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千可不断在心里不甘的呐喊着,她死死咬住了唇口才不让自己在光天化日下失态,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悲愤憎怨。
憎怨着所有人。
温良色微皱起了眉头,觉得此刻甘千可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他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瞧见方莹正走出谢家里屋,在不远处踌躇的看着他们。
知道应是自家爷爷特意让人过来寻他,当然……也是警告他。
温良色心里微叹了叹气,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等回到自己家里后,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怒吼。
想到这,他也不好继续在两位老爷子眼下顶风作案。
他一向心有成算,自然走到了这一步,那该疏远的他自会疏远,所以,最后只见他也只是对着甘千可绅士礼貌示意道。
“爷爷在找我,那我就先回客厅了”
说罢也不等甘千可回答,便径直的的越过她往里屋走去。
“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两家是世交,做不了情人,但我们还可以做兄妹不是吗?”
甘千可那隐忍悲伤的哭腔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与柔弱。
温良色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心里有些丝丝不忍。
“好”
最后,一句应允声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甘千可背对着身子,听着她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再也没有声音。到了这一刻时,她才收起了所有的悲泣,眼里缓缓流露出了心底一直压抑着的疯狂。
她不断喃语:
“没关系……没关系……即便所有人都舍弃我,但最后,我甘千可也一定会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定会”
……
太阳渐渐西落,这多生事端的一天就这么慌张且低沉的落下了帷幕。
这原本应是在谢家度过的温馨一日,没想到倒是人人心思各异,最后兵荒马乱的结束。
温榆河和谢顷蕴回到温家,走进了三楼独属于他们那明亮温暖的地界之中。
温榆河接过谢顷蕴的外套将它放好,然后到黑玉桌台上倒了一杯温开水,手里拿着杯子再次转身走到了沙发上。
见谢顷蕴微微闭眼休憩靠在那里,心里有些心疼。
慢慢走了上前,坐在她旁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榆河心里有些许愧疚之意。
“等从南方回来,我们再去谢家好好陪长辈他们住几天,今天各种纷杂的事扰乱了家里的团聚,会不开心吗?”
回忆起今天的事情,他手中微顿。
“是我的错,不应该让温良色和方莹一同去的,要是没有他们,今日定也不会如此。长辈他们本就念你许久,特别是奶奶她,今日她一定尤为失望,我改天再去家里赔罪”
“方莹他们去家里本就是我应允的,要是真要愧疚的的话,也应该是我才是”
谢顷蕴微张开凤眸,笑了笑,将温榆河轻抚在她头上的手拿了下来相握着,感受着彼此间掌心的温度,她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那些事情的发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吗?越早将苗头遏制住就越好,爷爷奶奶,爸爸他们都是知道的,至于今天的相聚,就像你说的那样,等我们从南方回来找时间再回去多住两天”
“在医院长廊里等候的时候,第已经先给奶奶打电话说过了”
“嗯?”温榆河听到这轻笑了笑,将人忍不住拥入怀中,下巴轻蹭了蹭她的头发。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我在医院的时候,跟爸爸小叔他们也说了过段时间陪你回家多住几天的事”
谢顷蕴听到这微微莞尔,抬眸看着眼前沉渊厚重的温榆河,轻声打趣说道。
“温家主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哄长辈,讨长辈欢心了”
“其实根本不用特意学,只要设身处地的去着想,那必然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设身处地?”谢顷蕴微挑了挑眉,不太理解这个意思。
温榆河如墨的眼里闪现出笑意,他点了点头,然后轻抵着谢顷蕴的额头,低低笑了笑。
“嗯,设身处地。毕竟如果以后我有女儿,那站在我的角度,必然是想要从女婿口中得到这个回答的”
温榆河那低沉的笑声还萦绕在谢顷蕴的耳旁令她心安,等听清他的话后却是不由的怔愣了一下,凤眸微微睁大。
“你……你身份转化的想象力是不是太快了些?”
快的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是快了些,时间还是慢点过为好”
温榆河笑着点头应是,眼里全是谢顷蕴怔愣诧然的模样。
虽说是说,但是对以后的父亲身份他倒并没什么实际的感觉,毕竟自从结婚后,他所想着便是每日的时间能够再缓慢些。
他之所以用心的去尊敬谢家每一个长辈,也是因为他们是谢顷蕴心中最重要的家人,爱屋及乌,这几乎是不用学便能真切做好的事情。
不过,温榆河也就如今是这么想着。
他完全想不到有一天当那个小娃娃在他身旁对着他笑时,他心里是如何的暖流横溢,爱意泛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