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祝福大家端午安康*

1960年的端午在五月末,也就是柳茹茵生日过后没几天。

根据指示,这个传统节日一定要过好,于是各部门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供应节日市场。

端午在五六十年代是个传统大节,包粽子这件事就算是再难从各部门、各单位到各家各户,都会想尽办法弄上几个。

南方人包粽子用的是箬竹叶,而北方则多用芦苇叶。

箬竹叶和芦苇叶都带有清香,味道各不一样。

就在这些天,一批批晾晒好的芦苇叶子被送进了京城,一点点的分发了下去。

其中也有少量的箬竹叶,但几乎不对外供应。

端午前三天,各家粮店开始供应少量的大黄米和江米(也就是糯米),这是包粽子的主要原料,排队的人龙比一条胡同还要长。

虽然粮食供应依旧紧张,但各家商店里的艾叶却敞开了供应。

不过大部分人家都是自己出城去采摘芦苇叶子和艾草,比如海淀、通州、昌平的芦苇就很多,尤其是玉龙潭的芦苇叶子最为出名。

小苏州胡同居委会组织了几次出城采叶子的活动,可惜收获不丰,人实在是太多了。

陈玉华带着柳茹茵上了一次街,芦苇叶子没抢到几片,替代品玉米叶子倒拿了一斤多。

玉米叶煮一煮也能当包粽子的叶子,就是容易散,而且没有清香味道。

碱面是解卫军去买的,还排了半夜的队。

作为新晋的外贸生产单位,景山街道布帘厂得到了额外的照顾。

别家单位都是每人发一到两个免费的小粽子,里头包的几乎全是代食粉子,而布帘厂职工每人得到了三个小粽子,其中有一个是用大黄米、豆子和一点糯米包的。

景川小学的每个学生得到了一个代食粽子,里头还奢侈的放了一点点白糖。

屈原的因素被刻意淡化,京城日报发表文章号召大家“过G命化的端午节”,鼓励用劳动来代替封建迷信。

过节这天,整个京城都很热闹。

例如景川小学组织全校学习改编的G命歌曲,其中就有《接班人》这首歌。

各街道组织居民们集体打扫卫生,清理公共区域,宣讲爱卫生爱劳动。

有几个手里富裕点的街道还骚气的组织人包粽子,用来慰问老人和军属。

例如景山街道最近从外贸部扯皮要回来一笔木制厂和布帘厂的款子,出手就很大方。

送给军属的粽子里居然还有一颗枣子。

小苏州胡同的日子比别处也要强些,毕竟木制厂给居委会多少回了口血。

一大锅干巴巴的糊糊熬着,就连朱大妈也不记得自己居然放了些什么进去,反正都是能入口的东西。

试毒的的医务室的老中医,他吧唧了几口,觉着没什么相克的在一起就成。

熬成最黏糊的浆糊状,拿煮熟的玉米叶子一裹,马莲草当绳子一绑,每人分一个。

到最后大锅下头撤了火,温度降了下来,胡同里的孩子们便围住了大锅,找了草根木棍一个劲的在锅里戳糊糊锅巴,还一边往嘴里塞,更不停的哈气。

宝根觉得这个糊糊锅巴超级香,比后世的那些零食锅巴好吃太多了。

他挤在最里头,一边抢着自己吃一边给身后的梅子嘴里塞。

两人脸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

刘思敏和关泰山配合默契,搭着人梯去抓大锅最底上的锅巴,那里的最是焦香。

眼见有大春和几个大孩子也挤了过来,宝根眼珠子一转,从衣服下头抽出笔记本来假装一个“没注意”。

本子掉进了微温的锅里,他一把捞出来的时候,沿途的锅巴都不见了。

可场面混乱中,孩子们谁也没发觉其中的问题。

整个胡同的孩子在那天都变成了黑张飞,本来脸上没有的也被同伴抹了几把。

一个两个模仿着京剧角色,嘴里叫着“呛册呛册”的京腔在胡同里穿来走去。

直到大人们干完义务劳动回来,屁股上来一巴掌拍哭然后带走一个。

没办法几乎家家孩子的衣服都一个模样,加上都是小黑脸,只能凭着哭声分辨是不是自己家的毛孩子。

当然也有拍错的。

例如伊老师一连拍错了三个小朋友才找到他家的伊红兵,其中还差点“误伤”了梅子身边的宝根。

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差了半个头,这也能认错?!

好在宝根一直在防着......。

林爱红和林拥军被宝根各自塞了几把糊糊锅巴,也吃得一脸是黑色。

柳茹茵没好气的给他们挨个洗脸洗手。

最后一张小脸擦干净后白白净净的,原来是梅子。

老屋厨房,陈玉华在弄端午的吃食。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笑意。

今儿是她怀孕后第一个节日,所以她和林靖远商量了一下,准备私下过得稍微好一点。

她一狠心用了两斤大黄米包粽子,林拥军和林爱红的粽子里还有一颗红枣——红枣是陈父陈母寻来给她补气血的。

甚至她还不顾林靖远的反对,拿出了一点红糖泡了水给大家蘸粽子吃。

除了粽子,她还发了点白面,一人一个白面馒头。

配上两块腊肉骨头熬的咸肉汤。

柳茹茵又切了一碟子咸菜疙瘩。

别说孩子们,就连林靖远和解卫军都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林爱红意犹未尽:“为什么不天天过节啊?”

院里家家都在过节,只是桌上的东西不一而论,彼此都很有默契的不互相打听。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高山南家今天也很热闹。

贺老四在未来女婿家喝高了,也不知高叔从哪里弄来的地瓜烧,几乎被贺叔一个人喝完。

喝醉了还抱着院子里的树一个劲的嚎。

一会儿叫自己过世老婆的名字,一会儿叫小女儿的名字。

就在今天端午节,贺红苗走了。

她自愿报名去了东北。

人们常说:爱上一个人也许只要一天,而看清一个人可能需要一辈子。

但刘永生没给贺红苗记挂自己一辈子的机会。

原本准备破罐子破摔的刘永生在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退路的时候,最终决然选择了自己。

这些天吃的苦,他不想再吃第二回!

“我听居委会的伯伯说,红苗姐在永定河边上哭了一夜,第二天就报名去支边。”

挤在宝根和大春之间的栓子神秘兮兮的给出了小道消息。

“苗子姐不知道,贺叔那晚上就站在她身后十多米的地方也待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