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确实是想跟于丽要粮票什么的,但那不是正常的索要吗?
只要她于丽,一日还是他闫解成的媳妇儿,
那无论跟她要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嗯!”
虽然这都是他爸妈给他灌输的理论,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水槽边洗把脸去。
抬眼就见他爸站在自家屋门口,正盯着他,像是专门就在等他一样。
“回来了就快些进来吧!”
闫埠贵撂下一句话后,又转身进了屋。
这下闫解成不敢磨叽了,也连忙朝着屋内走去。
已经坐到八仙桌旁的闫埠贵,正用一小块软布片,擦拭着他的镜片。
他那对没有眼镜加持的小眼睛,在昏暗中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咋样儿了?”
早就耐不住了的杨瑞华,一见到闫解成就抢先询问道:“她给粮票儿没?”
闫解成走到桌子旁,先是端起茶缸子猛灌了几口水,润了润有些冒烟的嗓子。
这才打起精神回道:“嗨,别提了!那娘们儿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油盐不进。”
“你没告儿她,家里快要断顿儿了?”
“说了,咋可能没说呢。”
闫解成坐到凳子上回道:“我不说倒还好,我这么一说,她倒嘲笑起咱家来了。”
“她有啥脸儿嘲笑咱家了?”
杨瑞华立马炸了毛的骂道:“她个没教养小浪蹄子,
自打有了工作后,她都快忘了,自个儿是搁哪儿了是吧?”
“行了行了。”
戴好眼镜的闫埠贵,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这些个车轱辘话,都说多少回了,能有啥用?”
他抬眼瞅向闫解成,一双小眼睛也瞪大了几分。
“你说你也真是够废物的,这都多久了?你咋还连她那小院儿里,都搬不进去呢?”
“爸!您可真会说。”
闫解成不乐意了的道:“人家那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跟我离婚的人,
我就连门槛儿都摸不着,您想让我咋搬进去呀?”
“那是你媳妇儿,你问我呢?”
闫埠贵手指在桌面敲得笃笃响,镜片后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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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在月光里泛着青白,蝉鸣声刚歇,墙根下的蛐蛐就接上了班。
好不容易熬到睡着了的人们,渐渐地都打起了鼾声来。
“铛铛!”
墙头上的一只野猫,像是被什么惊着了一般,
它突然就窜了出去,带起了一串瓦当碰撞的脆响声。
刚爬上墙头的刘清儒,也被这一连串的响声,给吓了一跳。
他没好气瞪了一眼,已经跑远了的那只夜猫。
“呼啦啦!”
没再理会夜猫的他,几个起落间,就已经来到了于丽的小院子里。
“哗啦哗啦!”
于丽的屋内亮着微弱的亮光,还有水花声响着。
“铛铛,铛!”
三声错落有致敲门声响起,屋内就传来了于丽的声音来。
“来啦!”
“吱呀!”
“我就猜到你今儿准能来。”
“为啥呀?”
“刚好五天儿了呗!”
“嚯!记得这么仔细呢?”
“废话,我不得提前儿做准备呀?”
“对对对!应该的。”
天蒙蒙亮时,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在这个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悦耳。
有早起的人轻轻推开了屋门,发出 ‘吱呀’ 的声响来 。
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不断的开门声响起,沉寂了一宿的院子,也开始喧嚣了起来。
“哐当!”
睡眼惺忪的于丽,手里拎着的铁皮水桶,不小心磕在了门框边上,发出了一声响来。
“喵!”
一只趴在廊檐下,被响声惊醒了的野狸猫,喵叫着猛地窜了起来。
“你个死猫。”
瞌睡都被惊没了的于丽,嘴里‘嘟嘟囔囔’的走向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