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会面,易言并没有抓住闫新翠,反而是让她给逃跑了,陷进去的地面在她在爬出来以后任然有条宽阔的裂缝。
这种能影响现实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太多的东西无法得到解释,易言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镜,又看看闫新翠逃跑的路。
她回身在黑影面前晃了晃铜镜,“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黑影扭头没有看向镜子,“不知道。”
“你知道的事那么多,还少知道这件事?”易言不悦的盯着黑影看。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想想你那个发小吧。”黑影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这才想起自己发小正处于危险中的易言更是懊恼,“遭了!闫新翠说被瓷娃娃吃了的魂是还不回来的!”
事态的紧急远远超出易言的预期,一想到发小的生命垂危,她就自责得不得了。
黑影垂头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你求我,我可以把自己的魂魄补到她的身体里。”
“滚!”易言一巴掌拍掉面前的手。
补魂补进去以后不就变成一半黑影一半娇娇了吗?这到底是补魂还是夺舍还阳?
“被看出想法了呀。”黑影读着易言此刻的心思,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耻反而得意洋洋,“你对唐娇娇那么好,分给我一半感情,或许我会更忠诚一点。”
他以为这一世只需要防着方析,可看见易言对唐娇娇那么好还是嫉妒,为什么每一世,他都得不到一丝感情。
“有病。”易言斜眼看着黑影莫名其妙的言辞。
一个鬼是无法理解她和娇娇二十多年的友情,从怪胎到正常人的互相理解。
唯一的朋友胜过一切。
何况,谁需要他的忠诚,到时候诅咒解除了她也要解除契约的,谁想一辈子跟鬼绑在一起。
失败的交锋让易言没有得到过多有用的消息更让闫新翠这次短暂的测试失败。
她捧着自己被灼烧的头颅狼狈的跑回骨灰楼里藏着。
拥挤的小房间里昏暗无比,血腥与腐臭混在房间里散发不出去味道。
“呃…啊…好痛…”头颅闭着眼睛在哀嚎,声音虚弱得可以。
用着钟月婷身体的闫新翠只感觉到疲惫,“为什么,只要有镜尊在,什么鬼都无法靠近程道婆半分!”
她痛苦的捂着头,以往的屈辱一遍遍洗刷着自己的记忆。
自认是见鬼天才的她带着家里的积蓄去拜程道婆,那个天之骄子的女人,甚至一度是她心里的神明。
可是逐渐她发现程道婆根本没有教徒弟厉害的本事,只会让他们天天背道家心经。
她以为这样的一个人永远的伟光正,而她只能偷偷的去学一些邪门歪道提升自己,已经死了的就不算人,那她学些驱使鬼的小招式也无伤大雅。
直到某天,她发现自己的师父也并不光明。
“程道婆,你自己用着从阴间带上来的法器却要徒弟们学会驱鬼,不可笑吗!”
年轻的闫新翠双手扒着窗户,揭穿房间里与鬼做着交易的程道婆。
“闫新翠……你!”程道婆震惊的回头,而后一把扯过画着符咒的布帘将与她交谈的人影遮了个严实。
“你都看见了?”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闫新翠看见了人生中最奇幻的一幕,数道黑色的气从程道婆的手腕处冒出,将后退的她绑得结实,还有一道气顺势进入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
“唔唔……”闫新翠惊恐的张嘴发现自己没了声音。
而藏在布帘后面的身影也发出了声音:“杀了她吧,魂魄我会帮你打散。”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用,她本来也就该走了。”程道婆轻轻摇头,“做了那么多事以为我不知道。”
“唔唔……”
闫新翠想开口反问自己做了什么,可惜无法出声。
“呵,心兰,她问你她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
布帘后的人影发出嗤笑,说的却是闫新翠心中所想。
这一奇怪的举动更让闫新翠害怕,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师父与一个不像活人的东西交谈,而此刻他却能读出自己所思所想。
程道婆在听完以后深深地看着闫新翠,“你偷学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当我不知道吗?那些不是好东西。”
“噗嗤……”布帘后的人影笑的很大声。
闫新翠却不服气的拼命嗯呀着想要说话,“呃呃…啊啊!!唔!”
“有点意思,她问你跟鬼搞在一起有资格说她吗?怎么办啊心兰,你见丈夫都有错?”
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像惊雷轰响一样炸开在闫新翠的耳边。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自己以前当神明一样看待的师父。
“少说两句。”程道婆像是不满一样的回头瞪了眼布帘。
“闫新翠,有些事你不能知道。”
程道婆说完以后将更多的鬼气注入闫新翠的身体里,不顾她的意愿。
自此之后闫新翠大病了一场,记忆出现轻微的错乱,直到某次被发现床底下塞了无数本邪术书……
闫新翠回想起这一切还是觉得可笑,“哈哈哈哈……鬼气致幻,程道婆你害得我好惨!”
那一幕被程道婆强行给修改记忆,她一直以为那天是撞邪才生的病,原来是被鬼气入体导致的。
“如果不是那天,我的人生就不会出错!”闫新翠恶狠狠的呲牙。
被赶出师门一定是因为撞破了程道婆与鬼的奸情。
她不该有那样糟糕的人生,被赶出师门,被家里人嫌弃。
不能学成道术就只能嫁人,那样的命运才不是她要过的,只有她那个无用的妹妹才只配过平庸的一生。
她闫新翠是要做更轰轰烈烈的人!
身旁自己的头颅依旧哀嚎着痛苦,闫新翠呵笑着怜爱的捧起自己的脑袋,不顾已经散发尸臭的味道,抱在怀里轻轻的笑,
“她程道婆有镜尊,我也有尸仙尊,我倒是要看看谁更厉害。”
闫新翠抬头在昏暗的房间里准确无误的盯着尸仙尊的陶俑像凝望,“求尸仙尊再给我一点力量吧,我再献祭一些生魂给您”
说话间,她摸出一个小巧的瓷娃娃狠狠的掷地,随着破碎声响,无数道黑色的气在屋子里聚集。
泽鹿市数个夜场里的舞池同时发出恐惧的惨叫:“啊啊啊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