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谢顷蕴看着温榆河,觉得他肆意放松的让人不禁莞尔。
正想说话,身旁放置的手机铃声却忽而响起,她偏头拿过来一看,见是钟文的来电便直接接了起来。
不过整个身子依旧还是靠在温榆河的怀中。
温榆河也同样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眸色微微暗沉,不过他如今对钟文的观感并不像以往。
同是男人,自迎亲那天,守在门外的钟文开口让岑岫让身的时候,他便看出了他的释然。
“钟文”
谢顷蕴接通电话先行开了口。
“嗯,没有打扰到你吧?”
钟文听到谢顷蕴的声音眉眼温和,出声问道。他此刻正在央上总裁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旁边的助理正在无声的给他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没有,正在家里,我明天会到目的地,到时候再直接去央上”
“好,我刚打电话给岑岫,让他陪同你一起过来,这里不太太平,还是小心为好”
钟文隐晦的叮嘱说道。他知道谢顷蕴现在就在温家,也猜测到绝大可能温榆河此时就坐在她的旁边,所以说话并不直白,只是意有所指给谢顷蕴提了醒,他知道她定会明白。
果然,谢顷蕴在听到钟文的话后,脸上的柔和慢慢消失不见。
“嘶……”正当谢顷蕴神色凝许之时,钟文那边不经意传来了他轻微抽气的声音。
“你受伤了?”
谢顷蕴脸色无比凝重,她关切的问道,整个人也从依偎在温榆河怀里的悠闲懒淡变得肃然,而身子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榆河听到这,脸上也微微凝重,央上如日中天,先不说它,就单单以长破渊的在暗界的能耐,便可知它能人辈出。
钟文作为央上还有长破渊的掌控者,在重重保卫下居然还有人近距离伤到他?这背后……
而钟文那边,听到他抽气的声音和电话那边谢顷蕴的相问的声音。
使得在一旁敷药的助理手上抖上加抖,他神情一变,正想开口道歉,却看见总裁皱眉摇头让他禁语的神态,一时间提着胆子但却不敢再有所妄动。
“没事,胳膊上受了点小伤,我让助理先简单帮我包扎,等会医生就来了”
钟文瞥了瞥身旁的助理,然后开口朝着电话那边的谢顷蕴解释。虽然刀口见骨,但事实上对他来说,也确实是小伤口。
谢顷蕴自然是了解钟文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刚刚能让他忍不住抽气,就可以看出伤势的严重程度。
她的额角越发深锁了些,能让钟文这样,可想而知伤口有多深。
“我让岑岫现在就飞过去找你”
“我没事”
钟文皱了皱眉,闻言立马阻拦道,姜老那边开始动手,岑岫自然是陪在谢顷蕴身边他才安心。
“我这边有岑岫专门备好的伤药,伤口不会有大问题,反正明天你们也要到了,到时候再让他诊断也行,没什么事的”
“我这边没有问题,明天我和温榆河会会一起同行,有他陪着我不会有事,先让岑岫去你那,有他在,不管是你的伤口还是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放心些”
如温榆河刚刚所想的一般,能伤到钟文,谢顷蕴比谁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温榆河也会过来?”钟文似乎没想到这次温榆河会随着顷蕴一起下南方,闻言稍愣了愣。
后面反应过来,心中有些许复杂,不过也是,温谢新婚也才过去几天,以温榆河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让顷蕴独自一人来到南方的。
如此也好,有温榆河在,顷蕴的安全便有了万足的保障,他也可以安心了些。
岑岫毕竟和姜老认识,也熟知他的一些作态,让他提前过来也好。
“那便让岑岫提前过来我这,有他在,我这边不用操心,你先按照你之前的安排,等处理完后你的私事后我们再去接你”
钟文之前便知道,谢顷蕴这次下南方,所为的也不只是姜老的事。
“好”
谢顷蕴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所打算,不过不便在此刻多说。
知道钟文的情况后,在挂掉电话的下一秒谢顷蕴便直接给岑岫发去了信息,同时也无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派人将之前锁定的几个姜老的老巢毁于一旦,同时让长破渊为首的几个人直接从国外赶赴南方。
等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后,她微颦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
因为谢顷蕴是不远处站着的,而温榆河知道情况后同样也是默默的给下面的人下达了命令。
因而两人并未知道刚刚他们同时做出了一个默契的决定。
收起手机后,温榆河和谢顷蕴同时朝着对方看来,相视后,两人的目光渐渐由深许变为了温和怡然。
谢顷蕴重新走回到温榆河的身旁,刚刚的话温榆河也听到了,所以她也就不再解释。
“我们明天先去央上”
“好,别担心,钟文既是央上总裁,身后又有长破渊的势力,他不会有事。今天忙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们就直接过去”
温榆河抬手轻轻摩挲着谢顷蕴的脸颊,想要将她那略带忧心的沉色从面上去除。
他没有说因为她的担心,所有他这边也安排了人去帮助钟文。
“嗯”
谢顷蕴点了点头,钟文的受伤她确实是有些忧虑的。
自商会晚宴后他们便已经知道了姜老的疯狂,也已经做了充足的防范,但是钟文最终还是受伤了,这说明,姜老,以及姜老身后的人远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谢顷蕴微垂的凤眸清冷,这次下南方,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夜,渐渐深沉。
而此时,在地球另一端,又发生着不一样的事情。
暗界,长破渊的领地。
因为那里与燕京城的时差不同,所以此时正是午时僻静的时候。在那儿,明明应是午后沉寂静默的时候,偏偏有一个男子磕头胆怯的声音,不断在长破渊主堂里惊颤求饶震响,惊的仿佛他所处之地不是暗界,而是地狱。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求你们放过我”
台下的人正颤颤巍巍的哭求着,而台上,一个脸色偏白病弱,整张脸厌世又惊艳的人正深沉睡眠着,他没有动,台下的人却在这静的可怕的氛围中吓的直哆嗦。
只不断的磕头求饶,从他被带上来那一刻,明明没有一个人说话,但他从一开始的镇定到此刻的崩溃求饶,也只是用了一柱香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