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6-19
“十七弟,你还年轻,年轻人意气风发是好事,可也不能太过了。”裴明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裴清,笑道:“十七弟,裴家只有裴家,没有什么山庄了,是不是?”
“是。”裴清微笑颔首。
看着裴明和裴二爷一前一后出去,裴清站起来,缓步踱出来,站在廊下,微微仰头,远眺着天边的流云。
他要从扬州走出去,就不能再容忍根基里的蛀虫。
“叫玉粒来。”裴清吩咐垂手侍立在廊下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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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青野跟着沈先生到了裴清府邸,在裴清处理公务的外院厢房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黎明前后,总算大体过了一遍。
沈先生回去休息,洪青野歪在榻上睡了一会儿起来,门口的小厮听到动静,掀帘笑问道:“先生要洗漱吗?夫人给先生备的换洗衣裳也送到了,小的给先生拿一套过来?”
“好,要是这样,我就不用回去了。”洪青野笑道。
“先生这边请。”小厮掀着帘子,带着洪青野进了耳房。
耳房内,沐桶热水皂豆等等一应俱全。
耳房内侍立的小厮上前帮洪青野脱衣服,带洪青野进来的小厮笑道:“小的去给先生拿衣裳。”
洪青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重新梳了头发,在小厮送过来的三件长衫中选了件绀青色暗纹锦衫,穿好出来,小厮已经将早饭送过来了。
洪青野吃了早饭出来,太阳刚刚出来,洪青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熬了一夜竟然毫无倦意。
裴清进来,看着迎出来的洪青野笑道:“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十七爷这里诸事周到,多谢十七爷。”洪青野长揖致谢。
“我替夫人领受你这份谢意,进去说话吧,先生心里有数了?”裴清和洪青野并肩往里。
“十七爷家底菲薄啊,眼下钱粮是头等大事,有了钱粮,才有人马。”洪青野叹气,接着问道:“孙将军是什么样人?”
“是个厚道人,也敢于担责,守成有余。”裴清道。
“能为我所用吗?”洪青野问道。
裴清想了想,摇头。
“孙将军留守京城至今,必定深得京城民心,此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留在京城的话,对我们就必定有所掣制,十七爷,眼下看,京城和扬州都有所掣制,两头都有隐患。”洪青野道。
裴清没说话,背着手进了上房,才看向洪青野道:“两头都不能有掣制和隐患,扬州很快就会好起来,京城那边,先生觉得该怎么安排孙将军?”
“在下以为,最好能说动孙将军从京城前往建业请陛下返回京城,把孙将军送给长沙王。要是不能说动,那就……”洪青野看着裴清,抬手挥下。
“嗯。京城之行,我想请先生统总?”裴清看着洪青野。
洪青野两眼灼灼,“在下必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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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没在扬州城,汝阴过来的单掌柜留在扬州统总。
单掌柜不记得华溪女她们了,可华溪女等人却对单掌柜记得清清楚楚,验证过周深留下的信物,华溪女等人警戒护卫,单掌柜带人把船上的金银卸船装车,运进库房。
华溪女等人和单掌柜将一箱箱金银清点清楚,办好交接手续,单掌柜立刻就开始看着人重铸金银,华溪女等人总算松了口气,找了家客栈,痛痛快快洗干净,好好睡了一觉。
魏莲姑和金麦穗拿着卫如兰开出来的采购单子去采买,华溪女带着陶阿青往李府过去。
陈老夫人听说大小姐打发人过来,急命请进。
吴大奶奶迎出正院,让进华溪女和陶阿青。
华溪女和陶阿青给陈老夫人和陆夫人请了安,并排坐下,胡嬷嬷亲自捧了两杯茶递过来。
“多谢。”华溪女和陶阿青急忙欠身谢过。
“大小姐还好吧?你们从哪儿过来的?”陈老夫人问道。
“挺好,我们是从荥阳过来的。大小姐吩咐我们送些金银过来,吩咐我们谢谢大奶奶,老夫人和夫人。”华溪女不是很擅长这样的人情来往,在陈老夫人和陆夫人这样的贵妇人面前,十分拘谨。
“送了多少金银?哪儿来的金银?”陈老夫人微微欠身问道。
“都折算成银子,六十万略有余。大小姐带着我们从初月人手里抢回来的。”华溪女直通通的答道。
陶阿青捅了捅华溪女。
华溪女看向陶阿青,顺着陶阿青的目光看向她们脚边的破烂桐木箱子,’噢’了一声。
“这是卫妈妈收拾出来,给老夫人、夫人和大奶奶的礼物。”华溪女一边说,一边将箱子往前推了推。
“我瞧瞧都是什么。”陈老夫人立刻吩咐胡嬷嬷。
胡嬷嬷和一个婆子上前弯腰去搬箱子,箱子一动没动。
华溪女站起来,搬起箱子放到榻上。
箱盖没有锁,陈老夫人掀开,一眼先看到一个红宝石梅寿长春盆景。
陆夫人站在陈老夫人后面,也是一眼先看到了这个盆景。
“这个很像阿娘从前那个。”陆夫人指着盆景道。
“我从前那个没这么大,也没这个好。”陈老夫人小心的托出盆景,仔细看了一圈,递给胡嬷嬷,“摆到那儿。”
“是。”胡嬷嬷急忙接过。
“替我谢谢大小姐和卫嬷嬷,老婆子感激得很。”陈老夫人冲华溪女微微欠身。
“不敢当。老夫人太客气了。”华溪女急忙站起屈膝。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大小姐什么时候……算了,不是我该问的。”陈老夫人顿住话,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妈妈列了张采买的单子,很长很长,我们买好了就走,大小姐在荥阳等我们,我们到了之后,听卫妈妈说过一回,要往长安,还有襄阳看看,再之后就没听说了。”华溪女欠身答道。
陈老夫人和陆夫人听的茫然,吴大奶奶心里微微一动,“大小姐是要看地形什么的吗?”
“那倒不知道,大小姐没说过,就是说了,我们也不懂。”华溪女坦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