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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比武场尉迟显威 刺客惊见守夜读

书接前回。东宫的烛火彻夜未熄,昏黄的光晕映在檀木案几上,将李建成与李元吉的身影拉得扭曲而阴沉。窗外秋风瑟瑟,吹动帘帷如鬼影摇曳,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二人围坐于长安舆图之前,指尖蘸着茶水,在“秦王府”三字上重重一划,墨痕深重,似要将其从地图上剜去。

“李世民麾下猛将如云,苏定方远在河北,鞭长莫及;秦琼老成持重,程咬金根基深厚,皆非轻易可动。”李建成低语,声音压得极轻,却字字如刀,“唯有尉迟恭——此人虽勇冠三军,却是外来之将,性情刚烈,最易激怒。若能折其锋芒,断其臂膀,秦王府便如失利齿之虎。”

李元吉眼中寒光一闪,冷笑出声:“大哥说得是!那尉迟黑炭头,自打投奔秦王以来,屡次在朝堂之上对我冷言讥讽,今日竟连本王的问候也不还礼,简直目中无人!”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跳起,“正好借比武之名,让他当众出丑,丢尽颜面!”

李建成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阴鸷笑意:“比武乃光明正大之事,外人无话可说。你只管激他出手,败了也好,伤了也罢,只要让他失势于众目睽睽之下,便是胜局已定。”

次日清晨,天光微明,武德殿前青石铺地,雾气氤氲。百官陆续入朝,忽见齐王李元吉身披银鳞铠甲,手持蟠龙枪,立于殿外甬道中央,神情倨傲,似专程候人。

不多时,尉迟恭大步而来。他身高九尺,面如锅底,虬髯戟张,一身玄铁重铠裹身,腰悬双鞭,每走一步,地面似有震动。将士们纷纷避让,低声议论:“敬德将军又来得这般早,真乃勤勉之人。”

李元吉见状,立刻迎上前去,扬声道:“尉迟将军!听闻你双鞭纵横沙场,无人能敌,某家素好武艺,心痒难耐,敢不敢随我去校场切磋一番?也让诸位同僚评个高下!”

尉迟恭脚步一顿,斜睨他一眼,瓮声瓮气道:“齐王殿下,军国大事要紧,边关警报频传,某没空陪你胡闹。”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有人暗叹尉迟恭太过耿直,竟敢如此顶撞亲王;也有人心中暗赞,佩服其不卑不亢。

李元吉脸色微变,随即冷笑:“怎么?不敢了?莫不是怕输了,丢了秦王的脸面?还是说……你这‘无敌’二字,只是吹出来的?”

这话如针扎心。尉迟恭本就性烈如火,最恨被人质疑武勇。他猛然站定,目光如电扫向李元吉:“殿下既然执意要比,尉迟恭岂会退缩?走!校场见!输了的人,别说掉眼泪,跪地叩首都行!”

消息如风般传遍宫禁,顷刻间,校场四周已围满了文武官员、禁军将士。更有好事者早早搬来两棵碗口粗的白杨树,深深栽入土中,枝叶参天,根系盘结——这是长安武将比武的老规矩:拔树为先,显力;较技为后,显术。

李元吉率先登场。他扎下马步,双手紧抱树干,咬牙发力,额角青筋暴起,脸颊涨成猪肝色,可那树纹丝不动, лnшь枝叶轻颤,似在嘲笑他的徒劳。

“咳……某家只是热身罢了!”李元吉强作镇定,讪讪松手,退至一旁,心中羞愤交加。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投向尉迟恭。

只见他缓步上前,仅用眼角一扫那树,便俯身蹲下,左手扶根,右手握干,沉腰坐胯,脊背如弓。忽听得一声暴喝:“起——!”

刹那间,大地仿佛震颤。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泥土飞溅,树根断裂之声清晰可闻。那棵白杨竟被他单手生生拔起,连根带泥,高高举过头顶!枝叶簌簌作响,落叶纷飞,宛如战旗猎猎。

尉迟恭随手一掷,大树轰然砸地,尘土飞扬。他转身看向李元吉,淡淡道:“该你了。”

李元吉面色铁青,嘴唇哆嗦,哪敢再上前?却仍嘴硬道:“此等蛮力,不足为奇!有本事比兵器!看谁才是真功夫!”

说罢,挺枪直刺,招式狠辣,直取咽喉!

尉迟恭不慌不忙,身形微侧,左手钢鞭一格,“铛”的一声火星四溅,枪尖偏转。紧接着右手鞭如灵蛇出洞,顺势横扫而出,鞭梢精准缠住枪杆中部,手腕一抖,劲力爆发!

“哗啦!”长枪脱手飞出,翻滚数丈,插入泥土之中。

李元吉踉跄后退,脚下一滑,险些跌坐在地,引来四周一片压抑的嗤笑。有人低头掩嘴,有人背身偷乐,更有秦王府旧部低声喝彩:“敬德将军威武!”

尉迟恭收鞭归鞘,冷冷道:“还比吗?”

李元吉满脸通红,怒吼一声:“黑炭头!你给某等着!”甩袖而去,背影狼狈不堪。

此事迅速传遍长安城。街头巷尾皆在议论:“齐王挑衅反遭羞辱,尉迟将军一力降十会!”更有百姓拍手称快:“这才是护国猛将的模样!”

秦琼得知后,眉头紧锁,匆匆赶往秦王府,对李世民忧心道:“殿下,李元吉素来心胸狭隘,今日当众受辱,必怀恨在心。尉迟将军虽胜,恐招杀身之祸啊!”

李世民端坐案前,神色沉静,手中轻抚一卷兵书,闻言点头:“我已命长孙无忌加强巡防,亲卫日夜轮值守望齐王府动静。你也叮嘱敬德,近日莫要落单,尤其夜间务必小心。”

果然,当夜三更,月隐星稀,万籁俱寂。

尉迟恭府邸外,两条黑影悄然潜至墙下。二人皆着夜行衣,蒙面束发,动作轻盈如猫,翻墙越院竟无声无息,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双鹞子”,专司暗杀勾当,曾为权贵除去政敌十余人,从未失手。

他们摸到正房窗下,伏身藏匿,正欲破窗而入,却听见屋内传来纸页翻动之声,还夹杂着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咦?”一人低语,“这黑炭头半夜不睡,做什么呢?”

另一人扒着窗缝往里窥探,顿时愣住。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尉迟恭端坐案前,身披明光铠,外罩战袍,腰佩双鞭,左手执书,右手执笔,正专注批阅一部古籍——正是《孙子兵法》。案上砚台墨香未干,纸上密布朱批,字迹遒劲有力,满是谋略注解。

“将军深夜研读兵法?”那人惊愕低语,“我还以为他是只知挥鞭厮杀的莽夫……”

再细看尉迟恭姿态,虽看似专心读书,实则耳廓微动,呼吸平稳却不乏警觉,双腿稳坐如山,右手始终按在鞭柄之上,显然早已戒备森严。

“此人不可轻动。”先前说话的刺客咽了口唾沫,“你看他坐姿如阵,气息如渊,分明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稍有异动便会暴起反击!”

另一人连连点头:“不错,且他身边无婢女侍从,独居一室,反倒更显危险。咱们贸然动手,恐怕还没近身就被他斩于鞭下。”

“况且……”前者叹息,“杀一个忠勇将领,只为泄私愤,传出去朝廷震怒,咱们兄弟也要被株连九族。齐王这点银子,真不好挣啊。”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悄然撤退,翻墙而去,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动。

而屋内的尉迟恭,其实早在第一道脚步声踏入院墙时便已察觉。他故意不点破,依旧翻书提笔,以静制动,待确认二人离去,才缓缓放下兵书,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李元吉这点伎俩,也敢在某面前班门弄斧?若真想取我性命,派来的至少得是‘赤眉老祖’那一级别的高手。”

他起身踱步至窗前,推开半扇,望着夜色沉沉的天空,喃喃道:“可惜啊,你们不知道——某尉迟恭,从来不只是靠一双铁鞭吃饭的。”

次日清晨,尉迟恭亲自前往秦王府,将昨夜之事禀明。秦琼听罢,怒不可遏,一掌拍碎茶几:“岂有此理!比武不成便行刺杀,李元吉简直是无法无天!此等行径,与乱臣贼子何异!”

李世民却神色平静,眼中寒光隐现:“他这不是冲着敬德来的,是冲着我来的。调虎离山,剪除羽翼,步步为营……太子与齐王,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缓缓起身,负手望天:“但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已穷途末路。敬德,你且忍耐几日,不必张扬此事。待我布局完毕,自有雷霆一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兵法之道。”

而在东宫深处,李元吉正对着两名刺客咆哮不止:“废物!两个大活人,连个睡觉的将军都杀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两名刺客跪地颤抖,连连磕头:“殿下恕罪!尉迟恭戒备森严,屋内机关重重,我们实在……无法得手!”

李建成闻声赶来,挥手制止弟弟:“够了!责骂无益。”他目光幽深,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秦王府,“杀不了他,便换条路走。明日早朝,我将奏请陛下,以‘整饬边防’为由,调程咬金赴岭南统兵,命秦琼督北疆军务。两地皆偏远险恶,一去至少三年。”

李元吉眼睛一亮:“妙计!这样一来,李世民身边只剩几个文官,看他如何抗衡!”

李建成冷笑:“猛虎无爪牙,不过病猫耳。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晨钟响起,朝霞染红宫阙。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在长安城上空悄然铺开。明枪暗箭交织,权谋与忠诚碰撞,而那些真正守护江山的人,正于寂静中磨砺锋芒,等待破晓一击。

欲知太子如何奏请调离秦琼、程咬金,秦王又将设下何种奇谋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