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破庙的窗棂,江浅怀抱着机关盒,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瓦砾,快步走向蜷缩在角落的老琴师。老人的白发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银光,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岁月的沧桑,可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机关盒的瞬间,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终于...还是来了。”老琴师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抚过机关盒表面精致的纹路,“五十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东西了。”
顾云舟警惕地站在门口,手中的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宋栖凰则举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老人的反应,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江浅蹲下身,与老琴师平视,声音里带着急切:“老先生,我们试过很多方法,都打不开这个机关盒。您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们点提示?”
老琴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机关盒翻转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而缓慢:“这种机关,我年轻时听裴照先生提起过。德国人当年和古蜀遗族合作,将西方的精密机械与古蜀的机关术、音律之道结合,制造出了这些‘星渊锁’。”他的手指在一个凸起的古蜀符号上停顿,“打开它们的关键,不在蛮力,而在音律。”
“音律?”宋栖凰忍不住插话,“我们之前也试过用编钟的音律去开启,可根本没用。”
老琴师摇摇头:“普通的音律自然不行。这些机关的开启,需要特定的节奏,一种能与天地共鸣的节奏。”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古蜀人认为,音乐是沟通天地的语言,星辰的运转、四季的更替,都有其独特的节奏。而这些机关,就是按照这种‘天地之律’设计的。”
江浅的心跳陡然加快,后颈的胎记也微微发烫。她想起之前破解的音乐密码,那些与星象、音律紧密相连的符号,难道...?“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要用特定的音乐节奏,配合机关盒上的符号,才能打开它?”
老琴师赞许地点点头:“丫头,你很聪明。但这节奏不是那么好找的,需要对古蜀乐律有极深的了解,还要能看懂这些符号背后的含义。”他叹了口气,“裴照先生曾说过,开启星渊锁的节奏,藏在‘日月同辉,星河倒转’之中。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就...”老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陷入了回忆。
江浅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在钟楼里发现了一些线索,破解了部分音乐密码,这些密码和机关盒上的符号有相似之处。也许...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密码,找到对应的节奏。”
老琴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果是这样,或许还有机会。但一定要小心,错误的节奏不仅打不开机关,还可能触发机关的自毁装置。”
回到据点,江浅立刻开始行动。她将机关盒放在桌上,对照着之前破解的音乐密码,在纸上反复推演可能的节奏组合。顾云舟在一旁调试仪器,试图监测机关盒在不同节奏下的反应;宋栖凰则翻看着从各处搜集来的古籍,寻找与“日月同辉,星河倒转”相关的记载。
“你们看这个!”宋栖凰突然兴奋地举起一本书,“《古蜀星象乐律考》里记载,古蜀人在特定的天文现象发生时,会演奏一种特殊的乐曲。其中提到‘月掩日辰,七音九转,以通天地’,这和老琴师说的‘日月同辉’会不会有关系?”
江浅的眼睛一亮:“七音九转...也就是说,节奏可能是由七个音符,按照特定的顺序循环九次组成。”她拿起一支铅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一串音符和节奏符号,“再结合机关盒上的符号顺序...”
经过一番计算和调整,江浅终于确定了一个自认为可行的节奏。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小型的青铜铃铛——这是从钟楼里找到的,据说能发出与古蜀音律契合的声音。“我要开始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顾大哥,你注意监测机关盒的反应;宋姐,准备随时记录数据。”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江浅开始按照既定的节奏摇晃铃铛。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机关盒表面的纹路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江浅心中一喜,加快了节奏。然而,当她摇晃到第七个循环时,机关盒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道红色的光束从盒体射出,在空中形成一个警告符号。
“停!快停下!”顾云舟大喊。江浅立刻停止动作,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好险,差一点就可能触发更严重的防御机制。
宋栖凰快步上前,查看监测仪器的数据:“虽然没成功,但刚才机关盒的能量波动明显增强了,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是...节奏可能还需要调整。”
江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机关盒,眼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减退:“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了。老琴师说过,这是能与天地共鸣的节奏,也许...我们忽略了自然的声音。”她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风声呼啸,“明晚,我们在月圆之时再试一次,把风声、虫鸣都融入节奏中,说不定...”
顾云舟和宋栖凰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们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未知和危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绝不会放弃。而那个神秘的机关盒,也仿佛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真正能解开它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