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急切地看着黎昭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别慌,官兵既然来了想必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咱们且先看看。”
黎昭昭并无担忧。
对方来了就是做足了准备,短时间之内她根本不可能摆脱这群人。
“郡主,有什么吩咐?”
“陆五,门外的那群官兵你能否全都避开?”
陆五挺了挺胸脯:“当然,要是别的我或许还不行,但那群土包子官兵我还是都能够避过去的。”
“行,你去告诉你家公子,让他不必担忧。”
黎昭昭叮嘱了几句,月禾手上麻利很快就将黎昭昭梳妆打扮好,她从容地来到了正堂。
“官爷来到郡主府不知所谓何事?”
“有人见到了张氏从郡主府出来就暴毙在了街头,我们怀疑张氏的死亡同郡主府有关。”
官兵见到黎昭昭也不敢放肆,毕竟这是荣德帝亲封的郡主,若是有什么损失,他们可担待不起。
“不知那个人发现张氏暴毙街头是什么时辰?”
黎昭昭非常的冷静,冷静到官兵都开始怀疑这件事是否和黎昭昭无关了。
“申时一刻。”
黎昭昭嗤笑了一声:“这就奇了,官爷,张氏离开郡守府的时辰是未时,二者一点都对不上。”
“这没有办法洗清郡主的罪名,未时出来,走到街头差不多也是申时了,更何况那人反应郡主会解毒,会解毒自然也会用毒,毒素延迟爆发也是有可能的。”
为首的官兵身上穿着绛紫色的长袍,看着不像是府衙的官兵,倒像是刑部那群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傅玉书有一个关系颇好的官僚就是刑部的。
“这么说张氏是中毒之后毒发身亡的了?”
“是又如何?”
官兵不明所以,一口应了下来。
“那不知刑部可查到了是何种毒素?”
“并没有,咱们刑部也没有那么多的能人,如何能够查到是什么毒素。”
官兵的脸上略微有些不耐烦,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黎昭昭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椅子上:“你们既是刑部的就更没有抓我的权利了。”
“大齐律法规定,凡是要抓捕一品诰命的人,除非是拿到了证据,否则便只能让陛下来下旨,请问你们有抓我到大牢的圣旨吗?”
官兵神色间隐隐有怒气,可却毫无办法。
因为黎昭昭说的是真的,要是他们强行将黎昭昭抓走,那就是违抗律法,到时候黎昭昭状告他们一番,那他们整个刑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郡主真的觉得咱们拿你没有办法吗?”
“错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想做什么,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别叫我抓到把柄。”
黎昭昭冷哼了一声。
“还有,回去告诉傅玉书,要想保全他的那些幕僚,最好还是别让我找到把柄,不然陛下若是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后果他自己应该清楚。”
官兵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砚赶到的时候,正是官兵退却的时候,二人打了一个照面。
“阿昭,你没事吧。”
陆砚急匆匆地赶到了正堂,没有注意到那个官兵在他身后凝视了一阵才离开。
“小问题,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像来蒙骗我,那怎么可能。”
“咱们要早做打算,他们想将害死张氏的罪名按在你的身上,那后面就会伪造出相应的证据,这一次是他们着急了,下一次,他们一定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黎昭昭沉吟了一瞬:“我想去看一下张氏的尸身,你有渠道吗?”
“刑部侍郎刚好同我有些关系,咱们现在便可以去看。”
“只是刑部现在千疮百孔,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傅玉书的人,咱们这样贸然过去查看只怕会打草惊蛇。”
此次刑部的行动就连刑部侍郎都不知道,陆砚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么说刑部已经被架空了?”
黎昭昭顿时感觉到了啼笑皆非,陆砚的关系被架空了,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好笑。
陆砚神色间有些尴尬:“我那个老友和我以前一样,不擅长钻研同僚之间的关系,只研究更是各样的案件,手下的人被收买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黎昭昭心思一动:“你那个老友叫什么名字?”
“萧贺。”
黎昭昭恍然:“他前世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都是因为我,我不应该让他卷入到先太子的案件中,萧贺急于查清真相,油盐不进,才会被人暗害,这一世不会了。”
陆砚狐狸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前世的他同萧贺一样都是着急调查先太子的案子,殊不知就连荣德帝都不想让先太子回来,他们怎么可能成功。
荣德帝为了先太子无法回来,就连太后的死都不追究,足可见其决心。
“那可未必,萧贺执着查案是出了名的,只要他挡住了别人的路,就会有人想要除掉他。”
黎昭昭眸色淡淡的。
傅玉书那个人她非常了解,心狠手辣,但凡有可能挡住他路的人都不会放过。
“对了,前世我同傅玉书同归于尽之后,他是被救回来了吗?”
黎昭昭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从前她不想提及她那段过去,所以从来都没有问过,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过去了,她倒是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了起来。
陆砚眼眸中带着一瞬间的惊愕,脱口而出。
“什么同归于尽?前世的宁王并没有死!”
他突然意识到了,宁王在消失一段时间之后,身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黎昭昭的身影。
前世他对黎昭昭的印象不好,所以从未关注过她,只当她是被宁王留在了府中,却未曾想过,黎昭昭竟然是已经去世了。
难怪他们会一起重生,原来是因为他们最后都死了,他竟然是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黎昭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苦笑了一声。
原来她拼尽全力,仍未手刃敌人,前世的她对于傅玉书来说简直就是蝼蚁。
都说蝼蚁也可弑神,只有亲自做过才知道,蝼蚁想要弑神需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