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
陆砚轻轻叫了一声黎昭昭的名字,像是在珍重地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我实在是太可笑,妄想着凭借着毒药就能够将傅玉书杀死。”
还平白无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黎昭昭收起脸上的表情,吸了吸鼻子,重新变得从容起来。
“都过去了,阿昭,这次我们一定能够名正言顺地将他除掉,为民除害。”
陆砚语气坚定,黎昭昭迷茫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也是,这一世她不再是一个孤军奋战,她也不再是只能委身在宁王府的昭夫人了。
“你说得对,玄鹤,我不再是一个人,咱们也一定能够将傅玉书置于死地。”
“陆府还有郡守府的周围肯定有他们的眼线,不然不可能连时间都卡得那么好。”
“咱们有没有办法避开他们的眼线,去找萧贺?”
陆砚沉思了片刻,他附在黎昭昭的耳边说了几句,黎昭昭微微颔首。
二人兵分两路出发了。
黎昭昭上了马车,朝着最热闹的市集方向行进而去。
很快就有两拨人马暗中跟上了黎昭昭的马车,另外一批则是蹲在陆府的门口。
马车停在了市集门口,被大量的百姓拥堵住。
“知骅大人,咱们还跟上去吗?这里人流量太大了,很难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跟上去。”
“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安阳郡主这个时候出去,根本不符合常理。”
知骅沉着声,推测着黎昭昭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眼睁睁地看见黎昭昭从马车上面下来,步入了市集中,每个摊位都逛一下,买了很多东西放在旁边下人的手中。
知骅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下来,愣生生陪着黎昭昭把市集从头逛到尾,也没抓到黎昭昭任何的把柄。
而作为当事人的黎昭昭,购买完东西之后左右看了看,登上马车就回了郡守府。
跟在她身后的知骅等人都颇为的无语。
他们就算是想要找出来黎昭昭一反常态的地方,都没有,反倒是眼中透着对金钱,对饰品的渴望。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是说咱们把她看得太聪明了?”
知骅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没有办法解释黎昭昭此时此刻的行径。
早上被官兵找了,下午还能去逛街,看这架势,说不定晚膳还要用点好吃的,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都不为过。
知骅真的觉得他们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才会觉得黎昭昭非常的聪明,身上有秘密。
最多就算得上是会挣钱,会做生意,像是有关于朝廷方面的问题,肯定不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事情。
“主子,要不咱们去殿下汇报吧?”
知骅目送着黎昭昭进入到大门内,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还有恶毒。
“再等等,我就不信她能够坐得下去。”
知骅咬了咬牙,狠下心。
他们这样两手空空回去,只怕是会惹傅玉书不开心,傅玉书不开心了就要有人倒霉,为了这个倒霉的人不是自己,还是需要再看看。
黎昭昭回到房间中,卸下身上的斗篷还有帽子,转过脸,赫然便是朝颜。
“此时此刻,真的黎昭昭已经到了刑部大牢,在萧贺的带领之下,见到了张氏的尸体。”
张氏躺在一张草席上面,整个人的身子都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一点都没有弹性,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颜色。
死人若是死了这么久,早就应该出现了尸斑,皮肤不可能这么光滑,一点印记都没有。
“那个官兵说得不错,张氏的确是死于毒,这个毒叫做青柳意,别看这毒药的名字非常的风雅,却可以杀人在无形之中。”
黎昭昭带着手套,反复地上下检查张氏的身体。
“这种毒药最能够辨别的就是,它在人死亡之后会散发出一股异香,且皮肤泛着青白色,过于剧毒,没有天敌。”
“不错啊,你这夫人选的真是贤内助,还知道这么多关于毒药的东西。”
萧贺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当然,想当初我在花城中了毒,还是我夫人给我解的,就冲着救命之恩,我都得把我的夫人服侍得明明白白,安安稳稳的。”
陆砚引以为傲,一连着说了一大长串。
萧贺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巴,他这至交好友有了夫人之后话都变得很多,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希望他的夫人不会因为近墨而变得沉默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给我一唱一和的秀恩爱了,就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黎昭昭朝着陆砚使了一个眼色。
“我们建议你退出这个案件。”
陆砚正色道。
萧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砚还有他身侧的黎昭昭。
他有理由怀疑黎昭昭的目的,又或者说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不然为什么会要求他退出案件?
陆砚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同流合污了。
“玄鹤,你要是来劝我不查案的,那就免谈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你进来,谁能想你们上来就让我不插手?我可是刑部侍郎,我要是不冲上去,那手下的那帮人该如何是好?”
黎昭昭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一个大白眼。
换做是她,她是绝对不会跟这一个倔驴一样的人做朋友的。
“让你停止参与是怕你有危险,我和阿昭还尚且有保存自己的余地,你呢?你清贫得连几个暗卫都养不起,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陆砚毫不客气地揭了萧贺的老底。
萧贺的脸唰的一下涨红了,他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吹胡子瞪眼,就差说和陆砚绝交了。
“萧侍郎,你可知你下面都被架空了?今日有刑部的官兵到我郡主府去抓人,这事你是不是不知道?”
“抓人?我们刑部并未收到任何抓人旨意。”
这回萧贺是彻彻底底的大吃一惊了,他们刑部除非是不要脑袋了,才会去在荣德帝的脑袋上面动土。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比方才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