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郑晏清已经把家庭医生叫了去,萧瑾生得到消息,也第一时间带着医护人员赶到顾家。
两拨医生分别给顾荒容做了内外检测,幸好只有一点皮外伤。至于记忆混乱的问题,医生建议等彻底清醒了再做脑部ct。
医生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顾家人的身影,只是看着郁江离眼熟,景澜和昭伯站在她的两侧,显然,她现在是顾家的话事人。于是摘下听诊器,对郁江离说:“老人没什么大碍,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但这期间,最好有家人看守。以免醒来,又自己走出去。”
顾荒容并无大碍,郁江离松了一口气。
郑晏清大病初愈,身体一直不太好,郁江离让昭伯送他回郑家。郑晏清摇头,郁江离在顾家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他得在这里镇着。
郁江离只好让昭伯去郑家,把郑晏清日常服用的药拿过来,顺便向郑太太报平安。
萧瑾生坐在沙发上,指了指郁江离的脚踝:“郁小姐,你的脚……”
郁江离这才想起,今天走路太多,走得又急,脚跟上方被鞋子边缘卡破了皮,疼得钻心。
后来得知顾荒容记忆混乱,一着急就忘了自己。
她低头一看,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成血块,沾在白色的浅口鞋上,脚腕处露出鲜红的血肉。
钻心的痛感瞬间涌了上来,郁江离忍不住皱了皱眉。
孙阿姨取了拖鞋,放在郁江离脚边,血肉模糊的脚腕让她不忍直视。
萧瑾生让护士给郁江离上了药,自己白天还有手术,留下两名医护,回医院了。
景澜见郑老在这儿坐镇,没什么不放心的,也开车回去了。
顾霜辰黎明落地,郁江离算好时间给他打了电话。
顾荒容还没有醒,但血压血氧都很正常。
顾霜辰坐在回程的飞机上,盘算着聘一个助理。
顾氏的股份转手,确实到手一大笔,但青简扩大规模,工地急需投资,哪哪都是钱。他便最先从自己和郁江离身上节省了。
如今看来,再好的车不如一个好的助理。
但梁晖的事情多少给他埋下了阴影。
回到家中,顾荒容已经醒来,但对自己走失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承认自己叫过“琼若”“清微”等名字。
郁江离把郑晏清送回家,走出郑家大门,就看到顾霜辰站在顾家的墙外。
青砖白瓦,绿色的凌霄爬上墙头,开出一朵橘红色的花。
顾霜辰穿了一件珍珠白的衬衫,双手放在裤兜里,背靠着墙,清健的肌肉隐在衬衫之下,映着暮色,有些料峭的薄意。
郁江离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有昭伯和孙阿姨。我担心你,又怕……”顾霜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总觉得,他要是不出来接着,郁江离可能一个电话打过来,自己回了公司。
他牵着郁江离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师母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有老师在,有你在,谁敢呢?”
寂静的绿谷巷,郁江离娇俏地笑了笑,在他身边,同他一起背靠在墙上。
他抬起手,用指背摩挲她的脸颊,低头逗了她好一阵,才问:“爷爷说的那几个名字,你都听清了吗?”
郁江离摇摇头,随即又皱起眉头:“有一个我听清了,轻微。”
“轻微?”
顾霜辰重复道,把“轻薇”“清薇”“晴薇”等字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但这个词,不是很常见的吗?
轻微。
唯一的一点头绪瞬间失去了思考的价值。
顾霜辰拉着郁江离回家,孙阿姨昨晚就把房间收拾好了,但那时顾霜辰没回来,顾家一个扛事的人都没有,她就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眯了一会儿。
倒是让郑晏清进去休息了,时间不长,两个小时左右。
顾霜辰连着飞了一夜一天,要说不累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