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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民间鬼狐传 > 第513章 整装启程赴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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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顺着岩石的裂痕滑入深处,陈智收回手指,袖口一紧,那片焦黑瓷片已被塞进内层符囊。他没再看它,只是将袖口扣牢,动作干脆。

叶婉儿正低头整理行囊,布帛一层层裹住剑鞘,缠得密实无声。她手腕微转,打了个死结,确保行走时不松不响。憋宝人蹲在铜炉旁,拧下三脚支架,又拆下炉盖与风门,分别装入牛皮袋中。炉身最重的部分绑上背带,压在自己肩头。

“这炉子还能用?”陈智问。

“不止能用。”憋宝人拍了拍炉壁,“它认路。”

叶婉儿收好最后一张符纸,抬头看了眼天色。暮云压岭,日头已偏西。他们必须赶在入夜前离开这片岩台,否则山风一起,潮气漫上来,脚下的碎石都会变得湿滑难行。

“东西都齐了?”她问。

陈智点头,背上包袱。里面是防水油布、干粮、火折子、备用符线和几块镇压用的青石碎片。他特意把那本记满符号的笔记放在最里层,外覆一层蜡封布。

憋宝人检查了一遍工具包,取出罗盘,指针微微晃动,但方向稳定。他撒了一撮香灰在掌心,轻轻吹开,灰末随风飘向北侧山谷。

“气流走那边。”他说,“地脉虽断,余势还在牵引。”

叶婉儿提起行囊,站起身。她的剑挂在腰侧,沉而不坠。三人围拢片刻,没有多言,只是彼此看了一眼,便同时转身。

第一步踏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们沿着溪谷北上。水声潺潺,源自上游一道断崖跌落的小瀑,此刻水流清浅,仅没脚踝。石头被冲刷得光滑,踩上去需格外小心。陈智走在中间,一手扶着岩壁,一手按在背包带上,掌心旧伤隐隐发烫,像有细针在里面游走。

“你还撑得住?”叶婉儿回头。

“没事。”他说,“就是有点热。”

她没再问,只放慢脚步,与他并行。憋宝人走在最前,一边走一边用罗盘校准方向,偶尔停下,将香灰洒在地上,看其飘散轨迹。有时他会蹲下,手指贴地,感受地下传来的微震。

“不是自然断裂。”他早先说过的话,在此刻显得更加确凿。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地势渐高,溪流分岔成两条支脉。左边一条直通陡坡,右边则绕过一片矮林,流向开阔谷地。

“走右。”憋宝人说。

“为什么?”陈智问。

“左边太干净。”憋宝人指着坡道,“石头排列太规整,像是被人清理过。这种地方,要么设伏,要么有陷。”

叶婉儿望了一眼左侧山壁,岩面平整得反常,连苔藓都稀疏。她点头:“绕。”

他们改走右侧小径。地面开始出现车辙印,浅而模糊,显然是久未通行所致。路边有枯枝横倒,却被整齐斩断,切口平滑。

“有人走过。”陈智低声。

“不止一次。”憋宝人拾起一段断枝,“刀痕新旧交错,最近的不超过三天。”

叶婉儿眯眼扫视四周。林间寂静,鸟鸣稀少。她把手搭在剑柄上,没拔,也没松。

“继续走。”她说,“别停。”

天色渐暗,风从山口灌进来,带着凉意。三人加快步伐,穿过一片松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旧官道横贯前方,路面由青石铺就,虽有裂缝,但走向清晰。

“这是古驿道。”憋宝人拿出草图对照,“往北三十里,接终南支脉。”

“还有多远?”陈智问。

“按这速度,明午前后能到山脚。”憋宝人收起图纸,“但进了山区,就不能靠道了。断脉之地,地图无用,全凭感应。”

叶婉儿看向远方。群山轮廓在暮色中起伏,像一头沉睡巨兽的脊背。她没说话,只是将围巾重新系紧。那句“见门者,不得回头”仍绣在布角,但她没去看。

他们踏上官道,脚步声变得沉实。

途中歇息一次。陈智取出干粮分发,每人一块硬饼、半壶水。叶婉儿咬了一口,发现饼中夹着一张极薄的符纸,展开一看,是陈智手写的暗语编码表。

“以防万一。”他说,“如果谁被抓,不能开口,也能传信。”

叶婉儿将符纸贴身收好。憋宝人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药丸。

“安神定魄。”他说,“夜里轮值守岗,服一粒,可提神不乱识。”

陈智接过,却没有立刻吃。他盯着药丸看了两秒,才放入嘴里。苦味迅速弥漫开来。

“你怀疑什么?”叶婉儿轻声问。

“不是怀疑。”憋宝人收起瓶子,“是知道。断脉之地,容易引梦魇入魂。我见过人走着走着,突然跪下磕头,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

叶婉儿握了握剑柄:“我会盯紧。”

“不只是盯。”陈智说,“我们得保持联络。每日辰时,发一次信号。三短两长,平安;一长两短,撤离。”

“若失联?”叶婉儿问。

“六时辰未应,视为遇险。”陈智看着她,“启动预警。”

三人沉默片刻,各自点头。

启程再行。夜幕彻底垂落,星子浮现。憋宝人点燃一盏小风灯,挂在背包外侧,灯光昏黄,仅照脚下三步。

山路开始爬升。坡度不算陡,但持续不断。陈智的呼吸逐渐变重,掌心的热度也未消退,反而随着每一步加重。他没喊停,只是将左手插进衣兜,压住伤口。

叶婉儿察觉他的异样,落后半步,低声问:“要换包吗?”

“不用。”他摇头,“我能走。”

憋宝人走在前头,忽然停下。

“怎么了?”叶婉儿警觉。

憋宝人没答,而是蹲下,手指插入石缝间的泥土,捻了捻,又凑近鼻尖嗅了一下。

“土味变了。”他说。

“什么意思?”陈智问。

“前面……”憋宝人缓缓抬头,“有东西烧过。”

三人静立片刻。远处山脊线上,一道淡淡的烟痕浮在夜空边缘,几乎难以察觉。不是明火,也不是炊烟,更像是某种仪式残留的余烬。

“不是自然燃起的。”叶婉儿说。

“也不是凡火。”憋宝人收手,“那是炼符的气味。”

陈智盯着那道烟痕,忽然想起袖中瓷片。他伸手探入符囊,指尖触到焦釉表面,那一瞬,瓷片竟微微发烫。

“他们在等我们。”他说。

“或者,”叶婉儿低声道,“在引我们。”

憋宝人重新迈步:“那就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们继续前行,步伐未减。夜风掠过山岗,吹动衣角。叶婉儿走在队首,右手始终贴在剑鞘上。陈智紧了紧肩包,掌心伤痕如烙铁般灼热,但他脚步依旧平稳。憋宝人手持罗盘,边走边记录地势变化,口中默念口诀。

官道尽头,丘陵渐隐,山脉逼近。他们的身影融入远山剪影之中,尚未抵达终南山脚。

一块青石斜嵌在路旁,表面刻痕斑驳。陈智经过时,鞋底无意蹭过石面,尘土剥落,露出底下一道半圆形凹槽,形状与铜钱纹路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