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驶离水电站地界时，夕阳正把半边天染成橘红色。李煜杰忽然转动方向盘，把车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上，望着天边渐浓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带点邪气的笑：“你们没发现？今晚的月亮有点发红。”
星坠探出头看，果然见一轮圆月正从云里钻出来，边缘泛着淡淡的血光。“这是……”
“血月。”李煜杰指尖敲着方向盘，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兴奋，“明天就是第五次降临了——前四次都赶在降龙市，咱们在摘星陨落基地里守着，每次都能捞着好处。”
莫邪抱着小宝的手紧了紧：“前四次血月后，附近的变异生物会变得狂躁，但也会爆出更多晶核。上次你就是在血月夜里，捡了颗三级晶核给霜穹强化了嗅觉。”
“不止呢。”黄毛凑过来，“第二次血月时，基地外的槐树林长出了能止血的变异苔藓，现在还存着不少。”他拍了拍霜穹的背，“这次在云筱市遇上，说不定有新收获——竹林里会不会长出发光的竹笋？”
霜穹像是听懂了“晶核”两个字，耳朵动了动，抬头望着血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星坠摸了摸它的脖子：“要是遇到变异生物，咱们一起上，说不定能给你攒够升级的晶核。”
李煜杰重新发动皮卡，血月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前四次血月，分部的人都想趁机偷袭基地，结果每次都被咱们打回去。这次他们未必能找到这儿，但得防着点——今晚轮流守夜，霜穹的警觉性高，让它盯着四周。”
“那咱们还回老人的竹棚吗？”星坠问。
“回。”李煜杰看了眼后斗的油桶，“竹棚有竹林挡着，比野外安全。而且老人说过祖龙城分部嫌那儿穷，血月夜里他们肯定去抢富地方，不会来这儿浪费时间。”他忽然朝星坠眨了眨眼，“再说，竹棚旁边有温泉，血月夜里泡一泡，说不定能少受点变异气息的影响——前两次血月，基地的人都用热水擦身，确实比硬扛着舒服。”
回到竹棚时，老人正坐在石头上看月亮，见他们回来，指了指天上的血月：“老话说是‘红月现，万物变’，今晚别往竹林深处去，去年在望江城，血月夜里见过拳头大的蚊子，能叮穿厚衣服。”
“我们有准备。”李煜杰笑着递过去半袋压缩饼干，“大爷今晚也早点歇着，我们守夜就行。”他转头对黄毛说，“把油桶搬到竹棚里，再用竹片把棚子门口挡上，留个观察口。”
霜穹趴在竹棚门口，眼睛在血月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光，警惕地盯着竹林方向。星坠靠在它身边，手里攥着匕首，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变异生物嘶吼声——那声音比平时更尖利，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着。
“前四次血月，你最怕哪次？”星坠轻声问莫邪。
“第三次。”莫邪给小宝裹紧毯子，“那天夜里来了只变异巨狼，皮毛刀枪不入，是霜穹硬生生用蛮力撞断了它的腿，才守住了基地的粮仓。”她看了眼趴在门口的霜穹，“现在它更强了，这次肯定没事。”
李煜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磨尖的竹片，在血月光下泛着冷光：“第五次血月，说不定有不一样的东西。前四次是‘变’，这次说不定是‘生’——老人说竹林里有千年老竹，血月的光要是能催它开花，那竹花说不定能治变异毒素。”
星坠眼睛一亮：“真的？那咱们明天一早去看看！”
“不急。”李煜杰拍了拍他的肩，指尖在他耳边擦过，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先熬过今晚——血月最盛的时候在午夜，到时候再让霜穹闻闻，有没有好东西靠近。”
霜穹突然低低吼了一声，朝竹林深处望去。血月的光恰好穿过竹缝，照亮了远处晃动的黑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但速度很慢，不像是攻击性的生物。
“看来有客人来了。”李煜杰握紧竹片，邪魅一笑，“正好活动活动，给第五次血月开个张。”
黑影在竹丛里晃了晃，没立刻靠近。霜穹往前挪了两步，鼻尖对着风向嗅了嗅，喉咙里的低吼慢慢变成了轻缓的呼噜声——看来不是危险生物。
“是活物，但没攻击性。”李煜杰松开握着竹片的手，朝星坠扬了扬下巴，“带着雪狐去看看，别走远。”
星坠刚站起身，那黑影突然从竹林里钻了出来——竟是只拖着竹筐的变异山羊，羊角上缠着圈发光的藤蔓，筐里装着半筐圆滚滚的野果，果皮在血月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是巡山的‘果羊’！”星坠认出这品种，以前在基地手册上见过，“它们会收集血月夜里成熟的果子，不伤人！”
果羊看见雪狐，只是往后缩了缩，没逃跑。雪狐凑过去闻了闻，突然叼起一颗野果跑回来，放在星坠手心。那果子摸起来暖暖的，果皮上的银光像碎星，轻轻一捏就渗出甜甜的汁液。
“是血月催生的‘凝露果’！”莫邪走过来，眼睛亮了，“能解渴，还能缓解变异辐射的眩晕——上次在基地，这果子能换半块压缩饼干呢！”
李煜杰走过去，果羊警惕地抬了抬蹄子，他却从口袋里摸出块盐巴扔过去。盐巴落在竹筐边，果羊立刻低下头舔起来，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看来是附近的‘原住民’。”他笑着指了指竹筐，“这些果子，换你筐里一半，怎么样？我们用竹笋干跟你换。”
果羊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竹筐。星坠连忙从后斗拿出竹笋干，刚放在地上，果羊就用蹄子把半筐凝露果拨到他面前，自己叼起竹笋干嚼起来。
“这交易划算！”黄毛把果子装进竹篮，“血月夜里的果子最鲜，明天带回去给老人和孩子尝尝，说不定能增强抵抗力。”
果羊吃完竹笋干，拖着竹筐往竹林深处走，走两步又回头望了望，羊角上的发光藤蔓晃了晃，像是在引路。霜穹突然站起身，朝星坠低叫一声。
“它是想带我们去摘更多果子？”星坠眼睛一亮。李煜杰摸了摸下巴，邪魅一笑：“第五次血月，果然有新收获。走，跟着去看看——霜穹跟着，黄毛断后，保持警惕。”
跟着果羊走进竹林时，血月的光透过竹缝洒下来，把路照得明明灭灭。果羊时不时停下来，用蹄子扒开落叶，露出底下藏着的凝露果，星坠和黄毛忙不迭地往竹篮里捡，雪狐和松鼠们也跑来帮忙，把果子往筐里叼。
走了约莫半刻钟，果羊突然停在一片空地上——那里长着棵歪脖子竹，竹枝上挂着十几个拳头大的果子，果皮泛着金红色的光，比刚才的凝露果亮得多。
“是‘血竹果’！”莫邪倒吸一口凉气，“手册上说这果子十年才结一次，血月夜里成熟，能直接补充体力，比罐头还管用！”
李煜杰盯着果子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前四次血月在基地守着，捡的都是现成的。这次在外面跑，倒撞上了好东西——看来第五次血月，是想让我们换个活法。”他朝霜穹抬了抬下巴，“摘下来，小心点，别捏坏了。”
霜穹用爪子轻轻够下果子，放在星坠手里。金红色的果皮触手温润，像捧着块暖玉。星坠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竹篮，又看了看血月下的竹林——前四次血月都在基地守着，这次在陌生的竹林里，却有果羊引路，有伙伴同行，连空气里都飘着果子的甜香。
“该回去了，竹棚那边还得守着。”李煜杰拍了拍手，果羊已经拖着竹筐往另一个方向走，羊角上的藤蔓渐渐隐入竹影。星坠回头望了眼那棵歪脖子竹，突然觉得——不管血月是凶是吉，只要身边有霜穹的呼噜声，有伙伴的笑声，有装得满满的竹篮，就算是第五次降临，也能笑着接得住。
回到竹棚时，老人还没睡，正坐在门口编竹笼。看见他们拎着的果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血月果？我年轻时听老人们说过，能治百病呢！”
“能增强体力。”李煜杰把果子放在石桌上，“明天留几个给孩子们，剩下的做成果干，带回去给基地的人。”他望着天上的血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第五次血月，看来是个好兆头。”
血月渐渐升到头顶，竹棚里的油灯亮着暖黄的光，霜穹趴在门口打盹，雪狐蜷在小宝的竹筐边，松鼠们抱着凝露果啃得正香。星坠咬了口血月果，甜味顺着喉咙漫到心里，突然觉得——就算末世还要继续，只要有这样的夜晚，有能分享果子的人，好像就能一直走下去。
后半夜的血月最亮，把竹林照得像蒙了层红纱。星坠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看见李煜杰正蹲在竹棚外，手里拿着颗血月果，借着月光观察果核——那果核竟泛着淡紫色的光，像颗缩小的晶核。
“这果核能当低配晶核用。”李煜杰指尖捏着果核转了转，邪魅的笑意里多了点认真，“前四次血月没见过这成色，第五次果然不一样。”他把果核丢给霜穹，“尝尝，说不定能让你嗅觉再灵点。”
霜穹精准地接住果核，嚼了两下咽下去，没多久就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褐白色的毛发在血月下泛出层微光。星坠凑过去摸了摸，它的皮毛竟比之前更顺滑了：“好像真有用！”
“血月催生的东西，多少带点能量。”莫邪端着碗温水走出来，“老人说他年轻时听祖辈讲，血月是天地在‘换气’，旧的东西被净化，新的东西才会生出来——就像咱们现在，离开基地反而找到发电机和果子。”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竹鼠的尖叫，接着是雪狐的低啸。霜穹猛地站起身，李煜杰立刻抓起身边的钢管：“是变异竹鼠被血月刺激得发狂了？正好送上门来。”
星坠跟着跑出竹棚，看见雪狐正围着三只体型变大的竹鼠打转，它们的毛色在血月下泛着青黑，门牙长得像小匕首。霜穹已经扑了上去，一爪子按住最壮的那只，竹鼠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怎么也挣不开。
“留活口！”李煜杰喊着冲过去，用钢管别住一只竹鼠的后腿，“血月发狂的竹鼠，皮毛更厚实，能做更好的护具。”他瞅准时机，伸手按住竹鼠的脑袋，另一只手迅速摸出匕首——不是要杀它，而是挑断了它后腿的筋，“这样就闹腾不起来了。”
星坠学着他的样子，在雪狐的配合下制住最后一只竹鼠，手心被竹鼠的爪子划了道小口子，却一点不觉得疼——血月的光好像让神经都变迟钝了。“这些竹鼠怎么办？”
“先关竹笼里。”李煜杰拍了拍手上的灰，“等血月过了，它们会恢复点理智，到时候要么驯化成‘探路鼠’，要么就取皮毛和肉，怎么都不亏。”他看了眼星坠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片变异苔藓递过去，“上次血月长的那种，敷上很快就好。”
天快亮时，血月的红光渐渐淡了。老人已经起了，正蹲在溪边处理血月果，见他们拖着竹鼠回来，指了指石桌上的竹篮：“我把果子切成片了，趁着晨露晒，三天就能成干。”竹篮里的果片泛着淡红，在晨光里像撒了层糖霜。
霜穹突然朝竹林深处跑了两步，回头朝李煜杰叫了一声。星坠立刻反应过来：“它肯定闻到好东西了！说不定是血月催生的新植物！”
李煜杰把最后一只竹鼠扔进笼子，拍了拍手：“走，去看看第五次血月还留了什么礼物。”他瞥了眼笼子里躁动的竹鼠，嘴角勾了勾，“要是找到能安神的草，正好给这些小家伙用上。”
跟着霜穹往竹林走，晨露打湿了裤脚，空气里带着血月过后的清冽气。没走多远，就看见一片低洼处冒出丛奇特的植物——叶子是半透明的绿，顶端结着串铃铛似的花苞，碰一下就发出“叮”的轻响，花瓣上还沾着没散去的血月微光。
“是‘静心铃兰’！”莫邪认出这植物，“血月后才会冒头，能驱散变异生物的狂躁气息——基地的围栏要是种上这个，血月夜里就不用全员戒备了！”
霜穹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开周围的泥土，露出植物的根须——根须上竟缠着几颗细小的晶核，像是从地里“吸”来的能量。李煜杰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小铲子：“挖几株带回去，用刚才的果核当肥料，说不定能在基地种活。”
挖好铃兰时，晨光已经穿透竹林。星坠抱着装铃兰的竹筐往回走，看见黄毛正蹲在竹棚边给竹鼠喂食，那几只狂躁的竹鼠竟乖了不少，大概是晨露冲淡了血月的影响。
“杰哥，这些竹鼠能驯化成‘探子’不？”黄毛指着竹鼠，“它们打洞厉害，以后探地形能用得上。”
李煜杰把铃兰放进皮卡后斗，闻言笑了：“先带回基地试试。”他望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第五次血月过去了，该回基地了——说不定分部的人正盯着咱们的哨站，得回去给他们个‘惊喜’。”
星坠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颗血月果，又看了看后斗里的铃兰、果干和竹鼠，突然觉得这趟血月之行收获满满。老人正站在竹棚前挥手，两个孩子举着竹风车，风车在晨光里转得飞快。
“我们还会来的！”星坠朝他们大喊。
皮卡驶离竹林时，霜穹趴在后斗里，时不时舔舔爪子上沾着的铃兰花粉。星坠从车窗探出头，看着那片渐渐远去的竹林，心里盼着下一次来——那时基地该有发电机了，说不定还能给老人带盏灯，让他们夜里编竹筐时，不用再借着月光。
“前面的路能上国道了。”李煜杰打了把方向盘，“到了国道，两天就能到基地。”他瞥了眼后视镜里的竹林，嘴角的笑意里带着点期待，“等下次血月，说不定能在基地种出铃兰来。”
晨风吹过车窗，带着竹林的清香和血月果的甜味。星坠咬了口剩下的血月果，觉得这味道比任何罐头都好——大概是因为这果子里，藏着血月的光，藏着竹林的晨露，还藏着能期待的下一次重逢。
驶上国道后，路面平坦了许多，皮卡的速度快了不少。霜穹在后斗里晒着太阳打盹，尾巴偶尔扫过装静心铃兰的竹筐，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星坠趴在车窗边，看着路边倒退的树影，突然想起什么：“杰哥，基地的哨站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离开时，王大叔说要加固东边的围栏。”
“肯定比咱们走时更像样。”李煜杰转动方向盘避开一块碎石，“王大叔是老基建兵，以前在望江城修过城墙，有他在，哨站塌不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还有血月果干和静心铃兰，回去正好给大家添点底气——分部的人要是敢来，就让他们尝尝铃兰的‘安神’效果。”
莫邪正用干净的布擦拭血月果核，那些泛着紫光的果核被她摆成一排，像串小巧的手链：“这些果核碾碎了混在箭头上，说不定能让变异生物暂时麻痹，比单纯的铁箭头管用。”她拿起一颗递给星坠，“你试试能不能画出能量纹路，之前你给雪狐做的护身符，不就挺灵的？”
星坠捏着果核在手心转了转，试着用指甲在上面刻了个简单的纹路——纹路刚成型，果核就发出一阵微弱的光，雪狐立刻从副驾探过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好像成了！”他眼睛一亮，“等回去找块木板，把纹路拓下来，让大家都学学。”
中午在路边歇脚时，黄毛从后斗翻出压缩饼干，刚想拆开，就被星坠拦住：“咱们有血月果干呀！比饼干好吃。”他递过去一块晒得半干的果干，黄毛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甜丝丝的，还有点竹香——大爷是不是在果干里掺了竹笋粉？”
“老人说这样能防潮。”莫邪抱着小宝坐下，给孩子喂了点温水，“他还教了我保存果干的法子，回去让基地的人都学学，以后再找到野果，就不怕放坏了。”
正说着，霜穹突然抬起头，朝远处低吼一声。李煜杰立刻站起身，顺着它看的方向望去——国道尽头的山坡上，隐约有个黑点在移动，像是辆摩托车。“是分部的人？”黄毛立刻摸向腰间的武器。
“不像。”李煜杰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车后座没挂武器箱，倒像个赶路的平民。”他朝星坠使了个眼色，“让雪狐去探探，别惊动对方。”
雪狐很快跑了回来，嘴里叼着张折叠的纸条。莫邪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摘星陨落基地的朋友吗？我是从黑风寨逃出来的，听说你们收难民，后面有分部的人追，求带！”
“分部的人？”黄毛皱起眉，“血月刚过就出来抓人，够勤快的。”
李煜杰把望远镜递给黄毛：“看看后面有没有追兵。”他指尖敲了敲车身，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既然遇上了，就搭他一程——正好让他说说黑风寨的近况，顺便……给分部的人找点‘乐子’。”
那骑摩托车的人很快驶了过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衣服上沾着不少尘土，看见皮卡立刻减速：“是、是摘星陨落基地的吗？我叫阿木，有分部的人在后面追！”
“上车。”李煜杰打开后斗的门，“摩托车扔了，目标太大。”他朝黄毛使了个眼色，“把静心铃兰搬到前面来，给后斗腾点地方——霜穹，等会儿要是有车追来，就‘热情’点。”
霜穹像是听懂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噜，爪子在地上轻轻刨了刨。阿木刚爬上后斗，就看见这只褐白色的大熊，吓得差点掉下去，星坠连忙说：“别怕，它不咬人，是我们的伙伴。”
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汽车引擎声。黄毛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来了三辆越野车，车上有分部的标志！”
李煜杰发动皮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黄毛，把备用油箱打开，往路上滴点油。星坠，让松鼠们准备点‘暗器’——上次从变异章鱼壳上敲下来的碎壳，拿出来。”
松鼠们立刻从竹筐里叼出锋利的章鱼壳碎片，蹲在后斗边缘严阵以待。霜穹则站起身，前爪搭在后斗栏杆上，眼睛死死盯着后面追来的越野车。
眼看越野车越来越近，李煜杰突然猛打方向盘，皮卡在路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刚好避开滴在地上的油渍。后面的第一辆越野车没反应过来，车轮碾过油渍，瞬间打滑撞在路边的树上，发出一声巨响。
“漂亮！”黄毛拍了下车门。星坠立刻朝松鼠们挥手，小家伙们纷纷把章鱼壳碎片扔出去——碎片像锋利的飞刀，正好扎在第二辆越野车的轮胎上，车胎“嘶”地瘪了下去，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
最后一辆越野车见状想掉头，霜穹突然从后斗跳了下去，庞大的身躯挡在路中间，对着越野车低吼一声。开车的人吓得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就被霜穹一爪子拍在引擎盖上——“哐当”一声，引擎盖瞬间凹陷下去。
“走了。”李煜杰看都没看后面的混乱，重新加速，“让他们在那儿慢慢修吧。”
后斗里的阿木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星坠递给他一块血月果干：“别怕，分部的人就这点本事。”他咬了口果干，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烟尘，突然觉得——有伙伴在身边，有能并肩作战的底气，就算前路有再多追兵，好像也能笑着闯过去。
皮卡驶出老远，李煜杰才让黄毛把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去把那三辆车处理下，零件拆了有用，车身就留在云筱市地界——让分部的人知道，这儿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黄毛立刻拎着工具箱跳下车：“我去拆发动机和轮胎，这越野车的轮胎耐磨，能给咱们皮卡换上。”他指了指后斗的霜穹，“熊哥，跟我去搭把手，你那爪子能直接把车门卸下来。”
霜穹像是听懂了“搭把手”，颠颠地跟在黄毛身后。星坠也想跟着去，却被李煜杰叫住：“你跟莫邪看着阿木，顺便把血月果干收进箱子里，别被灰尘弄脏了。”他朝远处的越野车瞥了一眼，嘴角勾着笑，“让黄毛多拆点零件，咱们基地正好缺修车的配件。”
阿木在后斗里坐立不安，看着霜穹庞大的背影，小声问星坠：“那、那真是熊猫？我以前在动物园见过，不是黑白色的啊。”
“是变异种，叫霜穹，可厉害了。”星坠给小宝递了块果干，“上次血月夜里，它一爪子就拍晕了变异蝙蝠，还帮我们找到了静心铃兰呢。”
莫邪正在清点竹篮里的静心铃兰，闻言补充道：“它的嗅觉比猎犬还灵，分部的人要是敢藏在附近，肯定能被它找出来。”她这话像是说给阿木听，又像是在给远处的黄毛和霜穹“助威”。
没过多久，黄毛就扛着两个发动机零件跑了回来，额头上全是汗：“拆了三个喷油嘴和两组火花塞，轮胎也卸了一个——剩下的车身我用石头砸烂了，看着像被变异生物袭击过，分部的人肯定以为是野兽干的。”
霜穹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个完整的备胎，轻轻放在后斗里，像是完成了件了不起的任务。星坠连忙递过去一块血月果干：“辛苦啦！回去给你炖竹鼠汤补补。”
李煜杰检查了下零件，满意地点点头：“够咱们修两次皮卡了。黄毛，把零件固定好，咱们该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基地的晚饭了。”
驶离山坳时，星坠回头望了眼被遗弃的越野车，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车身陷在草丛里，像被云筱市的土地“吞”了进去。他突然觉得，李煜杰把车留在这儿，或许不只是为了拆零件——就像在告诉所有人，这片土地上，有摘星陨落基地的痕迹，也有他们守护的底气。
“阿木，黑风寨现在怎么样了？”莫邪终于问起正事，“上次我们路过时，还看见分部的人在那儿设卡。”
阿木攥紧了手里的果干，声音有点发紧：“分部的人把黑风寨当成了粮仓，抢了不少粮食和牲畜，还抓了不少人去修堡垒——我是趁他们换岗时逃出来的，听说他们要在黑风寨建个新据点，以后专门拦截往云筱市逃难的人。”
李煜杰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看来回去得跟王大叔商量下，下次血月前，去黑风寨‘拜访’一下。”他瞥了眼后视镜里的阿木，“你要是愿意，到了基地可以跟着学修车，黄毛正缺个帮手。”
阿木愣了愣，眼睛突然亮起来：“真、真的可以吗？我以前在望江城修过自行车，对机械有点懂！”
“当然。”星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基地里有好多厉害的人，王大叔会修堡垒，莫邪认识草药，连松鼠们都会找果子——只要肯帮忙，大家都是一家人。”
夕阳西下时，皮卡已经驶离了云筱市地界。霜穹趴在备胎上打盹，雪狐蜷缩在小宝身边，松鼠们抱着果干啃得正香。星坠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地平线，隐约能看见摘星陨落基地的轮廓——那是他们用城墙碎片和希望筑起的家。
“快到了。”李煜杰踩了踩油门，皮卡的速度又快了些，“今晚让厨房煮竹笋汤，加血月果干，给大家换换口味。”
星坠趴在车窗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基地，突然觉得这一路的奔波都值了——有能一起拆零件的伙伴，有能分享果干的新朋友，还有等着他们回去的灯火。就算末世还要继续，只要这样的归途还在，好像就能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