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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王兵从后腰掏出枪,枪口抵在阿狗太阳穴上,金属的冰冷触感让阿狗浑身颤抖。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跟我说没用,跟雷子说去吧。”王兵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阿狗没有求饶,只是机械地磕着头,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地下室回荡。

鲜血混着泪水在地上洇开一片暗红,“兵哥...我错了...对不起...”

王兵深吸一口气,枪口微微下移:“你放心。你死之后,你妈我会救。”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祸不及家人。”

阿狗突然僵住了。他缓缓抬头,染血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惨白。

片刻的沉默后,他竟露出释然的笑:“谢了兵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话音未落,阿狗猛地弹起,像头困兽般冲向楼梯!

王兵的枪口随着那道踉跄的背影移动,食指在扳机上颤抖,却终究没有扣下。

我和大头刚要追,却被王兵铁钳般的手拦住:“让他走吧。”

我知道,王兵的心中仍存有一丝的善念,在他的心里,还是打算放阿狗一马。

“兵哥,这到底...”我的声音在发抖。

“阿狗在我的酒里下药,被雷子喝了,”王兵收起枪,阴影遮住了他通红的眼眶,“雷子临死前留了三句话——”

他猛地攥紧拳头,“小心身边人,小心龙影,小心何欢。”

仿佛有炸弹在脑中爆开。何欢?又是大何兄弟,之前的县一中就是他的手笔。

王兵的手机突然震动。老虎的嗓门透过话筒炸响:“兵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好!”王兵的眼神变得可怕,“你和虾子猛各带一队,到城南,把大何兄弟的两条街...”他咬碎烟蒂,“给我扫一遍!”

挂断电话,王兵踢了踢角落的配电箱。灰尘飞扬中,他缓缓开口道:“现在在这里,我们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出事!”

“可是外面…”我问道。

“既然想让我帮着卖药,那我就要让他们卖不下去。”王兵打断我,说道:“我要让县城大乱!”

dh酒吧·后巷

何欢的蝴蝶刀在指尖翻转,刀刃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烦躁地将刀插回后腰,西装下摆沾上了几滴飞溅的血迹。

“操!王兵他妈疯了?连老子的地盘都敢动?!”

阿雄带着三个马仔撞开后门,巷子里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远处街口传来玻璃碎裂和人群尖叫的嘈杂声,火光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色。

“欢哥,后门安全!”阿雄压低声音,额角的青筋暴起,“咱们的人十分钟后到!”

何欢啐了一口,摸出手机拨通号码:“妈的!王兵带了一百多号人扫我的场子!你他妈赶紧——”

话音未落,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夜空!

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冲进窄巷,轮胎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何欢被阿雄猛地拽到墙角,后视镜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在砖墙上刮出刺耳声响。

“眼瞎吗?!”何欢的怒吼在巷子里回荡。

轿车突然倒车,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再次朝他们撞来!

“是冲我们来的!”阿雄一把推开何欢,三人迅速退向酒吧后门。车门却在此时猛地弹开,重重撞在铁门上,彻底封死了退路。

一个血人从驾驶座踉跄着爬出来。

月光下,阿狗浑身是血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右手拖着砍刀,刀刃在水泥地上划出刺目的火星。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

“妈的...是你?!”阿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腰间。

阿狗没有回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何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两个马仔率先冲上去。阿狗突然暴起,左手抓住一人的衣领,砍刀狠狠劈下!

刀刃卡在锁骨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另一人的鞭腿重重扫在阿狗腰侧,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顺势抱住对方的腿,砍刀横向一拉——

“啊!!”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那人抱着几乎被斩断的小腿惨叫倒地。

“疯了!都他妈疯了!”何欢的金链子歪在一边,链子上沾着血点。

阿雄一个箭步上前,双臂如铁钳般绞住阿狗持刀的手腕,皮鞋狠狠踹向膝窝。

骨骼错位的脆响中,阿狗再次跪倒,却用头槌猛击阿雄鼻梁!

“咔嚓!”

鼻血喷涌而出。阿雄吃痛松手,阿狗趁机挣脱,砍刀朝着何欢当头劈下!

“铛!”

蝴蝶刀精准格住砍刀,火花迸溅的瞬间,何欢反手一刀捅进阿狗腹部!

“呃啊——!”

阿狗咳出一口鲜血,刀锋在脏器间搅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竟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格外瘆人。垂落的右手突然暴起,砍刀再次挥向何欢脖颈!

何欢偏头躲过,蝴蝶刀第二次捅入阿狗身体时,他贴着对方耳朵冷笑:“小杂种,下辈子记得——”

刀刃旋转着拔出。

阿狗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在斑驳的砖面上拖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

涣散的瞳孔望向巷口那抹血色夜空,恍惚看见雷子站在火光里对他招手。

“雷哥...对不住...”

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阿狗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砍刀掷向何欢后背——

“噗!”

刀尖扎进何欢小腿的瞬间,接应的面包车急刹在巷口。阿雄拖着惨叫的何欢跳上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浓烟滚滚的街道尽头。

阿狗的手缓缓垂落,“雷哥……我来陪你了……”

十五分钟后,城南的夜空被浓烟染成暗红色。

老虎带着人扫荡完dh酒吧,玻璃渣和碎木屑在皮靴下咯吱作响。

他踹开后巷的铁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满地狼藉——突然定格在一具蜷缩的尸体上。

“操......”

阿狗仰面躺在血泊里,腹部被捅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苍白的脸上却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指尖前方不远处,一把弯折的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虎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阿狗尚未闭合的眼皮。身后的小弟们沉默地站着,空气里只剩下夜风呼啸的声音。

“带上他。”老虎突然扯下外套盖在阿狗身上。

两个马仔上前抬起尸体,黏稠的血浆顺着阿狗的衣角滴落,在水泥地上画出断断续续的红线。

巷子口传来有节奏的口哨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整条长兴街上,上百号混混如同退潮般消失在小巷深处。他们沉默而有序,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有人扛着染血的钢管,有人拖着装钱的麻袋,最后面的人负责断后,几辆面包车行驶而来。

老虎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乱透了的街道。

阿狗的尸体被安置在一辆无牌面包车里,染血的外套滑落,十分的沉静。

“虎哥!快上车!”

引擎的轰鸣声中,面包车驶出了街道。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铁锈的混合气味。王兵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每一通电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头。

当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王兵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三下,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压进肺里。

“阿狗......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那小子还是去找何欢拼命了。

王兵突然转向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阿杰,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顿了顿,“阿狗的母亲,要一直照顾下去。”

我重重地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晚这一仗,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王兵站起身,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从明天开始,所有堂口的生意全部停掉。”

他走到墙边,手指划过贴在墙上的势力分布图:“我们这边大多是十七八的混混,钱多钱少无所谓,够吃饭就行。”

手指突然停在标注着“大何”的红色区域,“但他们不一样——”

王兵冷笑一声,拳头狠狠砸在地图中央:“何欢要养上百号打手,要打点白道关系,要维持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我们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