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张炀将她俩收进洞天的下一刻,天空陡变!
只见云海翻滚,一道妖气滔天的身影自虚空中缓缓踏出——那是一名面容阴厉的妖族青年,周身妖力汹涌,头顶一根漆黑独角,妖瞳幽光森寒。
“又是一尊大妖!”张炀心头一沉,身形却一动不动,冷眼望去。
只见那独角妖青年目光冰冷,未发一言,便自袖中取出一张金色符箓,猛然撕裂!
“嗡——”
符箓碎裂之瞬,一道赤色棍影破空而出,自九天云霄怒啸而下!
赤棍携着浩荡天威,仿佛雷霆万钧的神罚,裹挟撕裂天地的杀意,再次朝着乾坤舫狠狠砸落!
乾坤舫之上的修士,再次看到赤色棍影,齐齐面色巨变。原来先前一击,便是源于此人啊。
赤色棍影速度极快,不给众位修士反应。
“轰——!!!”
巨响震天动地,宛若整片天穹都为之崩塌!
原本便已千疮百孔的乾坤舫,在这一击之下彻底支撑不住,只听“嘎吱”一声刺耳巨响——那是法舟骨架断裂的声音!
下一息,整艘灵舟轰然爆碎!
甲板崩塌、灵光迸裂,阵法彻底失效,船楼如纸片般翻倒碎裂,无数修士来不及反应,便如断线风筝一般从空中抛落,惊叫与怒吼声在高空之中此起彼伏!
法宝乱飞,灵光乱闪,灵力激荡成风暴,一片混乱!
“乾坤舫……毁了!!!”有修士骇然惊呼,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
而远处正在被数妖牵制的那位元婴真君,在目睹这一幕时,双目赤红,几欲炸裂,浑身灵焰腾起,怒吼一声,毫无顾忌地朝那名出手的大妖杀去,凶猛如狂,仿若要以命搏命!
——这一刻,真正的死战才刚刚开始!
张炀身形一轻,灵力在体内激荡如潮,脚踏飞剑,稳稳立于破碎船体的一片残骸之上。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天穹之上灵光混乱、符器残骸乱飞,数百修士在高空中四散奔逃,嘶喊与法术轰鸣交织成一片修罗场。
张炀抬头望去,眸光沉静,神情却愈发冷冽。
“这群妖族……果然是有备而来。”
他眼神微凝,双眸如利刃般穿透混乱,直直锁定住那仍悬于半空、浑身妖气冲霄的独角青年。那人的气息强横,浑身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血气,令张炀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家伙……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几乎是在同一瞬,那独角青年也注意到了张炀,目光如毒蛇般扫来,最终定格在他身上。两人目光相撞,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在半空中交织而起。
青年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阴厉至极的冷笑,眼中凶芒毕露,仿佛盯上了某种珍稀猎物。
下一瞬,他竟不发一言,身形一晃,整个人如一道血影残光,携着撕裂长空的破空声,骤然朝张炀暴掠而来!
“啧——晦气。”
张炀低声咒骂一句,心知正面交锋不智,当即身形一转,灵力爆发,御剑化作一道青虹,瞬间朝西方破空遁去,速度之快,眨眼便已掠出百丈!
他并未慌张逃窜,而是在飞遁之间,神识如网般扩散,迅速搜寻着一处可借势反击或藏匿之所。
一路飞遁,张炀全力催动灵力,脚下飞剑划破长空,疾如流星。他原以为凭借自身遁速,足以甩开那名独角青年,却不曾想——对方竟如附骨之蛆般紧咬不放,距离不仅未被拉开,反而越来越近!
不过片刻,张炀遁出数十里,那道压迫感已再度临近。他刚转入一处山谷,还未来得及调整方位,便见前方灵光一闪,那独角青年竟早一步拦在他前方。
张炀面色一沉,被迫止步,落在一座乱石嶙峋的山巅之上。他目光阴郁,死死盯着那独角青年,眼中满是警惕与杀机。
而那青年却一语不发,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笑意,随手一挥,一道漆黑如墨的锁链自其袖中飞射而出,如毒蛇出洞,直奔张炀而来!
张炀眼神一凛,立刻抬手挥剑,连斩数道凌厉剑光试图拦截。剑气如虹,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斩向锁链。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
那漆黑锁链竟毫无阻碍地穿过层层剑光,仿佛虚影,又似鬼魅,竟径直贴上了张炀的胸口,猛地一震!
“嘭——”
张炀只觉胸膛一震,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那锁链仿佛有灵,竟在刹那间化作无数细密光丝,沿着经脉迅速蔓延而下,最终直没丹田!
“嗯?!”
张炀面色大变,急忙内视自身,只见体内灵力如池水封冻,动弹不得。更令他心惊的是,那漆黑锁链竟然已盘踞于他丹田之中,如同黑蛇缠绕,将灵力源头死死束缚,封锁了一切运行的可能!
更有数道细如发丝的锁链沿着经络交错蔓延,如同树根扎入土壤,寸寸封禁!
“这是什么邪术……”他低语,瞳孔剧震,面色难掩骇然。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封禁手段——不仅绕过了防御剑气,甚至直接作用于修士本体,封印丹田,几乎瞬间让他失去了反抗之力!
此刻,那独角青年缓缓逼近,眼中杀机毕露,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阴冷低沉:
“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察觉到,灵力调动不起来了?哼,本尊劝你还是别枉费力气了。中了本尊这‘元魔禁灵链’,哪怕你是元婴真君,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狞光,带着几分得意与疯狂自顾自继续说道:“此宝,乃是本尊特地为你准备的。今日你插翅难逃了。!”
“本尊……”张炀心头猛地一跳,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忆起对方身份,心中一惊:“原来是他!吞天!”
那头曾被镇压在副墨之地自号“吞天”的上古巨妖!他果然还活着!
张炀心神震动,刹那间诸多过往纷至沓来。当年在副墨之地,他曾两次亲手将此妖灭杀,更毁了其谋划数万载的逆天大计。原以为此妖可能还未彻底陨落,不过料想其要恢复起来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结果今日此妖竟然已经恢复至四阶化形实力了,而且还卷土重来报复自己!
“乾坤舫的袭击,原来目标竟是我……”他眼神闪烁,心中一凛,“难不成,这厮早已掌握了我的一切动向?!”
念及此处,张炀心头寒意更甚。他明白,此妖今日来势汹汹,早有预谋,显然不是一场偶遇,更非普通伏杀,而是早在暗中布下杀局!
一丝惊惧从心底升起,但他面上却骤然换上一副茫然神色,强作镇定,装作不解地喝道: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陈某?!”语气中带着刻意压抑的惊慌与疑惑,仿佛还未认出对方身份,借此拖延时间,暗中思索脱身之策。
独角青年听到张炀那装傻的反问,顿时仰天狂笑,声若惊雷,笑声中满是讥诮与轻蔑,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笑话。
“哈哈哈哈……你现在这副样子,和当年在副墨之地意气风发、杀伐果决的你,简直判若两人啊!”
他双目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与狞光,冷声道:“如今可想起本尊是谁了吧?你小子,当年搅乱本尊布下数万载的谋局,更亲手斩杀本尊两次!若非本尊惜命,早早布下后手,怕是真的要陨落在你手里了。”
张炀眼皮直跳,面露惊惧,强撑着语气问道:
“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向陈某报仇雪恨?”
独角青年闻言却嗤笑出声,眼中带着几分讽刺与不屑:
“仅仅为了复仇?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寒,寒意直逼骨髓:
“若只是报仇,何必需要本尊亲自现身?何必需要八位圣族四阶妖王联手伏击乾坤舫?更何必需要动用圣族暗子提前阻断商路,更是出动圣族大军压迫人族与联盟边境?本尊若真想你死,岂会费这般大功夫?”
他缓缓逼近,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本尊这么做,是要你——归顺于我!”
张炀心中一震,神色终于发生了微妙变化。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图谋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归顺你?为何?”张炀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皱眉低问,“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问,看似茫然,实则暗藏机锋。他必须拖延时间,甚至套出更多情报。此地虽然属于人族与夫诸族交界处,但是发生如此规模的妖族入侵事件,想来肯定会有援军抵达。
独角青年半眯着眼,目光幽深,盯着张炀,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你小子最大的底牌便是那诡异剑阵吧,如今,你灵力尽失,料想施展不出那剑阵了吧?此刻你与待宰的羔羊有何区别?”
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
“本尊给你两条路——”
他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傲然道:
“一,归顺于本尊。你若识趣,本尊可赐你妖族庇护,甚至日后助你证道化神,未来前途无量。”
他话锋一转,第二根手指缓缓伸出,语气陡然转寒:
“二,拒不归顺。那你便将魂魄燃为万载天灯,日日夜夜在本尊洞府哀鸣嘶吼,替本尊照亮魔焰之坛。”
说完,他静静望着张炀,眼中闪烁着戏谑与贪婪,仿佛在欣赏猎物陷入绝境前的挣扎。
张炀面色沉静如水,却依旧反问道:
“你我之间仇深似海,如今却好言相劝……你当我真信你会如此好心?”
独角青年闻言轻笑,眼神却愈发贪婪:“你这小子,倒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