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沾着油星的算盘珠蹦进滚烫的汤锅,在曹寡妇新熬的狗肉汤里溅起一圈油花。
韩信猛地拍桌而起,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萧何!你改我算法!\"
萧何慢条斯理地从汤里捞出算珠,用袖口擦了擦:
\"韩总监,您的‘十面埋伏算法’耗三倍粮草,董事会要求优化。\"
说着掏出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修改意见,
\"你看,这里的‘四面楚歌数据推送’,完全可以用‘邻里广播’替代,成本能省七成。\"
\"优化?\"
韩信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墨汁刺着密密麻麻的代码纹路,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算法我拿命写的!每个标点都浸着血!\"
曹寡妇举着汤勺冲进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
\"要打架出去打!别糟蹋我的汤!\"
她突然愣住,
\"哎?这算珠刻着字?\"
众人凑近一看,檀木珠上烙着针尖小的篆文:
项王赐。
空气瞬间凝固,萧何的算盘珠子在指间转得飞快:
\"项家的东西?韩兄,你这...\"
\"八年前在楚营当库管,项梁随手赏的。\"
韩信冷笑,抓起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胸膛的代码纹路往下淌,
\"没想到如今成了催命符。\"
三更天,韩信踹开柴房门。
霉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韩母的遗物:半架散裂的织布机,梭子缠着褪色的丝线。
他抓起梭子狠狠砸向墙壁:
\"狗屁股权!狗屁期权池!老子卖命写代码,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咔\"一声脆响,梭子裂开,掉出片磨光的龟甲。
借着月光细看,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信儿三岁,为邻家儿刻木马。
项梁见之,以粟米易之,米斗刻『酬』字。
韩信突然想起——那年他蹲在土墙根下,用树枝雕着小马。
项梁路过时摸着他的头说:
\"此子若雕兵法,当值万金。\"
此刻回忆如潮水涌来,他攥着龟甲的手青筋暴起: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交易!\"
次日早朝,阳光透过未央宫的雕花窗棂,在金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刘邦转着玉玺打哈欠:
\"韩卿的算法确需降本增效。这样,你把核心代码交萧何...\"
\"交?交哪段?\"
韩信突然掀开外袍,露出满背墨字。
暗红的血痂混着墨汁,在皮肤上形成诡异的图腾,
\"是这段‘明修栈道’?还是这段‘暗度陈仓’?\"
满朝哗然。
张良摇着羽扇幽幽道:
\"韩兄背上...好像有错别字?\"
吕雉掩着嘴\"噗嗤\"笑出声:\"‘陈仓’的仓少个撇!\"
韩信涨红脸大吼:
\"我故意的!防小人抄袭!\"
他指着萧何,\"就像某些人,表面优化算法,实则偷换核心参数!\"
萧何急忙举起竹简辩解:
\"这是董事会决议!你看看,连‘十面埋伏’的音效都改成狗叫了,多接地气!\"
暮色染红护城河时,虞姬的绣鞋碾着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望着对岸汉营的灯火,轻声问:
\"项郎让我问你,汉营待你公道否?\"
韩信冷笑:
\"比项羽强!至少没让我守仓库!\"
他踢开脚边石子,惊起一群麻雀,
\"在楚营三年,我写的‘巨鹿路演方案’被范增改成了‘霸王个人秀’!\"
虞姬突然塞来胭脂盒:
\"范增在你算法里埋了雷。\"
打开盒盖,朱砂粉拼出「亥下」二字。
\"这雷我早拆了!\"
韩信扬手要扔,虞姬急按住:
\"盒底!看盒底!\"
檀木底刻着极小一行:
汝母织机,项王赎于秦宫,费金三十。
韩信的手剧烈颤抖,胭脂盒\"当啷\"落地。
八年前母亲突然病逝,原来是项家用织机换了她的命...
\"欺人太甚!\"
韩信抄起算盘砸进曹寡妇的汤锅。
热油四溅,溅到樊哙脸上,他反而伸舌猛舔:
\"香!这算珠腌入味了!\"
萧何突然指着汤锅惊呼:
\"珠...珠子在锅里排阵型!\"
沸腾的汤中,三十六粒算珠浮成八卦阵。
中心三粒刻着:公道在——第四粒却不见了踪影。
\"吐出来!\"
韩信掐住樊哙的脖子。
\"嗝!\"
樊哙打着蒜味饱嗝,从牙缝里抠出半粒珠子,
\"刻...刻‘心’!\"
深夜,韩信抱着织布机残件跪在母亲坟前。
露水打湿他的衣襟,突然,月光照到断裂的轴承,反射出奇异的光斑投在墓碑上——竟是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娘...\"
他颤抖着伸手触碰。
代码突然汇聚成八个篆字:儿食饱暖,即为公道。
坟后传来窸窣声,刘邦提着食盒钻出,胡子上还沾着草屑:
\"你娘托梦说,让你趁热吃...\"
食盒里躺着狗肉馍,馍面烙着焦黄的酬字。
韩信咬下一口,泪水砸在馍上:
\"原来公道,早就在这碗烟火里。\"
次日大殿,钟鼓齐鸣。
韩信当众解衣,匕首尖划过胸膛,血珠混着墨汁淌下。
\"韩卿冷静!\"
刘邦吓得玉玺脱手,在金砖上蹦出清脆的声响。
\"不是寻死。\"
韩信咬着匕首,在肋骨间刻下新代码。
最后一笔落下时,满背旧疤突然皴裂褪色,露出鲜红的四个大字:公道自取。
张良抚掌大笑:
\"妙啊!旧码覆盖新码,省了清洗内存!\"
萧何低头速记:
\"建议将人体刻字纳入财报附件,标题就叫《论企业文化的具象化表达》...\"
当夜,曹寡妇的狗肉摊炊烟袅袅。
韩信蹲在灶台边,用烧火棍在灰堆写代码。
\"写啥呢?\"
曹寡妇撒着辣椒面,香气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食堂点餐系统。\"
韩信指着红烧蹄髈的菜牌,
\"谁都能点,不用审批。\"
火光映着墙上新刻的店规——狗肉不论君臣,公道自在碗中。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他望着跳动的火苗,终于露出久违的笑:
原来真正的公道,从来不在算法里,而在这人间的一粥一饭、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