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北的一片废弃大楼。
之前的开发商开发到一半犯事被捕,工程被彻底耽搁下来,成了一大片烂尾楼。
炸弹倒计时只有一个小时,从夜氏驱车那里的时间需要半个小时,剩下的半个小时,从十几栋大楼里找出关莫隐幽的房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留给夜无咎的时间不多,他咬了下腮帮子,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钮,启动车子。
黑色的宾利如同拉满弓弦的利箭射出去,快的只能看到一抹残影,比预计的半个小时早十分钟到达废弃大楼区域。
由于长期无人打理,整个小区的杂草足有半人多高,他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出有人漟过的痕迹,墨色的眸子眯了眯,扫一眼手机找了个方向进去。
空旷,满是水泥钢筋结构和建筑垃圾的一处顶楼,莫隐幽被捆的像个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对不起了,莫少,知道你很厉害,只能这样防着你了。”
刀疤嘴上说着抱歉,唇角的笑意却比谁都畅快。
夜无咎骂的没错,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
所以他很讨厌莫隐幽,一个京圈富少,和他们这些人天然就不在同一个阶层。
他高高在上,走出门是人人点头哈腰巴结 的大少爷,踏进门也是老大最倚重的左膀右臂,连刘家老爷子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二当家。
换了以前,他是万万不敢这样对莫隐幽的,可谁让他被老大抓住了把柄呢?
刀疤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莫家也真舍得,派你来做卧底。”
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垂下眸子悲悯的看着莫隐幽,“隐幽,你跟着我干了十几年,这些年不少大宗货物运输出问题,我连自己亲弟弟都怀疑过,唯独没怀疑过你。”
一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莫隐幽嘴巴早被胶带封住,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男人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答案,转着手里的佛珠,看着手下人将另外几个炸弹安装在隐蔽的角落里。
“别说老大不心疼你,你和夜无咎多年兄弟,让他给你陪葬,也算成全你为他冒险暴露身份的兄弟情谊了。”
莫隐幽睫毛颤了颤,视线从几个藏着炸弹的位置一扫而过,眸色暗沉如水。
“老大,安排好了。”
儒雅男人‘嗯’一声,松开挑着莫隐幽下巴的手指,把他随身戴着的佛珠挂在莫隐幽身上,“永别了,隐幽。”
一行人簇拥着中年男人出去,余下四个壮汉,留守在这里,目送其他人离开。
莫隐幽的手挣扎着,试图解开绳索,几次都失败了。
其中一个壮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嗤笑一声,“莫少,别白费力气了,这个绳结越挣扎越紧。”
一只蓝羽鹦鹉扑腾着翅膀落在窗台上,歪头卷着舌尖叫了几声。
“去!哪儿来的小畜生!”一个壮汉上前驱赶,鹦鹉身形敏捷的避开,蹦蹦跳跳的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跑。
“嘿!你个小畜牲!”
壮汉骂骂咧咧的追上去,其余几个嘲笑着同伴没用,连个鸟都搞不定,没人注意到,墨隐幽看到那只鸟的瞬间,凤眸里一片深暗。
来财蹦蹦跳跳,摇头摆尾的把人引到楼梯口,站定转头,“小畜牲,小畜牲。”
“草!”一只鸟居然会骂人!
壮汉勃然大怒,抬脚就要踩下去,身后一道凉风,后颈一麻,晕了过去。
夜无咎抬手揪住他的后脖领,把人轻轻放倒在地上,拉过一旁的废弃电线给他缠上。
来财歪头盯着他看了两秒,蹦蹦跶跶的走到壮汉身边,一只鸟爪踩上他的头,“煞笔,煞笔。”
“跟谁学的满口脏话?”夜无咎一个眼神扫过去,来财立刻心虚的偏开头。
夜无咎哼笑一声,扔给它一个刀片,“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个放到那个被绑在凳子上的煞笔手里。”
同伴一去不复返,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一个鸟这么难对付?”
“去找找?”
“找什么?找英俊潇洒,年轻帅气的我吗?”夜无咎斜倚在楼梯口门边,缓缓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地上,卷起袖口。
“夜无咎?”
“爷爷在呢,乖孙子找爷爷什么事儿?”
“草!上,弄死他!”
几个体格强悍的壮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沙包大的拳头直冲夜无咎面门。
夜无咎闪身躲过,抬腿扫过去将其中一个踢倒在地,和几人拉开一点距离,拉出一旁的废弃钢筋挥出去,带起猎猎的风声。
来财找准时机叼着刀片绕到莫隐幽身后,精准的放到他手里,又迅速飞远,站在远处直蹦跶,“吓死鸟了,吓死鸟了。”
夜无咎自小锻炼,但学的都是军队正统打法。
而剩下的几个壮汉都是马伽格斗术中的佼佼者,被抛弃的弃子,留住的莫隐幽和夜无咎,他们的家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尽,所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杀招。
双拳难敌四手,其中一个壮汉趁夜无咎不备,直击他的心窝。
他手上戴着尖锐的指虎,一拳下去,别说肋骨,内脏都要被震碎。
夜无咎避无可避,抬手护住心口,准备用胳膊硬扛下这一击。
一截钢筋飞过来,精准贯穿壮汉的胳膊,一声惨叫直冲云霄,夜无咎嫌他吵,对着他面门来一拳,把人打晕了。
莫隐幽一脚踢过来,分走一个壮汉,打架之余不忘嘴贱,“你来干什么?万一死在这儿,我可赔不起。”
夜无咎扫一眼他腰间已经被拆除的炸弹,眸色暗沉,“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你帮楚楚一把,我救你一命,两清。”
“那我谢谢你啊!”莫隐幽抹一把嘴角的血,眼底狠色一闪,出手速度狠厉许多,“这里交给我,你先走,现在去机场,还能拦住那个老狐狸,我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在越界上能看到位置信息,密码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