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灯火辉煌的总统府宴会厅。正在为庆祝德意志与挪威成功签署扩大贸易协定而举办的盛大晚宴暨舞会。
稍早前,在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的主持下,谈判已圆满达成。里宾特洛甫以其特有的冷静和精准,为德意志争取威利所希望的,能够得到的最大利益,即挪威承诺大幅增加铁矿砂、高品质木材、煤炭及渔业产品的稳定供应,价格方面嘛,当然比以往要低上10%,芬兰方面重在薄利多销;作为回报,德意志将提供工业机械、合成燃料技术和必要的民生物资,同时还帮芬兰建立北方的不冻港的建造。这是一份基于纯粹的国家利益考量的、近乎宾特洛甫式的协议,没错,这老小子又为德意志立下了大功。
此刻,晚宴已进行到高潮。威利·施克尔格鲁勃总统作为东道主,正与几位要员和外国使节有说有笑,众人都被威利描述的有关意呆利的能把人眼睛亮瞎的惊人表现,逗得哈哈大笑。
经济部长格林刚刚与一位容克名媛跳完一支优雅的华尔兹,额角微汗,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走向威利所在的圈子。
“哎!不行了!上年纪了!才这么跳一会儿,就累了。”格林作为同心会的成员,虽然注射了强化血清,并不累,但是还是要在别人眼里做做样子。
“也许你应该学学卡多尔,每天早上跑个5公里锻炼一下身体……”
“你可饶了我吧!他那家伙5点就起来跑了……那么早,我可起不来!”格林连连摆手,说话间从侍者的托盘上拿走了一份香槟。
威利看着格林,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家的经济部长,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结果这货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好吧!他在经济方面的能力的确不是常人能比的……有他在的时间里,他从没有想过钱是这么好挣!毕竟师承一手“萧氏骗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来自未来的萧河的格林,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经济手段方面简直就是碾压的存在。
闲聊期间,威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宴会厅一角,注意到挪威大使并未融入欢快的气氛。
这位儒雅的老外交官端着酒杯,眉头紧锁,正与另一位同样面带忧色的外交官低声交谈,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那位外交官的面孔有些陌生,但气质中带着北欧人特有的坚韧与此刻无法掩饰的焦虑。
“大使先生,”威利端着酒杯,带着温和的笑意走近,“如此美好的夜晚,为何叹息?是我们的香槟不够醇美?也许我该从法兰西酒庄方面定一批新的香槟了……”
挪威大使听见了威利的询问,有些惊讶地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更深的忧虑。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又看了看威利,仿佛下定了决心,低声道:“总统阁下,请原谅我们的失态。实在是因为……有些急事……额。”他侧身让开半步,“对了!请允许我介绍,这位是芬兰共和国驻柏林大使,卡尔·古斯塔夫·拜尔森先生。他是我的故交好友……他是听闻我在此,特意赶来的,不请自来,还请海涵。”
芬兰大使拜尔森上前一步,向威利深深鞠躬,他的声音因压抑的情绪而微微颤抖:“总统阁下,冒昧打扰,万分抱歉。”
“究竟是何事……让你们如此的……愁眉不展呢?”威利喝了一口香槟后,缓缓道。
芬兰大使看向了挪威大使,挪威大使微微点了点头,芬兰大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道:“请恕我……额……我的祖国,芬兰,此刻正面临灭顶之灾!就在今天下午,我们收到了莫斯科的最后通牒!红俄……他们以我们拒绝割让卡累利阿地峡等领土为借口,悍然……悍然对我国宣战了!他们的军队,此刻正越过边境!”
这个消息如同在喧闹的宴会厅投下了一颗无声的炸弹。威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微眯。格林也正好走到威利身边,听到了最后几句,他脸上的轻松神色也消失了,眉头紧锁。
挪威大使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无力感:“总统阁下!芬兰是个小国,但我们的民族从不缺乏勇气!我们一定会抵抗到底!然而……红俄是巨人,是贪婪的北极熊!芬兰独自面对它,前景……令人绝望!这不仅关乎芬兰的存亡,也关乎整个北欧的安危!如果芬兰倒下,谁能保证挪威、瑞典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他看向芬兰大使,眼中是同病相怜的忧虑。
拜尔森大使的眼中几乎要涌出泪水,他强忍着,声音沙哑:“那个……总统阁下,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不需要德意志为我们流血!我们只恳求……恳求任何可能的援助!武器、弹药、药品、冬装……任何能帮助我们战士在冰天雪地里多坚持一天的东西!求您了!”
格林站在威利身旁,看着两位大使绝望而恳切的眼神,他作为军人的血性被点燃了。他低声对威利说:“总统先生,红俄此举,是赤裸裸的侵略!践踏国际法!虽然我们与莫斯科有条约约束,不便直接介入……但提供一些物资援助,尤其是防御性武器和过冬装备,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这也能向世界表明德意志的立场,赢得北欧人心。”
威利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格林的观点,但他的眼神深邃,显然在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就在这时,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威利!我的老朋友!” 陆军元帅埃里希·鲁登道夫,这位在德意志军中威望崇高的元老,精神矍铄地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一位年轻许多、身姿笔挺如标枪、眼神锐利如刀锋的上校军官。鲁登道夫虽然已退居二线,但影响力犹在,威利对他一向敬重有加。
威利立刻迎上两步,热情地与鲁登道夫握手:“埃里希!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投向鲁登道夫身边那位气质不凡的上校。
鲁登道夫拍了拍身边军官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总统先生,容我向您引荐一位我们陆军未来的将星——舍尔纳上校!他前几年和拉美尔等人一起,被派往龙国思州进行深度交流学习,他在龙国思州军校多深造了几年,前几天才刚刚满载而归!”
舍尔纳上校啪地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声音铿锵有力:“总统阁下!陆军上校费迪南德多·舍尔纳,向您报到!”
“思州?”威利眼中精光一闪,对这个名字极其敏感,“萧河兄弟的地盘?你在那里学到了什么,我亲爱的舍尔纳上校?”
舍尔纳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军人的激情和求战的渴望:“总统阁下!在思州,尤其是在黔州军校的雪地及山地作战课程中,我们接触到了全新的理念和装备!萧河将军的部队,在演习中,极端严寒和复杂山地环境下的作战能力令人震撼!” 他语速加快,如同在汇报最珍贵的军情:
“他们装备了特殊配方的雪地迷彩服,不仅保暖,更能完美融入雪林环境;有超轻型复合材料雪橇,士兵机动性远超滑雪板;有高效能的防冻润滑油,确保武器在零下几十度依然可靠;最重要的是战术!小分队渗透、精确狙击、利用地形设置致命陷阱、以最小代价迟滞和消耗庞大敌军……这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消耗战模式!我们带回了详细的教材、样本,甚至参与了实兵对抗演习!总统阁下,我敢断言,掌握了这套体系,一支精锐小部队在芬兰那样的环境下,足以让十倍于己的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舍尔纳的话,给威利心中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他原本只打算按照格林的建议,提供些武器物资,聊表心意。但现在,一个更大胆、更激进、也更符合德意志长远利益的想法,瞬间成型!
他的目光扫过忧心忡忡的芬兰大使,再看向眼神炽热的舍尔纳,最后落在鲁登道夫充满期待的脸上。威利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决断的神色。
“大使先生,”威利转向芬兰大使拜尔森,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德意志人民对芬兰的遭遇感同身受!我们不会坐视友邦被强权欺凌!除了格林部长承诺的物资援助会立刻启运外……”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还将有一批‘自发’的志愿者!他们是在德意志生活的芬兰裔移民,或是……深深同情芬兰、渴望为正义而战的德意志人!他们听闻内心,强烈要求‘帮助芬兰’参战!对于这种基于民族情感和自由意志的行为……作为总统,我无法,也不应阻止!”
芬兰大使拜尔森愣住了,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听懂了威利话语中蕴含的巨大潜力和支持!这不仅仅是物资,这是宝贵的、拥有先进战术和装备的“生力军”!
威利不再看大使,目光锐利地转向格林和舍尔纳:“格林!立刻行动!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和权限,以最高优先级,按照舍尔纳上校提供的思州装备清单和参数,全力生产!雪地特制半自动步枪、高倍率雪地狙击镜、轻便保暖帐篷、单兵高效口粮……还有,”他特别强调,“萧河兄弟提到的柴油动力装甲车原型,优先完成寒带测试型号!要快!时间就是生命!”
“是!总统阁下!”格林挺直身体,习惯性地行了一礼。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芬兰的援助,更是对德意志未来战争机器的一次关键性实战检验。
最后,威利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舍尔纳上校:“费迪南德·舍尔纳上校!”
“在!总统阁下!”
“由你全权负责组建并指挥这支‘芬兰归国志愿旅’!”威利的声音斩钉截铁,“授予你临机决断之权!带上你在思州学到的一切!带上我们最好的战士!去芬兰!去那片冰封的战场!用行动告诉红俄人——”
威利的眼中闪烁一丝期待:
“雪地里,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宴会厅的喧嚣音乐似乎在这一刻远去。挪威大使和芬兰大使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格林已经转身离开,去执行紧急命令。鲁登道夫满意地拍了拍舍尔纳的肩膀。而舍尔纳上校,则如同嗅到战场气息的猎豹,眼神锐利,向威利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他知道,属于他的时刻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