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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年的办公楼似乎要把每一寸空间都榨干用尽,空间设计得极为局促拥挤,每个老师的办公面积小得可怜,很难挤出多余的空间匀给去年新成立的经管系。

“院长,这可怎么办呢?”总务处的小办公室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账本和申请表,老王坐在一张吱吱作响的木椅上,搓着手,愁眉苦脸地望着对面的院长说道,

“咱这楼,您是知道的,本来就不够用,连转身都费劲儿,现在又要给经管系腾地方……这不是要我老王的命嘛!您说,哪儿还有多余的地儿啊?”

院长皱着眉头,语气倒还算沉稳:“办法总比困难多。新系刚成立,总不能让人家露天办公吧?国家现在大力支持经济发展,经管系可是咱们学校的重点,不能连个办公室都没有。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腾出来?”

“那水房呢?”老王抓了抓花白的头发,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就是那个在楼角的老水房,虽然破了点,潮乎乎的,但好歹是个屋子,有个顶儿遮风挡雨。您看行不行?”

“水房?”院长皱了皱眉,“那地方行吗,能办公?”

“咱这不是没办法嘛!先凑合着用着呗,地方就这么大,哪儿还有空屋子啊?等以后有了新楼,咱再给经管系换个好地方。”

院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暂时就先这样。总不能让人家没地儿办公。你去安排一下,把水房收拾收拾,能用就先用着。”

最后经管系的学院办公室被安排到了一间破旧的水房里。

屋子里潮气重,墙角还有点发霉的痕迹。一张坑坑洼洼的大木桌、一个老式的电风扇、几把摇摇晃晃的木椅子,就是屋子里的全部家当。

南亮进教授第一次走进厉以宁的办公室时,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大摇其头,同情地说:“厉桑啊厉桑,这里的办公条件,实在太难为你了。”

“这水房虽然破了点,但桌子椅子齐全,能写字、能开会,凑合着用呗,能有个地方办公就不错了。咱们搞经济的,不得有点艰苦奋斗的精神?虽然地方小点,但是咱干劲大,工作照样能干好。”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们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南亮进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有这电风扇能转吗?”

厉以宁上前试着按了按电风扇的开关,扇叶吱吱呀呀响了两声,彻底不动了:“看来是真坏了。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找后勤的同志,让他们来修一修。”

经管系办公室门口那块巴掌大的空地也没闲着,被各式各样的脸盆、搪瓷缸子、毛巾挤得满满当当,排成一长溜。

因为整层楼只有一个公共卫生间,老师们平时想洗个手、擦把脸什么的,都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解决。

老师们的活动空间是如此狭窄,以至于办公楼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很快发现。

当裴瑜、南亮进和一群校领导们从水房改成的经管系办公室里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地挤在楼梯口,引得整栋楼的老师们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压低声音打听情况。

二楼中文系的李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眯着眼睛往楼梯口看“哎,老赵,你瞧瞧,那不是经管系的厉以宁主任吗?怎么这么大阵势?”

旁边的历史系老赵,叼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压低嗓子说:“我早上听总务处的老王提了一嘴,好像是经管系要搞什么大动作。”

“不会是要给经管系换个像样的办公室吧?那水房实在太寒碜了,潮得我上次去开会,鞋底都黏糊糊的。”

“不能吧,咱这楼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多余的房间能给他们。再说了,学校现在经费紧张,盖新楼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我看啊,八成是别的啥事。”

“说不定跟国际合作有关系。”

楼下物理系的王教授也伸长脖子往上看:“这阵势不小啊,连副院长都来了。小刘,你年轻,腿脚利索,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肯定有大事!”旁边的小刘老师兴奋地说,“好勒,王老师,您就瞧好吧,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没过多久,小刘一溜烟跑回来,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王老师!李老师!老赵!大消息!大消息!经管系要跟日本的一桥大学合作了,第一批本科生能出国访学,去东京!”

很快,全校的教授和讲师们都知道了,北大经管系和一桥大学即将建立合作关系,第一批出国访学的本科生将由南亮进教授推荐,经过北大和一桥两校的共同审核后前往日本东京。

消息传开后,办公楼里顿时议论纷纷。

物理系的王教授正在喝茶,差点被呛到,瞪大了眼睛:“什么?本科生也能出国?还是去日本东京?”数学系的张老师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是啊,现在出国多难,经管系的这帮学生,算是撞大运了。”中文系的李老师羡慕地说。

“可不是嘛,厉主任的人脉就是广。这事儿干成了,咱学校在国际上也能扬名了。”历史系的老赵感慨道。

年轻的小刘老师激动地说:“这可是开放的春风啊,咱们也要国际化了!要是能去国外看看,学点新东西,那得多长见识啊。”

“小刘啊,你先别激动。”老王劝道,“这事儿是经管系的,跟咱们可没啥关系。人家是搞经济的,跟一桥大学商学院那边对口。咱们这些教中文、历史、物理的,能掺和啥?别做梦了,老老实实备课吧。”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好兆头,说不定以后各个系都有机会。”

“你们说,咱们系有没有可能也……”物理系的王教授话说了一半,又摇摇头,“算了,咱们专业不对口,听说一桥大学没有开设理工科,咱物理系八成是没戏了。”

这消息像一阵风,刮遍了整栋办公楼,连楼下看门的老大爷都知道了。楼道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或羡慕、或感慨、或憧憬。

当天中午,厉以宁去校领导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王书记,您好,这是咱们跟日本一桥大学合作项目的材料,我整理了一下,您抽空看看……这里头包括了学生访学的具体计划、审核要求,还有双方学校的意向书。您觉得怎么样?”

王书记接过材料,戴上眼镜,眯着眼睛仔细看起来。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纸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问:“嗯,不错,厉主任,这项目做得挺扎实。跟一桥大学合作,这可是件大事,符合我们开放的方针。”

说着,他顿了顿,皱起眉头:“不过,这个要求不低啊,材料里说了,得有日语能力测试成绩,还得有托福成绩。咱们学生里,学英语的倒是不少,可学日语的凤毛麟角。托福考试那报名费也不便宜,普通学生哪舍得花这钱?你说,咱们的学生能达到这要求吗?”

厉以宁点点头:“日语确实是个难题,咱们学校外语系虽然开了日语课,但选修的学生不多,基础好的就更少了。托福考试的费用也确实是个负担。不过,学生们对这事儿热情都很高,我跟几个本科生聊了聊,他们听说能去日本,都表示自己愿意从头开始学日语。要不,咱们先做些准备工作?比如摸摸底,看看哪些学生有潜力,再针对性地帮他们补一补?”

王书记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果断:“准备工作当然要做!这事儿不能拖,机会难得,咱们得抓紧时间把前期工作做好,想办法帮学生一把。厉主任,我看这样,明天我就召集相关领导开个会,把这事儿好好讨论讨论,争取这个礼拜就把批复定下来。

我看可以先在经管系里摸个底,统计一下有多少学生有日语基础,英语水平怎么样。没有基础的,日语速成班得赶紧开起来,请外语系的老师加加班,集中培训一下。托福的话,可以先组织学生自学,再请外语系的同志给辅导辅导。厉主任,这事儿你可得盯着点。”

厉以宁一听,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太好了,学生们都等着呢,麻烦王书记费心了,我回头就去系里布置摸底工作。日语和托福的培训,我这就去跟外语系协调。”

王书记一脸认真地说:“应该的,这是我的份内事。不过,厉主任,你们经管系也得把好关。选出去的学生,不光要学习优秀,政治上也得绝对可靠。出国访学不是小事,代表的是咱们北大的形象,代表的是国家的脸面。万一出了纰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厉以宁立刻正色,语气郑重:“王书记,您放心!这点我们一定严格把关。选人的时候,我们会仔细审核每个学生的成绩、表现,还有思想情况。绝对不会让不合格的学生混出去,坏了学校的名声。”

王书记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缸抿了一口,语气缓和下来:“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准备吧,这边我尽快推动。”

厉以宁笑着站起身,收好材料:“那就多谢王书记了!我这就回去安排,争取早点把学生名单报上来。”

“去吧去吧,你先忙你的。”

厉以宁离开后,北大这边的工作迅速展开。学校领导在涉外事务上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领导们雷厉风行,绝不会拿那些莫须有的理由搪塞卡流程,相关批复和摸底通知很快下发到经管系。

一桥大学的审核手续却让厉以宁和经管系的老师们犯了难。常规材料倒还好办,除了南亮进教授的推荐信以外,在校期间的考试成绩单在档案室里翻一翻就能凑齐。可日本那边偏偏还要求学生提交日本语能力测试的成绩单,还得附上一份尚在有效期内的托福成绩单。

裴瑜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倒是挺争气,高二时就咬着牙考了个托福,成绩还不错。可如今,距离考试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年有效期,等于废纸一张,也就是说,上次的托福成绩单不能用来通过一桥大学的审核。

也就是说,现在裴瑜既要参加一桥大学的日本语能力测试,又要参加最近的一次托福考试。

“什么?你已经会日语了?”蔡斌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他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裴瑜。

在蔡斌和周围的老师同学们看来,裴瑜只有参加托福考试的唯一一个选项,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裴瑜讲过日语。

听说裴瑜准备参加日语能力测试时,哪怕是最了解裴瑜的厉以宁教授都有些惊讶地说:“裴瑜,你的英语水平我心里有数,可日语……我还真没听你提过。一桥的日语能力测试要求不低,你确定有把握?”

系统的翻译功能用久了,裴瑜早就习惯了毫无语言障碍的环境,随之而来的也有许多麻烦,还要找借口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日语的,所以之前她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不止会英语这一门外语的事。

在之前和南亮进教授、相泽赖宣同学的交流中,她也从来没有说过日语,因此所有人都误以为她的日语还需要重头学起。

裴瑜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外语的入门级课程上,不得不告诉老师,她已经掌握了日语这门语言。

听到裴瑜的日语口语后,不论是日语老师还是厉以宁教授都明显地呆住了,裴瑜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使用这门语言的频率不高,希望我的发音足够标准……”

“裴瑜同学,你的日语发音非常标准。”日语老师很快地回过神来,也是字正腔圆地回了一句日语,语调还刻意地放慢了,照顾到了裴瑜可能的听力问题,但他很快发现,听力对裴瑜来说也完全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