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几个新兵蹲在树荫下，互相揉着酸胀的腿，抱怨声像受潮的火药，滋滋地冒火星。
“这哪是训练，是拿咱们当牲口折腾啊！”李刚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额头上的青筋还没下去，“咱们是守夜人预备役，再过仨月就毕业了，用得着这么往死里练？”
旁边的瘦高个张磊跟着点头，声音都发虚：“每天负重跑、爬障碍，晚上还搞紧急集合……
这强度，简直是把我们当日本人整。”他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
“就是！昨天我胳膊都磨出血了，今天还得接着来，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咱们以后是对付那些怪物，又不是去打仗，用得着把人练得站都站不稳？”
“我看这新教官就是故意刁难，说不定以前受过什么刺激，现在拿咱们撒气呢！”
抱怨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开始摔手里的水壶，直到远处传来楚歌的脚步声，才赶紧闭了嘴，却依旧满脸不服，眼神里憋着股火。
楚歌没理会众人的嘀咕，径直走到操场中央，踢开脚边的沙袋。
“你们觉得训练太苦？”他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炸在每个人耳边，“那是因为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苦’。”
说着，他弯腰拎起两个各三十斤的沙袋，一左一右甩到肩上，又抄起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扛在后背。
“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负重近百斤，脚步却快得惊人，带起的风扫得地面尘土飞扬。
五公里跑道上，他身影如电，圈数不断叠加，呼吸始终平稳，连额角的汗都没多流几滴。
跑到第二十圈时，新兵们早已看直了眼。
李刚掐着手指头算，这负重、这速度，怕是比他们空身跑还要快！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楚歌冲过终点，没等喘息，转身奔向障碍区。
高板墙他根本不借力，直接一记侧踹蹬在墙面，整个人像片叶子般翻跃而过。
匍匐过铁丝网时，他身形贴地滑行，动作快得只剩道残影，连衣角都没沾到半点泥。
最后跃过三米宽的壕沟，他竟在空中拧身，一脚蹬在对面岩壁上，借力反弹回来，稳稳落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比教科书还标准，耗时比新兵们最快的记录还少一半。
放下负重时，楚歌随手拿起旁边一把训练用枪，对着百米外的靶心连开十枪。
报靶声传来，全是十环，弹孔几乎连成一个点。
“这就是我的‘基础训练’。”他把枪扔回架上，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新兵，“你们现在练的，连我当年的一半都不到。觉得过分？等哪天遇上那些怪物，它们可不会因为你们‘觉得苦’就手下留情。”
刚才还满脸不服的新兵们，此刻都哑了火。
李刚张了张嘴，想说的抱怨全堵在喉咙里。
看着楚歌肩上被沙袋勒出的红痕，再看看自己磨破的手掌，突然觉得那点疼，实在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