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兰去抓沈闻达的衣角,急忙哭喊道。
沈闻达甩开她的手,大声道。
“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话音一落,一群押着陈账房等人的护卫鱼贯而入。
陈账房一见到陈如兰,就差扑过去求救了。
但陈如兰只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陈账房不明所以,也不敢再上前了。
“陈账房,府中的账册一直是你负责,你说,这账册是怎么回事儿?!”
沈闻达一拍扶手怒道。
陈账房开口就是“呜呜呜”,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萱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刚才好像是打狠了,现在连证词都没了,不然还能有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可以看。
“废物!”
沈闻达将陈账房踹到一边,又问另外两名账房。
“那你们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两名账房对视一眼,由年轻一些的那名账房开口。
“启禀伯爷!半年多前,大少夫人就让我等协助整理伯府旧账,我等发现,伯府在资产在几年前就一直在逐渐减少!”
“这伯府中主子的吃穿用都要钱,若没有大进项,减少不是也正常得很?”
关子穆适时插话道。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查完账册之后,我等便去走访了这些一直在亏损的铺子。但查访之后,这些铺子是不可能亏损的,那些铺子的生意都非常好!我等又翻看了铺子单独交上来的账册,发现根本对不上!”
“再之后,我等又去查看了这些年伯府的开销。伯府主子不多,与别府往来也不算紧密,一开始最大的开支还是大夫人用的,但后来大夫人的用度也与其他主子差不多,所以伯府的开销比起前些年并没有增多,甚至还少了些!”
“我们顺着线索往下查,发现伯府转卖出去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几个人买走的!再结合与实际情况不符的账册,这一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故意转移伯府的资产!”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看了陈如兰一眼,很快压下。
“前些年都是文珠在打理中馈,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莫不是还想追究?而且这又和如兰有什么关系?”
陈如兰也抹了抹眼角,但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阴毒的目光看向了林萱。
原来,林萱从这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她了。
“老夫人别急,两位账房先生还没说完呢。”
关子穆好整以暇,似乎颇为感兴趣。
“我们查了这十几年来的账本,发现前些年,伯府资产的转移都是小部分的,但大约在一年半之前,伯府的资产在快速转移!虽然账册上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亏损,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却是转移!”
听到“一年半之前”,几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别样的意味。
那时候,大抵正是沈逸辰回来不久。
“先前老夫人说,是二夫人当家时的疏漏,但二夫人不在之后,此事还在进行!直到大少夫人接手中馈,账册才与实际相吻合!”
“但前些日子大少夫人不在府中,账册中再次出现了异常!因为我们对陈账房做账的手法有了研究,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我们再次查探了亏损变卖的铺子!发现那些铺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换了东家,且生意一直没有变过!而购买铺子的人,虽然每次都找了牙行,但确实还是同一批人!”
“啊呀,这二夫人莫不是成了鬼,嫌伯府烧的纸太少了,自己亲自上来拿点?”
关子穆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外人,又去扎老夫人的心。
“不止如此,陈账房知晓这两位账房发现他做假账的秘密之后,故意诬陷两位账房偷盗伯府财物,连审都没审,就和桂嬷嬷一同将人送进了大牢。若不是我的人去得及时,怕是这两人就回不来了。”
林萱牵起一丝唇角。
“而且刚刚,我的人,还抓了两个去翻找两名账房住处,并且想射毒针害死两名账房的小厮。这陈账房是大夫人的远房表弟,桂嬷嬷是大夫人的贴身嬷嬷,大夫人不若认认,这两名小厮,是不是你的人呢?”
林萱话音刚落,护卫就将两名被五花大绑的小厮推了出来。
小厮眼神闪烁,不敢看人,只低着头。
“陈氏!如此多的证据摆在面前,你还不承认吗!”
沈闻达冲着陈如兰怒吼道。
沈文德也道。
“老夫原本不想管这伯府的内务,但大夫人如此做派,外界又有诸多不堪的言论,若让这样的人执掌伯府,伯府过不了几日便能姓陈了!”
老夫人胸口的起伏明显加大,狠狠瞪了陈如兰一眼。
陈如兰悄悄做了个口型。
老夫人只能强压怒气,看向林萱。
“若按族老这意思,那萱儿如今这名声怕也是……”
“萱儿妹妹不过是去庵堂中为郡主姨母祈福了一个月,京中竟传出这等不实流言!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被这点伎俩蒙蔽吧?”
老夫人还未说完,就被关子穆截住了话头。
老夫人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里,顺势咽了下去,不再说话。
“关世子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若真是去庵堂祈福,又怎么会杳无音信,沈逸辰还如此大动干戈地寻找!况且,她卖身给沈逸辰的卖身契都传出来了,还会有假?!”
陈如兰见老夫人不语,只能自己开口道家。
“本世子怎么瞧着,大夫人似乎很期盼萱儿妹妹彻底坏了名声?但是可惜呢,如今京中风向都已经变了。”
关子穆笑眯眯继续道。
“皇上今早刚刚嘉奖了沈指挥使尽心尽力抓捕光明邪教余孽,连自己的夫人去庵堂礼佛祈福月余都没有陪过一日。至于那卖身契,那契书上连官印都没有,纯属夫妻之间的闺阁之乐罢了。”
“怎么可能!”
陈如兰直接喊出了声。
关子穆微微眯眸。
“大夫人是怀疑皇上的话吗?”
陈如兰再不甘心,也只能低头道。
“妾身不敢。”
关子穆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轻笑一声。
“说来今日京中可还有一则流言呢,说某些伯夫人,装着一副菩萨的样子,还不知道花大笔银钱去寺庙是为了什么呢,大夫人你说好笑不好笑。还好我萱儿妹妹去的是庵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