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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蜜,红烛燃欢。

两个男子大婚,世人皆震,由最初的不看好,终抵不过时间自证,成了一段佳话。

慕澹冷厉,心怀城府,为人如梁上雪,行事更是果决刚敢,行走朝堂很快得到皇上重用,平步青云,成了风头无量的权臣。

这样冷情冷性的人,却独在一人面前展颜,万年不变的冷脸如雨后初霁,清风徐来,盈盈春水绕指柔不过如此。

大婚半月后。

慕林府,成欢阙。

入夜。

林祈从外走进来,看着坐在案后的男人,不觉放轻了脚步。

慕澹平直的薄唇微微上扬,搁笔看去:“阿祈还想吓唬我?”

少年心性顽皮,时不时趁他专心不备,举着面具吓唬他。

他如何能被吓到,即便是少年手中那张面具,曾在夜深时,他无数次拿起端详摩挲。

视线在少年睡熟的脸上不舍移开,慕澹常常这么一看就是一夜,有时会害怕,害怕一闭眼再次醒来,怀中的少年就不见了。

更害怕如梦里那般,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徒生妄想,一场幸福的美梦。

若是梦,长眠不复醒罢。

林祈一袭月兰色长衫,墨发高束,张扬肆意,偏生得金相玉映,文弱倦书。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战力非凡,慕澹就亲眼见过少年一拳将人打飞数十丈远,险些重伤不治。

只因那官宦屡次对他口出狂言,一次刚好被少年撞上。

皇帝知情后,象征性罚了少年一月俸禄,此后再无大臣胆敢冒犯慕林二人。

尤其是慕澹,得罪此人,且不说林侯的拳头如何硬,就是这人城府之深,就足以让人日日夜夜难以安寝,生怕行差踏错就被这人算计的人头落地。

一人文官,一人武将,朝堂之上,可谓真正文、武双全,双剑合璧。

皇帝不知何故,格外偏宠林侯,连带着慕澹也颇受青睐,后来人只用贵不可及来形容两人,语气是难掩的敬畏。

“怎么了?”慕澹从位子起身,看出少年神色不对。

少年手微凉,他用掌心的温度轻轻暖着,似觉不够,又将少年揽在怀里抱着暖。

“不回去吗?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催了。”林祈对慕家二老无感,可二老毕竟是这人生身父母,他不愿让对方留下什么遗憾。

冷氏一病不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慕继失了祖荫、官职,也一蹶不振,整日沉迷花天酒地。

家中小妾一房接着一房,似乎还想要朝子嗣上努力,只是他已年逾半百,子嗣没有着落,身子骨倒是一日不如一日。

冷氏的病急转直下,不无被气的原因。

至于慕芷蕊,在二人成婚后第二日便离家失踪了,无人得知去向,接连的打击下冷氏不堪重负,心灰意冷,病情也失去控制,演变成如今这番无法挽回的地步。

“天气冷了,阿祈记得披氅,穿的这样单薄容易着凉。”慕澹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含笑为少年整理耳边鬓发。

林祈看他,好一会男人才敛笑,墨润的眸子里盛满少年,薄唇轻翘:“阿祈不明白吗,从走出慕国公府那刻起,我,尽归阿祈所有。”

将少年的手置于心口,热烈依旧的心跳诉说无尽爱意。

少年凤眸微怔,长长的睫羽轻扇,让人想爱怜一番,慕澹情难自禁,眸色缱绻的在少年眉眼落下吻,抵额轻声:“我知阿祈心思。”

只一句,道明心意与立场。

林祈轻阖眸,勾着男人优越的下颌,主动覆上吻。

曾经的慕国公府,自此后,再不曾从两人口中提起,真正形同陌路。

慕澹将人抱起,朝里间走去。

他的阿祈虽是武将,可心细如发,于他之事,更是处处无遗漏。

可阿祈不知,他此生唯有一愿。

三日后的寻常午后,冷夫人溘然而逝,身边只有一个刑嬷嬷陪侍在侧。

她死时都未曾合眼。

似乎不明白这一生,为何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老眼深处残余的悔意,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曾短暂想通过。

只可惜,无法回头,亦无法挽回错失过的一切。

冷氏的丧事办的很简陋,慕继已经不是往日风光的慕国公,偌大的府邸没有进项,小妾更是一房接着一房抬进府,家底很快挥霍见底,自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为冷氏风光大葬。

慕继的身体一日日衰败,徒生华发,不过半年光阴,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府中小妾偷人、卷财跑路,乱象频生。

坊间流言渐生,少不得说慕澹无情,都知慕澹曾是慕家长子,如今母亲去世,父亲沦落,他却视若无睹,高坐权台,可见是冷心冷情之人。

这些传言时不时落在慕澹耳边,他并未有什么反应,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

他眸色藏敛沉静,一笔一划勾动朝堂风云。

或许正如外界所言。

他是百官皆惧的城府权臣,亦是百姓口中的无情之人。

未曾鲜活过的心跳,如何跳动,如何生出温情。

他走到屋外,少年长枪如雷,蕴含着杀意的招式依旧养眼。

林祈绯红的唇肆意勾起,收枪立身看向他,凤眼如钩,“好看吗,慕大人?”

慕澹垂眸,缓缓弯唇。

指尖不觉移向胸口,砰砰的心跳让冷却的躯体再次回温。

温暖的令人沉溺。

他抬脚朝少年走过去,眉眼如春,再和煦温情不过。

终是少年独占深情。

街头巷尾。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疯疯癫癫的缩在角落,啃着手里馊了的馒头,脏兮兮的小脸,杏眸灰暗,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她仿若不觉,仍埋头啃着。

“祈…”

“哥哥。”

她动作突然一顿,开始对着某个方向傻笑起来,笑着笑着又露出迷茫,手中啃了一半的馒头掉在地上,宛如行尸走肉般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嘴上还在嘀嘀咕咕。

“蕊儿错了,蕊儿喜欢祈哥哥…”

“蕊儿等祈哥哥回来!”

“桃花败了,祈哥哥一定是生我气了,蕊儿去找桃花。”

……

她拍着手,又笑又哭,蹦蹦跳跳的走远,再也没有出现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