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叶焱便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走进院子,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像淬了冰
“灰烬师兄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些波折,我特意炖了些补汤来看看你。”说着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盒沿,声音温软却藏着刺
“不过看你精神倒还好,想来那些传言都是夸大其词了。”
灰烬抬眸看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平淡:“劳你费心了。”目光扫过食盒,并未动“我这里不缺汤羹。”
叶焱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又舒展开,伸手就要去拍灰烬的肩膀:“咱们虽说是竞争对手,可毕竟同出一门,关心你是应该的。”手刚要碰到灰烬,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一旁的宣竹将这幕尽收眼底,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慢悠悠开口“叶师弟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灰烬刚好转些,怕是受不住太补的东西。”放下茶杯时,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不重却带着警示。
叶焱的手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又很快掩去,转而拿起食盒里的汤碗,故作惋惜:“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说着作势要倒,却“不慎”手一歪,滚烫的汤液直泼向灰烬的手腕
灰烬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汤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热汤溅起的水花在他袖口留下几处湿痕。他抬眼看向叶焱,眼神冷冽如霜“叶师兄,手抖得这么厉害,是昨夜没休息好?”
叶焱脸色青白交加,强笑道:“抱歉抱歉,一时失手。”
心里却暗骂:好运的家伙,总有一天让你栽个彻底
宣竹放下茶杯,起身收拾碎片,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叶师弟确实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再“失手”伤了自己。
叶焱咬了咬牙,拱了拱手,转身离开时,脚步重得像踩着火炭。院子里,灰烬看着地上的狼藉,指尖微微收紧——他太清楚叶焱那点心思,不过是见不得他气运加身,总盼着他摔得粉身碎骨。
宣竹将碎片扫到一起,低声道“这种人,以后少理会便是。”
灰烬点头,望向叶焱离去的方向,眸色沉沉:他若安分,我自然懒得计较。
顿了顿,补充道“可他若非要凑上来,我不介意让他明白,气运这东西,不是嫉妒就能抢去的。”
话音未落,灰烬周身陡然卷起黑色气流,煞气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弥漫开来,所过之处,石桌上的茶杯瞬间结上白霜,檐角的蛛网被寒气冻成碎片簌簌落下。
他眼神一沉,煞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虚影,像是被镇压的怨魂在嘶吼。声音裹着冰碴子,比煞气更冷“叶焱那点心思,真当我看不破?”
煞气猛地向院门外涌去,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远处的叶焱一个趔趄“再敢耍花样,这些煞气,会替我好好“招待他。”
说着抬手一挥,煞气如潮水般退去,只在地面留下几道深黑色的印记,那是灵气被侵蚀过的痕迹。“你看,有些人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非得逼得人动真格。”
灰烬端起茶杯,指尖拂过微凉的杯壁,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慢悠悠呷了一口。茶香混着水汽漫开,他抬眼看向窗外,见风逸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发丝还乱糟糟的,便扬了扬下巴:“醒了?刚起就发呆,魂丢了?”
风逸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一脸困惑地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又猛地缩回来,搓着胳膊蹦了蹦:“不是……这春天怎么跟过冬似的?刚才好像有股寒气刮过去,冻得我骨头缝都疼。”他往灰烬身边凑了凑,试图借点暖,“你不觉得冷吗?”
灰烬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挑眉道:“冷?我倒觉得正好,免得春天的燥气上头。”说着还往风逸那边推了推茶盘,“喝口热茶暖暖,刚泡的,驱寒。”
风逸半信半疑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几声惊呼——原来是路过的弟子们也在念叨天气反常,纷纷裹紧了衣裳。
“看吧!不止我一个觉得冷!”风逸像是找到了佐证,指着墙外道,“肯定是刚才那股邪乎的寒气搞的鬼,说不定是什么灵兽跑过来了?”
灰烬忍着笑,没接话,只是默默给风逸的茶杯续了些热水,心里却清楚,这忽如其来的寒意,正是刚才自己煞气外泄的余波。春日里的这点“反常”,倒成了有趣的小插曲。
灰烬站在比武台边缘,指尖轻叩着木质栏杆,目光落在台上缠斗的弟子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左边那个身法灵动,却总在关键时刻露怯;右边的招式刚猛,可惜破绽太多。
风逸扒着栏杆探头探脑,忽然撞了撞灰烬的胳膊:“哎,你看那个穿青衫的,上次输给我还不服气,这次要是再输,怕是得哭鼻子了。”
宣竹抱着剑,安静地站在两人身后,目光扫过台上,又落在周围攒动的人群上,轻声道:“青衫弟子的剑法学的是‘流风式’,但腕力不足,第三式‘卷叶’总出偏差。倒是那个灰衣的,根基扎实,就是太急了。”
灰烬转头看了宣竹一眼,挑眉:“看出门道了?要不要上去指点两句?”
宣竹摇摇头,剑穗轻轻晃动:“观赛而已,胜负自有分晓。”
台上“铛”的一声脆响,青衫弟子的长剑被挑飞,他愣在原地,脸颊涨得通红。风逸“噗嗤”笑出声,被灰烬伸手敲了下后脑勺:“别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