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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龙泉湛泸风云传 > 第666章 圣湖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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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魂花的花瓣还在冰谷里打着旋儿飘落,苏念指尖的湛泸剑突然发出震颤,剑鞘上凝结的花瓣印记泛起红光。他弯腰拾起石缝里的布老虎,指尖触到老虎肚子里半张字条的粗糙边缘,忽然想起冷霜手记里那句“圣湖之水,可洗剑尘”。

“走。”阿霜将龙渊剑归鞘时,剑穗丝线突然缠上苏念的手腕。两人相顾的刹那,昆仑少年已背着兰丫头踏云至冰谷边缘,镇山镜在他掌心流转着清辉,镜中圣湖的轮廓愈发清晰——那片湖水像块嵌在雪域群山里的蓝宝石,湖心隐约浮着座黑石岛屿,岛屿中央的石座正泛着与湛泸剑同源的光。

兰丫头突然从昆仑少年背上探出头,小手指着镜中水面:“苏哥哥你看,太阿剑在动!”镜影里,太阿剑的剑柄正随着水波起伏,剑穗上的明珠折射出七色光晕,竟与护魂花的光芒如出一辙。

苏念握紧湛泸剑起身时,冰谷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那些被护魂花净化的玄铁笼子正在坍塌,笼底残留的剑形印记化作流萤,纷纷钻进双剑的剑鞘。阿霜突然按住他的肩:“梅使临终说的‘剑匣’,或许不只是装剑的匣子。”她抬手拂过龙渊剑的剑格,长命锁留下的红光在金属表面晕开,“冷霜把三剑之魂藏得极深,冰蚕是养魂容器,护魂花是唤醒媒介,那镇魂座……”

“该是归位之地。”苏念接过话头时,湛泸剑突然挣脱他的手,剑身在半空划出道弧线,竟朝着圣湖方向飞去。龙渊剑紧随其后,双剑在雪地里拖出两道交织的光轨,像两条追逐的赤色游龙。

昆仑少年忽然将镇山镜抛向空中,镜面折射的天光在雪地上拼出条晶莹的路径:“镜中显路,百日为期。归墟封印每百年松动一次,今日恰是裂隙最宽之时。”他看着镜中渐渐扭曲的星图,眉头拧成个结,“太阿剑若在百日之内不能归位,整个雪域都会被卷入裂隙。”

兰丫头突然拽住苏念的衣角,小脸上沾着护魂花的红粉:“苏哥哥,娘说心之所向就是剑之所往。”她举起怀里的布老虎,老虎耳朵上别着片干枯的护魂花瓣,“我们现在就去找娘,对不对?”

苏念弯腰将她抱起来时,指尖触到长命锁传来的温热。那锁身的剑形印记正与远处的双剑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他抬头望向圣湖方向的云层,忽然想起叶清玄帛书上那句被墨渍掩盖的话——“三剑聚,镇魂醒,花开有时,魂归无期”。

踏雪而行的第七日,镇山镜的光晕突然变得黯淡。昆仑少年将镜面贴在掌心,镜中圣湖的影像开始扭曲,湖心的黑石岛屿上竟多出道模糊的人影。

“是破宗的人。”阿霜突然按住腰间的龙渊剑,剑穗丝线无风自动,朝着西北方向绷紧。她望着远处雪坡后闪过的黑影,突然想起梅使袖口的梅花印记,“他们比我们先到一步。”

苏念低头看向怀里打盹的兰丫头,长命锁在她颈间随呼吸起伏,锁身红光忽明忽暗。他解开自己的外袍裹住孩子,指尖触到湛泸剑鞘上的花瓣印记——这几日每靠近圣湖一步,印记的温度就升高一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剑鞘里苏醒。

“前面有座废弃的驿站。”昆仑少年突然指向雪谷深处,镇山镜的光在他掌心凝成个小小的箭头,“镜中显示那里有活物气息,但不是破宗的人。”

驿站的木门早已被风雪蛀空,推开门时扬起的雪尘里,突然窜出只通体雪白的藏狐。兰丫头瞬间清醒,挣扎着从苏念怀里跳下,举着布老虎追了过去:“小白狐!等等我!”

藏狐窜到驿站角落的火炉边,突然对着堆枯草呜咽起来。阿霜拨开枯草时,发现下面压着具冻僵的尸体——那人穿着玄铁盟的服饰,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上刻着个“青”字。

“是青梧堂的人。”苏念蹲下身拂去尸体脸上的积雪,这人喉间有梅花状的淤痕,显然是被破宗的梅使一脉所杀。他忽然注意到尸体紧握的拳头,掰开时掉出半块玉佩,玉上“护”字的刻痕还很新鲜。

兰丫头抱着藏狐回来时,长命锁突然发出金光。藏狐对着玉佩发出尖锐的嘶鸣,尾巴指向驿站后院的方向。昆仑少年踹开后院的柴门,积雪下露出个被玄铁锁链捆住的冰窖,窖门的锁孔里插着把梅花纹钥匙。

“这是破宗特制的‘锁魂窖’。”阿霜摸向窖门的纹路,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上残留的黑气,“他们把活人关在这里,用雪域寒气炼化成煞,就像梅使养那黑链一样。”

苏念用湛泸剑劈开锁链时,冰窖里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吸声。窖内的玄冰上躺着个白发老者,他胸口的剑伤还在渗血,怀里却紧紧护着个青铜匣子,匣身刻着太阿剑的纹样。

“是玄铁盟的护剑长老。”阿霜认出老者腰间的令牌,突然想起冷霜手记里的记载,“当年护送太阿剑入雪域的,正是这位林长老。”

林长老睁开眼时,浑浊的目光在触到湛泸剑的刹那突然清明。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青铜匣子从怀里滑落,匣盖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半张泛黄的舆图,图上圣湖的位置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着“镇魂座下,有三窍”。

“太阿剑……被破宗的‘竹使’夺走了。”老者抓住苏念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们在湖底布了‘锁魂阵’,用百具童子骨……”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落在舆图上,晕开朵诡异的梅花形状。

兰丫头突然指着老者胸口的剑伤:“爷爷,你这里有梅花印。”她解下长命锁递过去,锁身的红光触到伤口时,黑气竟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娘说这个能治病。”

老者看着长命锁上的剑形印记,突然老泪纵横:“是冷霜姑娘的锁……她当年把兰丫头托付给我时,说这锁能护你平安……”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是她留给你的,说等你长到能解开锦囊的年纪,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锦囊上绣着朵护魂花,丝线已经褪色。兰丫头用牙咬开锦囊的绳结,里面掉出块长命锁的碎片,碎片背面刻着个“兰”字。她突然捂住嘴,眼泪砸在碎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这是娘给我的……”

苏念将碎片拼在兰丫头的长命锁上,缺口严丝合缝。锁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照亮了冰窖深处的暗格——里面堆着数十具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半截竹片,竹片上刻着破宗的印记。

“竹使的手段。”阿霜握紧龙渊剑,剑穗丝线在骸骨间穿梭,“用童子骨养剑煞,比梅使的黑链更阴毒。”她看着林长老咽下最后一口气,突然发现老者掌心刻着个“水”字,“舆图上的三窍,该是指湖底的三个阵眼。”

藏狐突然对着冰窖外尖叫,苏念冲出驿站时,正看见数道竹影掠过雪坡。那些人影的袖口绣着青竹纹样,腰间的锁链在雪地里拖出刺耳的声响——是破宗的“竹使”到了。

湛泸剑自动出鞘的瞬间,苏念突然发现剑身上的寒光里,映出无数游动的虚影。那些虚影穿着青梧堂的服饰,正随着剑光朝着竹影的方向扑去——是冰谷里被净化的冤魂,此刻竟附在剑身上护主。

“找死!”为首的竹使挥链袭来,锁链在空中化作青竹形状,尖端泛着淬毒的绿光。苏念侧身避开时,阿霜的龙渊剑已如影随形,剑穗丝线缠住竹使的手腕,丝线勒入皮肉的地方冒出白烟。

兰丫头抱着布老虎躲在驿站门后,长命锁突然飞出去,在半空化作道红光缠住最矮的竹使。那竹使惨叫着倒地,露出张稚嫩的脸,竟与昆仑少年有七分相似。

“是破宗的药人。”昆仑少年踹开扑来的竹影,镇山镜在他掌心旋转,镜光射在那少年脸上,“他们用孩童炼药,抹去记忆只留杀性。”

苏念的湛泸剑劈开最后一道竹影时,剑身上的冤魂虚影突然发出悲鸣。他低头看向倒在雪地里的少年竹使,对方胸口的青竹印记正在发烫,竟与梅使袖口的梅花印产生了共鸣。

“他们都是用同一炉怨气炼化的。”阿霜用剑挑开少年的衣襟,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黑气,“冷霜手记里说,破宗的十二使都是用活人炼制,每人体内都封着一缕剑魂。”

少年竹使突然抓住苏念的脚踝,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水……下面……有眼睛……”他的瞳孔在黑气中渐渐涣散,手指指向圣湖的方向,“太阿剑……在哭……”

抵达圣湖岸边时,镇山镜突然从昆仑少年掌心脱落,镜面贴着冰面滑向湖水中央。苏念伸手去捞的瞬间,镜中映出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湖心黑石岛屿的镇魂座上,插着的不是太阿剑,而是具穿着红衣的女尸。

“是冷霜姑娘?”阿霜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镜中女尸的手腕上,戴着与兰丫头同款的长命锁,锁身的剑形印记正在滴血,“可她明明……”

兰丫头突然挣脱苏念的手,赤着脚踩在冰面上朝湖心跑去。长命锁在她颈间发出清越的鸣响,冰面下的湖水开始翻涌,竟在她脚边开出一朵朵血色莲花。

“别过去!”苏念追上去时,冰面突然裂开细纹。他俯身抱起兰丫头的刹那,看见冰下无数双眼睛正在转动——那些眼睛泛着青灰色,瞳孔里映出镇魂座的影子,像是被封在湖底的冤魂。

昆仑少年将镇山镜按在冰面上,镜面的光穿透冰层,照亮湖底的景象:数以百计的青铜锁链从湖底伸出,缠住太阿剑的剑身,锁链尽头连着黑石岛屿下的白骨堆。而在白骨堆中央,太阿剑的剑柄正随着水波起伏,剑穗上的明珠忽明忽暗,像是在发出求救信号。

“锁魂阵的三个阵眼,就在这水下。”阿霜指着冰层下三个泛着黑气的漩涡,“林长老说的童子骨,应该就沉在漩涡里。”她突然注意到湖岸边的脚印,“破宗的人已经下水了。”

兰丫头突然指着湖心的女尸:“那不是我娘。”她从怀里掏出冷霜留下的半张字条,纸片在风中展开,“娘的字是暖的,那个姐姐身上是冷的。”

苏念捏着字条的指尖微微发颤。冷霜的笔迹带着温润的弧度,而镜中女尸衣襟上绣的字迹却凌厉如刀,显然出自他人之手。他忽然想起梅使临终的话,破宗的人一直在模仿冷霜的笔迹,甚至连长命锁都能仿制。

“是竹使的圈套。”昆仑少年突然将镇山镜翻转,镜背的符文在阳光下亮起,“他们用假尸体引我们靠近,好趁机启动锁魂阵。”

话音未落,湖底的三个漩涡突然同时暴涨。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色的湖水,水里漂浮着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半截竹片。阿霜的龙渊剑突然出鞘,剑穗丝线缠住块浮起的骸骨,竹片上刻着的“兰”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是跟兰丫头一样大的孩子。”苏念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将兰丫头紧紧护在怀里,湛泸剑自动横在身前,剑身上的冤魂虚影发出愤怒的嘶吼。

湖中央的冰面突然塌陷,黑石岛屿的轮廓在水雾中渐渐清晰。苏念看见竹使站在镇魂座旁,手里举着个青铜酒壶,正将里面的黑血往座上的女尸身上泼——那女尸的皮肤在黑血中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包裹着的玄铁骨架,骨架的关节处都刻着锁魂符文。

“用假尸养煞,再借镇魂座的灵气催化。”阿霜的龙渊剑穗突然绷紧,指向水下最深的漩涡,“他们想把整个圣湖变成炼魂炉,用三剑的剑魂来补破宗的邪术。”

兰丫头突然从苏念怀里挣出来,长命锁的红光在她周身形成个光圈:“小白狐说,下面有声音在喊我。”她抱着布老虎走向冰裂,光圈所过之处,黑色湖水纷纷退散,“娘说过,怕光的东西都是坏东西。”

藏狐从她怀里窜出来,沿着冰裂朝水下钻去。苏念紧随其后跃入冰洞时,湛泸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护魂花印记在水中绽放,红光所及之处,骸骨胸口的竹片纷纷断裂。

湖底的能见度极低,苏念只能跟着长命锁的红光前行。他看见昆仑少年用镇山镜的光劈开黑雾,阿霜的龙渊剑穗则缠着那些挣扎的冤魂,丝线每收紧一分,就有一缕黑气被净化。

“这边!”兰丫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苏念追过去时,看见她正蹲在漩涡边,长命锁的红光缠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女童骸骨,手里攥着半块与兰丫头同款的长命锁。

“她叫阿禾。”兰丫头用布老虎轻轻碰了碰骸骨的脸颊,长命锁的红光将两截锁片拼合在一起,“小白狐说,她等了我好久。”

女童骸骨在红光中渐渐化作流萤,其中一缕钻进兰丫头的眉心。她突然捂住头,眼前闪过些破碎的画面:一群孩子在玄铁盟的院子里放风筝,其中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脖子上挂着和她一样的长命锁。

“是青梧堂的孩子。”阿霜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认出画面里的庭院正是青梧堂的后院,“当年破宗血洗青梧堂时,抓走了所有未满七岁的孩童。”

流萤钻进湛泸剑的刹那,苏念突然听见剑身上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那是孩童们的笑声、哭声、还有临死前的呼救,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竟组成了冷霜手记里记载过的护魂花歌谣。

“第一个阵眼破了。”昆仑少年的镇山镜发出清辉,镜中显示水下的黑气淡了些许,“另外两个在更深的地方。”

兰丫头将布老虎塞进女童骸骨消失的漩涡:“阿禾,我带你去找娘。”她转身时,长命锁突然指向湖底的白骨堆,“太阿剑在哭,我们快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