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是在一阵轻晃中醒来的,窗外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昨夜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脑海里却先浮现出宣竹的身影——出发前两人约定好分头探查,如今自己已回宗,不知宣竹那边情况如何。
他挣扎着坐起身,指尖在床头摸索着传讯符。灵力注入符纸的瞬间,熟悉的字迹渐渐浮现:“灰烬?你在哪?我刚与炎烈分开,他去追查西侧异动,我这就回宗门,路上了。对了,你在清涟那边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灰烬看着“清涟”二字,指尖微微一顿,随即落笔回复,字迹因尚未完全恢复的气力而略显潦草:“我已回宗,在望月阁。一切安好,你路上小心。”
发完传讯符,他才松了口气,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夹杂着弟子们练剑的呼喝声,这熟悉的宗门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凌霄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醒了?刚想叫你。这是凝神汤,趁热喝了。”
灰烬接过药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他抬眼看向凌霄:“师祖,宣竹说他快到了。”
“嗯,方才收到他的传讯了。”凌霄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温和,“等他回来,让厨房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好好补补。”
药香混着淡淡的灵力在鼻尖萦绕,灰烬低头饮下汤药,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他想起宣竹即将归来,想起宗门里熟悉的一切,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场奔波总算告一段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灰烬喝完汤药,靠在床头,目光扫过窗外郁郁葱葱的竹林,轻声问道:“五晓呢?他们回来了吗?”
五晓是宗门里最年轻的一辈,五个孩子各有天赋,尤其对修炼有着近乎执拗的热情。灰烬手把手教过他们剑法,也见证过他们为了突破境界而不眠不休的模样。在他心里,早已把这五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妹。
凌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没呢。”
他顿了顿,细细说道:“镜澜还在闭关中。她的冰灵根最近有突破的迹象,这次闭关怕是要久一些,谁也不敢打扰。”
镜澜那孩子,性子冷静得不像个小姑娘,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握着长剑的手稳得惊人。每次练剑,她都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专注而凛冽。灰烬想起她练剑时额角渗出的汗珠,默默在心里祝她早日突破。
“晶渊去皇宫了。”凌霄继续说道,“皇室那边有场庆典,点名要他去表演雷系术法。那孩子的雷灵根霸道得很,一把斩马刀挥起来,连宗门的护山大阵都能劈开,皇室早就想招揽他了。并且他最近好像加入军队了”
晶渊那头银白色的中长发总是乱糟糟的,却挡不住他眼底的锐气。他的雷灵根是五晓里最具攻击性的,每次和人切磋,都像一道惊雷乍现。灰烬想起他每次赢了比赛,都会跑到自己面前,咧着嘴炫耀那把被他磨得发亮的斩马刀,忍不住笑了笑。
“隐星还在锻造房里闭关呢。”凌霄说起隐星,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骄傲,“那孩子痴迷锻造,最近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天外陨铁,非要打造出一把能承受冰火双灵根的神剑。这都快一个月了,除了送饭的弟子,谁也见不到他。”
隐星是个短发的白小子,皮肤因为常年和炉火打交道而有些黝黑,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但他每次举起自己锻造的武器时,眼里的光芒比炉火还要亮。灰烬记得自己有一把佩剑,就是隐星熬夜打造的,剑柄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烬”字。
“丹凤去历练了。”凌霄看向远方,“他说要去东边的无尽海,寻找能净化水灵根的深海灵泉。那孩子心细,临走前还托人给你带了一瓶他亲手炼制的清心丹。”
丹凤是五晓里唯一的黑发,长发总是用一根木簪束着,性子温和得像水。他的水灵根最是精纯,炼丹术也天赋异禀。他曾说过如果灰烬修炼出岔子,他乐意熬制丹药为他调理。想到那瓶清心丹,灰烬摸了摸怀里,那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瓷瓶,带着淡淡的药香。
“还有白星。”凌霄说起这个小开心果,语气终于轻松了些,“那丫头没闭关,也没历练,说是出去‘采风’了。留了张字条,说要去南边的花海,采些能做颜料的花回来,给大家画肖像画。”
白星是五晓里年纪最小的,一头银白色的中长发总是披散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她没什么特别厉害的灵根,却总能给大家带来快乐。她画的画里,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灰烬的书房里,还挂着一幅她画的《五晓嬉春图》。
灰烬听着凌霄的话,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五个孩子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鲜活而生动。他忽然觉得,身上的疲惫和伤痛都减轻了许多。
“等他们回来,”灰烬轻声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凌霄笑着点头,“我让厨房准备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再让丹凤多炖几盅灵参汤。”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灰烬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五晓会回来的,就像春天总会到来一样。而他,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一样。
门“砰”地被撞开,风逸一身黑衣沾着风尘,额发凌乱,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烤串,看到坐在床沿的灰烬,眼睛瞬间瞪圆
风逸:“我靠!灰烬你没死啊?!”话音刚落就被灰烬扔过来的枕头砸中脸,他一把接住,几步蹿到床边,扒着灰烬胳膊左看右看
“听说你被清涟那疯女人困了?还动用了血祭?卧槽你胳膊怎么回事?这伤看着就疼——”
灰烬拍开他的手,没好气:“死不了,少咒我。你从哪听的谣言?”
风逸夸张地咋舌,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瓶塞给他:“整个宗门都传遍了!说你跟清涟打起来,灵力耗尽被扔进禁林喂狼了!我刚从边境赶回来”
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真跟清涟撕破脸了?那娘们可是出了名的记仇,你以后出门得带保镖。”
灰烬挑眉:“带保镖?比如你?”
风逸拍胸脯:“那必须!哥们我最近刚突破,一手风刃玩得溜,保你周全!”
忽然瞥见旁边的凌霄,挠挠头“啊,老宗主也在啊,刚才说的不算啊,我对清涟仙子绝无不敬……”
凌霄忍笑摇头:“你们俩还是老样子。风逸刚回来吧?正好,晚上一起吃饭,让厨房多做份你爱吃的辣炒妖兽肉。”
风逸眼睛一亮,瞬间把担忧抛到脑后:“真的?!那我可要三碗饭!对了灰烬,你上次说的那瓶‘焚心酒’还藏着没?今天必须拿出来——”
灰烬踹他一脚:“先滚去洗把脸,一身汗味别靠近我。”
风逸嬉皮笑脸躲开,倒退着往外走:“得嘞!洗完就来,你可别偷偷喝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喊“真没事啊?有事一定跟我说,哥们跟你兜底!”
看着风逸消失的背影,灰烬嘴角的弧度藏不住,指尖摩挲着风逸塞来的药瓶——是他惯用的疗伤药,瓶身还带着对方手心的温度。
“灰烬...没想到你还没死”叶焱黑着脸在一处阴影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