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县,程昱、太史慈率一万大军连夜赶路,旗帜招展,浩浩荡荡,铁盔铁甲,绵延数里。
前军翻过枯树稀松的山峦,程昱指着前方的济水说道:
“司马,渡过眼前的济水,复行大约五十里,便可抵达任县了,此行我们的任务可不轻松啊!”
太史慈并未回应,手提一杆银枪,眼睛微眯,极目远眺前方那一片灰色的田野.
只感觉心中积攒了一团郁气,却不知从何而来,只是朝着军队大喊道:
“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赶至任县!”
任县,华灯初上,天幕慢慢被夜幕笼罩,失去清白光彩.
一队队人马在人群稀疏的街道上驰骋,只听前方领头将领对着路上行人咆哮道:
“驾,驾,肃清街道上无关之人,太史慈司马即将进城,封锁城中所有出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哐哐当当!”
军队出动,百姓纷纷避让,急匆匆往回跑,沿途街道上的居民慌忙紧闭门户.
酒肆打烊,人烟罕至,好似被劫掠一般,到处乱糟糟的,城中一片萧条。
城外,大军主帐内,魏延紧闭双眼,脸上青筋暴起,一言不发的听着士兵汇报,
“启禀魏将军,城中传来消息,称临城方面派出一万精兵,为首大将正是太史慈.
并且,南和方向也不安定,韩忠、孙夏率三万大军已经驻扎,此外,还听闻并州骑兵正朝任县进军!”
魏延依旧是保持沉默,抬起眼皮望了颤颤巍巍的侍卫一眼,又有气无力的闭起眼睛.
好似是压制心中愤怒,声如洪钟,低沉着嗓子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卫低着头,心中终于放宽了,深吸一口气,就连磕头都忘记了,根本不敢多加停留,连滚带爬的急速撤出营帐。
只因魏延独自领兵在位,心中狂傲不羁,傲慢不已,总想着血战一场。
他满腔报复的统兵前来支援,却连任县都进不去,军中将士稍有怠慢就是打骂。
若不是大军粮草需要黄邵供应,看在是武临麾下将领份上,按照他原来的暴脾气,早就带军撤离。
“来人,去查查太史慈到了何处,命三千中军集结待命,本将军去会会他,看是何方神圣。”
魏延是越想越气,自己带三万兵被阻挡在城外,想要借此机会展示军威,一吐心中郁闷,不想被他人所轻视。
西门外,一阵人马纷杂声,金戈铮铮,脚步声令大地震荡,旗帜迎风招展,兵刃噌噌作响。
黄邵率千人陈列城外,城楼上灯火通明,兵士身穿铁甲,身姿挺拔,目光似猎鹰般锐利。
闭目养神的黄邵忽然皱起眉头,面色不悦,对着身边副将叱咤道;
“发生什么,慌慌张张,是想让太史慈司马看笑话吗?”
身后忽然窜出一道声音,在他耳旁轻声低语道;
“大人,魏延率三千兵马前去接应我军了!”
黄邵陡然间睁大眼睛,神情异常恐慌,顿感大事不妙,连忙对身后士兵招呼道:
“不好,要出大事,你看守城池,我率一千兵前往,可别发生冲突耽误大事!”
说完,也不待副将回复,便急匆匆点齐人手,翻身上马,一干人急速开赴济水而去。
太史慈、程昱望着山那边即将落下的余晖,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流水声.
见军队似火龙般满城,前方始终不见巍峨城郭,不由生气几分担忧。
正当此时,一名骑兵从前方疾驰而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呼喊道;
“报,前方忽然出现一支兵马,为首将领盛气凌人,截住大军道路,叫嚣着要见太史慈司马。”
程昱好似有所猜测,急忙问道;
“可看清楚对方打的旗帜,来将姓甚名谁?”
骑兵丝毫不带犹豫的回复道;
“对面军旗上飘着一个魏字,来将自称魏延!”
程昱忽然讪笑一声,转而看着太史慈,感慨道;
“将军可真料事如神,魏延果真是个刺头,盛气凌人.
胆敢亲自带人拦截我军,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好些力气。
此人胆大包天,听闻你名号还敢前来,必然自持勇猛.
若想要收复对方,可看司马能否在武艺上压他一头了,打到对方心服口服。”
太史慈冷笑一声,面上虽然不以为意,可心中却增加几分慎重.
此人肯定听说他战绩,却还敢点名挑战,必定不是常人,口中却嘲讽道;
“正好要找他,让对方看看何为精锐。
今日给其一个教训,莫不是以为有几分武艺,手下多了几个兵,就敢自称将军了.
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程主簿随我同去,先灭一灭嚣张气焰。”
程昱对魏延挑衅不以为意,风轻云淡道;
“不错,区区流寇而已,可令大军悉数排开,展示我方浩荡军威,在气势上先胜一头。”
南和城,充满威严的豪华主城内,孙夏、韩忠确实满面愁容.
两人分列对坐,从下午到傍晚,保持此状态已经几个时辰了。
韩忠忍不住先开口了,望着孙夏道;
“孙兄,渠帅令大军火速回援,声称邯郸陷入汉军包围中,不日即将发生大战,你认为该如何抉择?”
孙夏却不为所动,讥讽道:
“我等似鱼入大海,困鸟升天。他派遣我们前来抵抗并州骑兵时,可曾估计我等安慰。
不提我们暗中投奔了武临将军,就说在易阳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毫无征兆的夺取兵权,若不是军中皆是亲信,恐怕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听此言,韩忠却还是有些顾虑,问道:
“毕竟是渠帅派人召唤,若是无所作为,恐怕回遭人非议!”
孙夏却是轻蔑一笑,似乎是早有预料,
“韩兄莫慌,我听闻吕布率军奔袭任县,我等皆是步兵,如何能在速度上胜过.
况且太史慈率一万大军支援任县,两军汇合,实力完全不弱于邯郸。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武临将军也承诺善待我等,无需顾虑,只需把实情传回去即可,渠帅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还能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