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6-20
“对了，孙夫人在我们府上，一直很担心袁小将军，你们有袁小将军的信儿吗？”吴大奶奶问道。
“袁小将军就在荥阳，他好得很。”华溪女答道。
吴大奶奶看向陈老夫人。
“这一阵子，孙夫人天天安忧心的吃不好睡不好，能不能请她过来，两位姑娘当面跟她说说袁小将军的事儿？”陈老夫人问道。
“好！”华溪女急忙点头。
陈老夫人抬头看向胡嬷嬷，胡嬷嬷退后两步，转身出去请孙夫人。
孙夫人连走带跑，过来的极快，进了上房，顾不得和陈老夫人说话，直直看着华溪女和陶阿青，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小将军一切都好，好得很。”华溪女急忙站起来道。
孙夫人一口气松下来，抬手抓在胸口，只觉得两腿发软，吴大奶奶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让老夫人见笑了。”孙夫人看向陈老夫人，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喝口茶缓一缓。”陈老夫人拉着孙夫人坐到自己旁边，陆夫人站起来，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递给孙夫人。
“你们什么时候见到的小将军？小将军看起来怎么样？你们和小将军说过话没有？都说了什么话？”陈老夫人看向华溪女和陶阿青，笑问道。
“我们启程前……”
“一个月十四天前。”陶阿青补充道。
“咱们路上走了一个月十四天，那就是一个月十五天前，那天我们刚到荥阳城外的码头，还没安顿好呢，小将军就到了，和卫妈妈说要买我们的马，后来卫嬷嬷把我们从初月人手里抢的辎重也都卖给他了。”华溪女接着道。
“是我跟着卫妈妈和小将军一样样过数算账的，小将军精明得很，一车一车的算账，不停的抹零头。”陶阿青无缝接话。
孙夫人凝神听的极其专注。
“小将军说了要去哪儿没有？要在荥阳城呆多久？”陈老夫人接着问道。
“好像是要在荥阳城呆一阵子。”
“要呆多久？”孙夫人看着华溪女，欠身问道。
华溪女仔细想了想道：“倒没听说，不过，卫妈妈给我们的采买单子里，有几样东西，卫妈妈说是给小将军他们的，那就是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
“我们回去走陆路，差不远要四十天左右。等我们回去之后就不知道了。”
“你们能带上我吗？我能骑马，早先常跟着我们老爷行军，不会拖累你们的。”孙夫人屏气看着华溪女。
“行！”华溪女答应的爽快之极，话音没落就笑出来。
大小姐和她交代过：要是李府这边有托付她们带过去的，就带过去。
怪不得大小姐当时说了半截话，后面’东西’两个字没说，原来不是东西。
孙夫人长长松了口气，看向陈老夫人道：“都是托了老夫人的福，这份大恩……”
“别说这样的话，你这就要走，我真舍不得。”陈老夫人转向吴大奶奶道：“她们行程紧，你现在就去给夫人收拾行装，再看着收拾些大小姐她们爱吃的。”
“是。”吴大奶奶答应一声，出了正院，放慢脚步，走出十来步，招手示意心腹大丫头青儿靠近，低低吩咐道：“你去一趟裴家，跟二姑奶奶说，大小姐打发人回来，问她……不用问了，就这一句就行了。”
“是。”青儿答应，转身往外。
……………………
姑臧城。
凉州军节度使衙门，门房一路小跑，将一份拜帖递进二门。
二门内的小厮将拜帖送进厢房，片刻之后，一名参赞拿着那份拜帖进了上房。
“大帅，游盛的叔叔游庆请见大帅。”参赞拱手道。
江从道正背着手，紧拧着眉看一整面墙的巨幅地图，听了参赞的禀报，头也不回道：“游庆？嗯，请他进来。”
“是。”参赞将拜帖放到长案上，出去吩咐了小厮，往厢房回去。
游庆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苍老，跟着小厮到了上房门口。
小厮在门口站住，扬声禀报：“大帅，游先生来了。”
“进来吧。”
小厮掀起帘子，游庆进屋，迎着江从道的打量，长揖见礼，“大帅。”
“游先生不远万里，深入不毛，有什么事吗？”江从道站着没动。
“听说大帅跪在顺安侯府门口，请大小姐恕罪的时候，我就想去见大帅，只是当时有更要紧的事，事情了了之后，大帅已经到了凉州，我就赶过来了。”游庆语调轻缓，神情自若。
江从道眼睛微眯，看着游庆没说话。
“大帅跪在顺安侯府门口，不是为了请罪，是想拜在大小姐门下吧？听说大帅有半把残弓，大帅这半把残弓从哪儿得来的？
“当初清理的时候，没有江姓。”游庆的话顿住，看着江从道。
“请坐。”江从道后退了两步，示意游庆。
游庆坐下，看着江从道也坐下了，接着道：“大帅那半把残弓的事，王爷问过阿胜，大帅说是跟着孙帅时意外所得，这话必定是大帅的托词。
“大帅既然知道大小姐，那这半把残弓必定是传承下来的，是谁传给大帅的？”
江从道看着游庆，嗤笑出声。
“大帅提过的窦姓，章姓，都不是，应该也是大帅的托词吧？。”游庆接着道。
“你远道而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你是谁？”江从道往后靠在椅背上，神情不善。
“当年去清理那些东西的，一共七个人，由我曾祖统总，我祖父当时只有十六岁，也是七人之一，我祖父九十有四才驾鹤西去，我刚会走路，就被祖父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游庆看着江从道。
“既然只有七个人，除了游家，最多只有五姓，我是从这五姓中的哪一位手里传承而来，你猜猜看。”江从道笑道。
游庆露出笑容，“像大帅这样谨慎的人，跪到顺安侯府门口之前，必定已经见识过大小姐了。
“大帅必定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弓只有一半。大帅要是知道了，必定不会让我猜。
“我要是一个一个的说出来，那就是给他们的后人召唤灭顶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