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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的叛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暴雨过后,留下的却是一片狼藉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城中四处可见巡逻的甲士,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不敢高声语,生怕被牵连进这场可怕的清洗之中。

大将军府内,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袁绍躺在病榻之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从未像现在这般好过;他的头脑,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

他以养病为名,将所有的军政大权,都暂时交给了长子袁昊。

一场雷厉风行的秋后清算,在袁昊的主持下,迅速展开。

叛乱的主谋之一,郭图,在被关押的当晚,便畏罪自尽,用一根腰带,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据说,在他死前,曾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似乎至死也不明白,自己那天衣无缝的计策,为何会一败涂地。

他的同党,辛评等人,则在次日被押赴市曹,斩首示众。一时间,邺城之内,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所有参与了此次叛乱的官员、将领,无论职位高低,皆被一一清算,无一幸免。

袁昊的铁血手段,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也让整个河北的官场,为之一清。

而叛乱的罪魁祸首,袁立,则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牢最深处。他曾经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潮湿,和对未来的恐惧。

这一日,地牢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打开。

一缕微光,照亮了牢房的一角。走进来的,是他的母亲,甄姜。她依旧穿着华贵的服饰,但脸上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母亲……”看到母亲,袁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牢门前,隔着冰冷的铁栏,泣不成声,“母亲,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跟父亲求求情,让他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甄姜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涕泗横流的儿子,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无尽的失望。

“立儿,”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你错的,不是争权。生在帝王家,争,是你们的宿命。你错在,不该勾结外人,将屠刀,对准你的亲人。你可知,因为你的愚蠢,我袁家,险些万劫不复?你可知,城外数万将士,因你而死?”

她从侍女手中的食盒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

“这是你父亲,赐你的最后一杯酒。喝了它,体面地上路吧。来世,莫要再生在帝王家了。”

说罢,她不再看袁立一眼,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袁立看着那杯由侍卫递进来的毒酒,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嚎哭。哭声,在地牢中回荡,却再也传不到外面那个他曾经无比迷恋的世界。

……

清除了叛逆,下一步,便是安抚人心。

荀彧向病榻上的袁绍进言:“主公,如今叛逆已除,但朝中人心惶惶。此前被主公打入天牢的沮授、田丰二位大人,皆是忠贞之士,在冀州士人中,素有威望。主公若能下令,赦免其无罪,并官复原职,必能安定冀州士人之心,彰显主公拨乱反正,知错能改之胸襟。”

“咳咳……”袁绍“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文若先生所言极是。我……我当初,是信错了小人,险些错杀了忠臣。传我口谕,立刻释放沮授、田丰,官复原职,并……并赏黄金千两,以示歉意。”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所有人都对大将军的“幡然醒悟”,赞不绝口。

只有沮授和田丰,在走出天牢,见到亲自前来迎接的袁昊时,老泪纵横。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公子的功劳。从此,整个冀州系的文臣武将,都将袁昊视作了唯一的希望。

袁昊,在无形之中,正式接管了邺城的军政大权。

而贾诩,则在这场风暴之后,向袁昊献上了新的战略。

“公子,如今曹操虽退,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军与他,必有一战。只是,我军新定幽州,又经内乱,元气大伤,不宜再起大战。当务之急,是联合一人,以抗曹操。”

“军师所指,可是荆州刘表?”

“非也。”贾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刘表乃守户之犬,坐谈客耳,不足与谋。属下所指的,是如今寄居于刘表篱下,看似狼狈,却胸怀大志的,豫州牧,刘备!”

“刘备?”袁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不错。刘备虽兵少将寡,但其麾下,有关羽、张飞(此处的张飞应为刘备集团的,与袁昊义弟张飞区分)这等万人敌。更重要的是,我听说,近来有两位号称‘卧龙’、‘凤雏’的绝世奇才,出山辅佐于他。此人乃汉室宗亲,有大义名分,深得民心。我军若能与之联合,许以重利,助其夺取荆州,便可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共讨国贼曹操!”

就在袁昊与贾诩密谋着未来战略之时,一件棘手的事情,被摆上了台面。

赵云与袁棠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河北。

一个是大将军麾下的新贵猛将,一个是大将军待字闺中的爱女。两人“私通叛逃”,已成事实。

袁绍在病榻之上,再次“勃然大怒”,声称要将二人,一同处死,以正门风。

整个大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最终,还是主母甄姜,跪在袁绍床前,苦苦哀求了三天三夜。

“夫君,棠儿虽有错,但罪不至死。赵将军亦是为救主而情急,并非有意冒犯。如今,我袁家刚刚经历大乱,正是用人之际。若杀了赵将军这等盖世猛将,岂不是自断臂膀,让天下人耻笑?求夫君,看在他们年轻无知,又为我袁家立下大功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袁绍“沉吟”许久,最终“勉强”点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赵云闭门思过一年!袁棠禁足于府中,无我手令,不得外出!”

一场足以让二人身首异处的风波,在甄姜的“劝说”下,暂时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