低得像叹息,“今年的圣诞夜,该给你什么礼物。”

伊蕾娜笑出声,指腹在他胸口的伤疤上轻轻画着圈。“把你补披风的手艺练好些就行。”她忽然凑近,壁炉的火光在她眼里跳动,像揉碎的星子,“上次你给我补的骑装,针脚歪得像条蚯蚓,害我被新兵笑了三天。”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压得窗棂咯吱作响,偶尔有雪花从缝隙钻进来,落在地毯上瞬间化成水渍。叶白忽然起身,踩着木柴碎屑走到书架前,搬开最上层那本厚重的《王国编年史》,露出后面藏着的木箱。铜锁生了层薄锈,他摸出钥匙打开时,泛黄的画纸哗啦啦掉出来——全是他少年时画的鸢尾花,角落里却总藏着个穿骑士服的小小身影。

有的在练剑,汗水顺着额角滴进铠甲;有的在喂马,指尖抚过白马的鬃毛;还有的……在偷偷往他的画具盒里塞麦饼,嘴角沾着面粉的模样被他画得歪歪扭扭。“原来你早就画我了。”伊蕾娜拿起最上面那张,指尖抚过那个叼着麦饼的骑士,“还画得这么丑。”

“那时不敢画得太像。”叶白的耳尖红透了,伸手想去抢,却被她按住。她在最底下那张画里,发现了行极小的字:“愿她的剑永远锋利,愿我的画能留住她。”字迹稚嫩,墨色却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写上去的。

壁炉的火渐渐旺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幅会动的画。伊蕾娜忽然起身,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今年圣诞,我想休战。”她的指尖划过剑柄的蓝宝石,那是他找人嵌上去的,据说和她的眼睛很像,“不穿铠甲,不握剑,就做个……会烤栗子的普通人。”

叶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去年圣诞,她在边境的雪地里啃冻硬的麦饼,篝火照得她的侧脸像尊冰雕。那时他站在城堡的了望塔上,看着雪片落满她巡逻的路线,手里攥着的暖手炉,凉透了也没敢送出去。“好。”他握住她的手,往壁炉里添了根粗木,火星溅到砖墙上,“我让厨房炖麋鹿汤,再烤只填了苹果的火鸡,还要……”

“还要把你藏的那瓶蜂蜜拿出来。”伊蕾娜笑着打断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上次你偷偷往我的麦酒里加蜂蜜,以为我没尝出来?”

平安夜的钟声敲响时,城堡的大厅里燃着十二支蜡烛。伊蕾娜果然没穿铠甲,换了件月白色的羊毛裙,领口绣着朵小小的鸢尾花,是他亲手绣的——虽然针脚歪歪扭扭,却被她珍而重之地别在最显眼处。她的长发松松挽着,发间别着支银质的鸢尾花簪,那是他昨天让银匠赶制的,簪头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汤快好了。”叶白端着陶罐从厨房出来,蒸汽模糊了眼镜片。他刚把陶罐放在桌上,就被她伸手摘了眼镜,指尖的温度擦过他的鼻梁,像片雪花落在烧红的木炭上。“雾蒙蒙的,好看吗?”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呼吸里带着烤栗子的甜香。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羊毛裙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混着她发间的皂角香,是他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想念的味道。“好看。”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比圣诞树上的星星还好看。”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炖在火上的麋鹿汤咕嘟冒泡,散发出浓郁的肉香。伊蕾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那年他在花海说“是我叶白要用一生护着的人”。原来所谓守护,不是在战场上挡在身前的铠甲,而是冬夜里为你劈柴的斧头,是悄悄往麦酒里加的蜂蜜,是把歪歪扭扭的画藏了多年的心意,是此刻壁炉火光里,紧紧牵着不肯松开的手。

窗外的雪还在下,城堡的钟声响了十二下。叶白低头,在她发间的银簪上轻轻一吻,像吻住了整个冬天的暖意。“圣诞快乐,我的骑士。”

“圣诞快乐,我的王子。”她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个带着栗子甜香的吻,壁炉的火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