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视觉华夏的官司，几天之后，叶辰再次开播。
直播间的人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弹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肖清雪站在镜头外的阴影处，纤细的手指在白板上快速书写，然后高高举起——\"观看人数突破180万，新纪录！\"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各位直播间的朋友晚上好。\"叶辰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既亲切又不失威严的表情。他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是在演奏某种无声的钢琴曲。\"今天我们继续聊聊'知识产权保护那些事'，上次提到的视觉华夏案后续...\"
话音未落，一条镶着金边的醒目留言突然在屏幕中央炸开，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平静的夜空：
「叶律师救命！企鹅游戏抄袭我们的原创游戏，还威胁要告我们侵权！」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遮住了整个屏幕：
【又来了！企鹅专利流氓】【小公司被抄袭太常见了】【叶律师接了吧！这太欺负人了】【北山必胜客又要发威了】【小工作室怎么斗得过企鹅帝国？】
肖清雪纤细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该用户资料。她今天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在屏幕的蓝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确认信息后，她对叶辰比了个\"真实\"的手势，同时微微挑眉——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表示这个案子值得深挖。
叶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这位Id'独立游戏人'的朋友，方便连线说说具体情况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三秒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出现在屏幕右下角。他穿着皱巴巴的《塞尔达传说》主题t恤，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背景是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墙上贴满了游戏概念图，角落里堆着几个吃剩的泡面桶和能量饮料罐。
\"叶律师，我、我太感谢您了！\"年轻人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叫林小树，是'星火工作室'的创始人，我们花了三年时间开发了一款原创游戏《幻境物语》...\"说到游戏名字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肖清雪迅速递来一张便签，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随着这个动作飘进叶辰的鼻尖：【游戏行业媒体认证开发者，曾获独立游戏大赛银奖，团队6人，注册资本50万】
\"林先生别急，\"叶辰声音沉稳，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这个姿势既能展现专业性又能传递信任感，\"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小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无助的大学生。他颤抖着手指调出一张邮件截图：\"上个月我们游戏上线后，突然收到企鹅游戏的商务合作邀约。他们提出以300万收购我们工作室和游戏版权。\"截图上的邮件措辞客气但字里行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建议贵司慎重考虑，独立游戏市场竞争激烈...\"最后这句话被加粗显示，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叶辰眯起眼睛仔细查看那张截图，他注意到邮件发送时间是凌晨2:17分——大公司的商务人员也这么拼命工作，这让他心头一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们拒绝了？\"
\"是的，\"林小树的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低了下去，\"因为这是我们团队的心血。我们六个人挤在30平米的办公室三年，靠着泡面和透支信用卡...\"他的声音哽咽了，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六个年轻人在某个游戏展上的合影，笑容灿烂得刺眼，\"我们想自己做下去。\"
\"然后发生了什么？\"叶辰轻声问道，同时注意到肖清雪正在快速记录关键时间点。
\"一周后，\"林小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起勇气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企鹅游戏上线了《梦境奇缘》。\"他调出两张游戏界面对比图，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时明显在发抖，\"玩法、界面、甚至角色技能设置都和我们有90%相似！\"两张图片并列展示，相似度高得令人窒息。
弹幕立刻沸腾，愤怒的情绪几乎要透过屏幕喷涌而出：
【卧槽这也太不要脸了】【企鹅传统艺能：抄袭+流量碾压】【小公司怎么斗得过北山必胜客？】【这已经不是抄袭是明抢了！】
肖清雪突然凑到镜头前，她今天扎了个干练的高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林先生，你们有申请过游戏玩法专利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专业性。
【啊啊啊肖总出现了！】【美女总裁我的爱！】【这对cp锁死！】【肖总今天也好美！】
林小树苦笑，这个表情让他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申请了，但游戏机制专利很难通过。我们主要注册了美术和音乐作品的着作权。\"他调出一份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企鹅的法务团队发来律师函，说我们'恶意碰瓷'，要起诉我们不正当竞争！\"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辰与肖清雪交换了个眼神。镜头外，肖清雪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相关判例和法律规定。叶辰注意到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是她发现关键点时的习惯表情。
\"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叶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法律条文，书脊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经营者不得擅自使用与他人有一定影响的商品名称、包装、装潢等相同或者近似的标识。\"他转向镜头，眼神锐利如刀，\"关键在于如何证明'有一定影响'，以及如何界定'近似'的边界。\"
他说完故意停顿，让观众消化这个信息。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200万，弹幕疯狂滚动：
【叶律师干他！】【早就看企鹅不顺眼了】【支持维权！】【这官司太难了】【叶神加油！】
肖清雪适时插入，她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林先生，你们游戏上线后的数据如何？能证明市场影响力吗？\"
\"首周下载量突破50万！\"林小树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上了taptap热门榜前三，评分9.8，玩家留存率达到惊人的47%...\"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但在企鹅游戏上线后，我们的日活用户暴跌80%，应用商店的搜索权重被挤压到十页之后...\"
叶辰注意到林小树说这些数据时，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一个破旧的马里奥玩偶——那可能是他的幸运物。这个细节让叶辰心头一紧，他想起了自己刚执业时接的第一个小案子，那个被大公司欺负的小店主也有类似的小动作。
\"很好。\"叶辰嘴角微扬，这个表情让他整个人突然生动起来，\"明天上午十点，带着所有材料来肖氏律所。\"他对着镜头眨眨眼，这个略显调皮的动作与他严肃的律师形象形成有趣的反差，\"看来我们下期直播内容要改成'如何应对巨头抄袭'了。\"
【叶律师帅炸了！】【预定热搜#叶辰杠上企鹅#】【录屏组准备！】【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直播结束后，肖清雪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叶辰桌前，茶香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查过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企鹅游戏近五年涉及抄袭争议的案例有17起，全部以和解或对方败诉告终。\"
叶辰轻啜一口茶，佛手柑的香气在舌尖蔓延：\"北山必胜客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他们在深市法院的胜诉率高达92%，而且...\"他的目光落在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一张华夏地图上，\"他们很擅长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管辖法院。\"
\"但现在他们遇到了你。\"肖清雪笑着调出一份数据，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你上次那个'图片侵权案'胜诉后，同类案件的和解金额下降了60%。\"
叶辰转动着茶杯，杯中的红茶泛起细小的漩涡：\"这次不一样。企鹅背后是整个集团的资源，他们的法务团队有200多人，年预算超过10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前台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肖清雪按下免提，助理小林急促的声音传来：\"肖总，企鹅集团法务部来电话，说希望'友好协商'林先生的案子...\"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默契的瞬间被窗外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
叶辰道：\"告诉他们，明天十点，我们当事人会亲自带着证据上门。\"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提醒他们带好支票本。\"
肖清雪补充道，同时快速在平板上敲打着：\"再通知媒体部，准备一份通稿——《国民律师代理独立游戏人，挑战巨头抄袭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