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克鲁看着萨尔鲁在甲板上发呆,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还在纠结粮食的事呢?得了,少赚点钱又不会怎么样。”
萨尔鲁回过神来,看到是昂克鲁,微微一笑:“我早就没想那事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别这么大呢?有些人衣食无忧,有些人却活得那么艰难。”
昂克鲁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无奈:“这谁知道啊?跟我可没关系。我自己活着都够呛,哪有空去想那些?”
“确实啊,活着太难了。”萨尔鲁自嘲地笑了笑。他心里还惦记着要为萨满奇报仇,现在却在这儿思考这些问题,显得有些滑稽。
昂克鲁转移了话题:“那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萨尔鲁看了看那个小孩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惜:“还能怎么办,带上船吧。”他看着这个孩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萨满奇为了让他吃饱饭四处乞讨,而他就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
昂克鲁的目光瞄向正在甲板上四处打量的小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孩子,眼睁睁看着我们把他抱走,居然不哭也不闹……”
萨尔鲁笑着问:“你不觉得他有点像小时候的我吗?”
昂克鲁夸张地指着萨尔鲁大笑:“你?你有这孩子可爱?别开玩笑了!”
萨尔鲁不满地喊了一声:“昂克鲁!”结果却引来了对方更响亮的嘲笑。他们的笑声吸引了维本克和斯凯奇。
斯凯奇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
昂克鲁笑得直不起腰,完全不顾萨尔鲁阴沉的脸:“萨尔鲁说,那小孩像他小时候……哈哈哈!”
斯凯奇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地问:“说到那小孩,带他出海真的好吗?纳地奥不是有个说法嘛,大海是女人和小孩子的禁地。只要船上带了女人或小孩,天父就会惩罚我们。”
维本克反问道:“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一路上碰到了好多天父也无法解释的事,带个小孩子他又能怎么惩罚我们?”他觉得这个小孩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胆小怯懦,反而很特别,他也挺喜欢的。
“你们不知道纳地奥的传说吗?”斯凯奇疑惑地看着他们。
昂克鲁急忙反驳:“莉莉丝不是女人吗?她也上过我们的船,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要是再晚点反驳,这孩子真被你赶下船了!”
斯凯奇一时语塞:“这……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啊!”
萨尔鲁打断道:“好了,斯凯奇,别说了。如果天父真的要惩罚,我愿意承担后果。”
“萨尔鲁,我不是那个意思……”斯凯奇有些着急地解释。
萨尔鲁摆了摆手,认真地看着斯凯奇:“我知道。我们是一船的人,是个集体。我没有征求大家的意见就让小孩上船,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忍心看他继续在城里流浪。”
维本克在一旁附和:“就是啊,斯凯奇,你能忍心让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在城里自生自灭吗?我是做不到那么冷血。”
斯凯奇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说:“好吧。”毕竟孩子已经上了船,他也做不出把孩子赶下船的决定。
维本克见斯凯奇不再反对,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
这时,托里在了望塔上大声喊道:“陆地!萨尔鲁,我看到陆地了!”
萨尔鲁拿起望远镜一看,远方果然出现了城池的轮廓。“准备靠港。”他心里想着,这才过了条海沟就能看到城池,或许粮食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船一靠岸,萨尔鲁就迫不及待地下船寻找交易所,希望能早点找到粮食赚钱。
然而,他们刚上岸就引起了骚乱。士兵们慌张地拿着长枪,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边大叫。围观的市民则畏惧地与他们保持距离。
萨尔鲁疑惑地朝胡为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胡为耸了耸肩:“我只会沧浯话,这应该是硫翌了吧,他们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时,一些大胆的平民拿着白花花的东西一边朝他们撒一边怒喝,好像在嫌弃什么。
“咸的,是盐吧。”维本克的嘴不巧被对方碰到对方撒的盐有些惊讶于这里的富庶,盐都能这样随便撒。
托里紧张地抽出腰中的长剑:“先别说这些了,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对面的平民和士兵一边朝他们撒盐一边提着长枪想要驱赶他们。
胡为急了:“快想办法啊!我们才二十多人,对面少说有一千多。虽然没武器,但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把我们淹死!”
“我也没办法啊!”胡为也很为难,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友好。
利沃夫灵机一动:“用沧浯话试试!”
胡为顾不上多想,急忙大喊:“住手!我们是来自沧浯的商人!”
顿时,对面的人群中有人喝止,众人停下了驱赶的动作。
维本克松了口气:“是不是有效了?”
“不知道啊……”胡为仍然警惕地看着对面。对面这时出现了一些争吵,似乎在讨论什么。士兵们虽然还提着长枪警惕他们,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驱赶。
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后,对面人群中似乎来了个大人物,众人纷纷跪下。不久,道路的远方出现了几个人开道,后面四人抬着一个轿子快速跑来。
轿子里的人等不及停下,掀开帘子就想下来:“请问天朝上国之人在何方?”
“天朝上国?”胡为愣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个词。
“我是来自沧浯的行商……”胡为急忙回答。对面的人看着一头金发的胡为,先是一愣,心想沧浯什么时候出了批金毛?
“你是沧浯人?”来人上下打量着他,满脸不信。
“我叫胡为,来自舟航……”胡为这时不敢乱说话,总觉得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