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前辈,您是说一切都是天命安排,所以小徒儿又入轮回了?那其他……”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哀夜也罢,天也罢本来就触犯了规则,那诸天大阵里面被我们这些老家伙动了手脚,已经全部抹杀了。
小白从小我就抽了一丝神魂出来,如今算下来她已经投胎转世了,这次,你可要给我要好好养啊。
这天地法则已经重洗,天道那小子叫什么执序吧,顺应新法则以后他就是唯一的天道。
这个世界不会再出现什么神族,仙族了。
一切修炼按照上古天地世界原先制定的来执行,诸天万界的上古神灵全部归位了,你回去以后要和所有人说要好好修炼啊。”
孟婆又熬起来了孟婆汤,这时一个丰盛俊朗的男子,居然在奈何桥边架起鱼竿钓鱼。
一边的鬼差就好像看不见一样,孟婆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
“不必多礼,没想到我沉睡了那么久,醒来这天地还是原来的法则,着实无趣。
还以为天那个家伙能创新出什么新的盛世,可惜啊接班人又没有了。
孟婆你看你那小阎王借我用用怎么样啊?”
“大人,我家小鬼头才苦尽甘来,您还是另选一个接班人吧,老婆子我啊,舍不得呢。”
“那好吧,那我只能辛苦点重新找找了。”随即男子消失了。
……
师尊把我拎回宗门那天,大师姐正用剑气削平三座山头。
掌门师兄的通缉令贴满告示栏,二师兄的爆炸符差点送我归西。
三师兄天天塞糖豆道歉:“师妹我对不起你。”可他明明是魔尊。
四师姐的妖族美男团堵住山门,五师兄提剑冷笑:“谁敢带坏小师妹?”
最离谱的是天道化身就是执序那个家伙,总在我挖草时掉装备,就像这样:“接着挖,路过而已,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神叨叨的。
还有我那些牌搭子,杀神那家伙催命一样:“冥王大人,三缺一,生死簿先放放。”
我啃着天阶灵草叹气:这届大佬太难带了,还是去龙宫度假清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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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宗门,依旧在鸡飞狗跳中迎来朝阳。
我刚从冥府那堆能把鬼压死的卷宗里爬出来,魂魄还带着忘川河畔的凉气,眼皮重得能挂秤砣。
结果一脚踏进宗门范围,“轰隆”一声巨响,地皮都跟着蹦了三蹦,差点把我这冥王直接送回去二次投胎。
抬头,好家伙,远处那几座标志性的、据说是开山祖师爷用大神通挪来的翠屏峰,如今秃了顶,活像被哪个暴躁巨人啃了一口。
新鲜热乎的剑意还在半空咝咝作响,霸道又凛冽,不用问,大师姐的手笔。
告示栏那边,崭新的通缉令墨迹淋漓,掌门师兄柳扶风的大名龙飞凤舞签在下头,悬赏金额后面跟着的那串零,看得我眼花缭乱。
通缉令上大师姐的画像……啧,依旧画得那么潦草,只突出了她那双能把人冻成冰渣子的眼睛。
“又劈山了?这次又是哪位壮士惹她老人家不爽了?”我揉着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挪到旁边卖早点的摊子,要了碗热腾腾的灵米粥。
摊主,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外门弟子,熟练地给我盛粥,压低声音:“嗨,还能有谁?据说是那位即墨师兄又闹幺蛾子,好像跟前头那位……咳,有点牵扯不清。
大师姐那脾气您还不知道?一点就炸。
那掌门的脸,啧啧,您是没瞧见,比锅底还黑,据说当场就传讯让即墨师兄‘速来财务堂,谈谈大师叔损坏的山体修复预算及精神损失费’。”
我差点被一口粥呛死。即墨白悟的是多情道,这情路坎坷得简直是在宗门基建经费上反复蹦迪。
正唏嘘着,一股焦糊味猛地钻进鼻子。
“小心……”
一声变了调的尖叫炸响。
我条件反射,抱着粥碗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扑出去。
几乎是同时,我原先站的地方,“轰……”一团炽烈的火光裹挟着狂暴的灵力猛地炸开,碎石泥土跟不要钱似的溅了我满头满脸。
烟尘弥漫中,二师兄李萧然顶着一张黢黑的脸,头发根根直立冒着青烟,狼狈地从他那间屋顶被掀飞了一半的炼器房里钻出来。
他手里还捏着半张焦黑的符纸,眼神发直。
“咳咳咳……失误,纯属失误,看来这次创新的符又失败了。”他一边咳嗽一边试图扒拉掉脸上的黑灰,目光扫到我,瞬间亮了。
“小师妹?你没事吧?哎呀你看这巧的,我这新研究的‘聚灵爆破增幅符’就差最后一点稳定性测试了,呃,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吓着了?来来来,师兄给你压压惊。”
他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摸,完全无视了自己造成的灾难现场和周围弟子们惊恐未定的眼神。
听说他以前是个稳重的世家弟子,我觉得是假的,还听说他以前一头短发,如今这墨发上天天带着各种玉冠,就差把我道侣送的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我抱着我那碗只剩一半、还混进了不少泥巴的灵米粥,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焦黑大坑。
得,今天的早饭算是彻底泡汤了。
“二师兄,”我抹了把脸,指着他身后还在掉渣的炼器房,“凌霜姐姐要是知道你又把房子炸了,你猜她还会不会答应跟你下个月道侣大典?”
二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比哭还难看:“别,小师妹,亲师妹,你可不能告密啊。
师兄下半辈子的幸福。”
他话没说完,一道火红的身影挟着香风,精准地降落在我们旁边。
凌霜姐姐柳眉倒竖,看着废墟和二师兄那副尊容,气得直跺脚:“李萧然,你又给我搞破坏。
修缮费从你下个月的份例里扣,双倍,还有,给我滚去思过崖面壁三天,大典之前再让我看见你玩这些危险的玩意儿,这亲不成也罢。”
二师兄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被凌霜姐姐揪着耳朵拖走,临走前还可怜巴巴地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默默端起碗,喝了一口混着泥巴的粥,嗯,味道更“丰富”了。
刚把最后一口带着土腥味的粥咽下去,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回头,是三师兄那张俊美得有点妖异的脸,只是此刻堆满了堪称“慈祥”的笑容,手里托着个精致的小玉瓶。
“小师妹,早啊。”他声音温润,眼神却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小心翼翼的愧疚,“来,尝尝师兄新炼的‘百味蕴神丹’,加了南海冰魄蜜和北荒朱果,提神醒脑,美容养颜,对你的……嗯,神魂大有裨益。”
他不由分说,倒出几颗流光溢彩、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豆塞进我手里。
我麻木地看着掌心这些价值连城的糖豆。
又来了。
自从我入门,这位顶着魔尊头衔、致力于让魔族开荒植树共建和谐修真界的三师兄,就总用这种“我对不起你但我打死不说为啥”的眼神看我,然后变着花样塞顶级丹药当糖豆哄我。
“三师兄,”我叹了口气,“您真没欠我钱吧?或者不小心把我哪个前世道侣给灭了?”
三师兄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灿烂,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哈哈,小师妹真会开玩笑,师兄就是单纯看你可爱,想对你好。
快吃快吃,凉了效果就不好了。”他眼神飘忽,似乎在躲避什么,飞快地补充。
“哦对了,我爹……呃,就是老魔主,他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他新得了一株九幽还魂草,改天给你送来补身子。
他说你小小年纪身兼数职,太辛苦了。”说完,不等我反应,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溜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我捏着糖豆,嘴角抽搐。老魔主?那位据说当年跺跺脚魔域都要抖三抖的凶神?
现在天天乐呵呵地在宗门里串门,逮着人就炫耀他儿子(我三师兄)是丹道阵法双绝的天才,还死皮赖脸想混个长老当当?这世界太魔幻了。
“小师妹小师妹,快来看呀。”一个清脆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
四师姐白嫣嫣像一团燃烧的霞云,风风火火地冲到我面前,绝美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山门方向拖,“妖族那边送‘样品’来啦,快。
帮我参谋参谋哪个最顺眼我跟你说,这次的美男大会,姐姐我志在必得!到时候给你也留几个好的。”
我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抬头望去,头皮瞬间发麻。
宗门那巍峨气派的玉石山门外,此刻堪称群魔乱舞。
不,是群妖荟萃啊,一个个化形得俊美非凡、妖力澎湃的家伙,穿着华丽招摇的服饰,或倚或靠,或站或坐,姿态各异,眼神却都齐刷刷地、带着点殷切地望向宗门内。
他们周身散发的妖力波动,最低也是妖王级别,妖皇气息的也不在少数。
这哪里是“样品”?这分明是能直接平推几个中型门派的恐怖阵容。
此刻,这些跺跺脚就能引发一方地震的大妖们,正为了几个“守山门临时工”的名额,争得面红耳赤。
“呔,那头黑熊精,你毛手毛脚,站岗都站不直,如何能代表我宗威严?还是让我青鸾一族来。”一只羽毛绚丽的青鸾妖皇尖声道。
“呸,扁毛畜生懂什么气势,守山门要的是我这般威武雄壮。”被点名的黑熊精妖王捶打着厚实的胸膛,声如洪钟。
“论亲和力,当属我灵狐一族。”
“论威慑力,自然是我玄甲地龙。”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口水与妖气齐飞。
我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都怪那条死傲天,成了妖皇后就天天在妖族领地吹嘘在咱们宗门当差待遇多好、灵气多足、还能近距离瞻仰大师姐的剑气和三师兄的丹药(虽然大概率是偷看)。
搞得这群大妖跟打了鸡血似的,削尖了脑袋也要来抢个编制。
四师姐看得双眼放光,玉指点来点去:“这个不错,孔武有力,那个也好,眉眼精致。
哎呀,那个银发飘飘的,气质清冷,是我的菜,统统留下。
姐姐我养得起小师妹你看那个……”
“她看什么看。”
一道冰冷彻骨、带着凛冽剑意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山门口所有妖族的喧哗。
空气温度骤降,那些吵吵嚷嚷的大妖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五师兄萧绝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他手里并未持剑,但那股人皇转世、受万民香火供奉淬炼出的无形威压,如同实质的寒冰领域,让在场的妖皇们都感到呼吸不畅。
他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山门口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妖族“美男”,最后落到四师姐身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白嫣嫣,你再敢撺掇小师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平了你的妖皇宫,把那些‘样品’全剁了喂后山的灵猪?”
四师姐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凶什么凶嘛……开个玩笑都不行……”
五师兄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我,那冻死人的寒气稍稍收敛,但依旧严肃:“小师妹,修行之人,心无旁骛。莫要被这些外物迷了眼。”
我看着五师兄那张严肃的俊脸,又看看山门口那群在五师兄威压下瑟瑟发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妖皇妖王们。
再想想大师姐劈山的英姿、二师兄炸房子的壮举、三师兄那诡异的糖豆和老魔主的“慈祥”、以及掌门师兄贴通缉令时那咬牙切齿计算赔偿金的模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感涌上心头。这宗门哪里是卧虎藏龙?
这分明是养了一群蛊王,而我,就是那个在蛊王堆里艰难求生、身兼冥王要职、还得抽空挖草药的倒霉蛋。
那孟婆来看我还老说什么“小白啊,这一世可是团宠啊。”
身心俱疲。
我默默地把三师兄给的糖豆塞了一颗进嘴里。嗯,冰魄蜜的清甜混合着朱果的暖意,瞬间抚慰了神魂的疲惫,味道确实绝佳。
行吧,看在糖豆的份上。
刚咽下糖豆,小师兄那鬼魅般的身影突然从我旁边的空气里“挤”了出来。
脸上还带着刚从某个小空间探险归来的兴奋红晕:“小师妹,快。
我发现一个超有意思的秘境碎片,里面全是会唱歌的发光蘑菇,走,师兄带你……”
“颜……金……金”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带着符箓特有的灵力波动,精准地笼罩过来。
二师兄林惊羽不知何时摆脱了凌霜姐姐的“押送”,顶着一头乱发和半边焦黑的脸,杀气腾腾地提着把门板似的厚背大刀(大概是新炼的?)冲了过来,眼神锁定了小师兄。
“臭小子,又偷懒。
你的‘破虚九斩’练到第几式了?今天不练满一千遍,休想再溜出去玩,给我过来。”
二师兄咆哮着,蒲扇般的大手精准地揪住了试图再次遁入空间的小师兄的后衣领。
“二师兄饶命啊,我就带小师妹去看看蘑菇,很快。保证很快回来。”小师兄叶寻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小猫,徒劳地蹬着腿挣扎。
“看什么蘑菇,先看我的刀。”二师兄不容分说,拖着小师兄就走,留下小师兄哀怨的“小师妹救我……”的余音在风中飘荡。
我:“……”
得,又一个玩伴没了。
我捏了捏眉心,感觉冥府堆积如山的生死簿在向我招手。
就在这时,三道强横无匹、带着古老洪荒气息的神念,如同三道无形的锁链,无视空间距离,精准地、带着点不耐烦地,直接“戳”进了我的识海。
【小冥王】杀神诛的神念如同金铁交鸣,杀气腾腾,【速来!三缺一,十万火急,那本破生死簿先丢一边去,再磨蹭,信不信本座直接杀去你冥王殿掀桌子?】这个是杀神.诛。
然后战神的神念沉稳如山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吾等已温好琼浆,布好神局。公务岂有牌局重要?速至。】
第三道神念属于刘长老,带着惯有的万事通的和稀泥笑意:【丫头,快来,老夫新得了些混沌初开时的小玩意儿,边玩边聊,保管有趣,比对着那些鬼名字有意思多了。
顺便来推牌九了。】
我眼前一黑。
这催命的牌局,简直比忘川河底的恶鬼嚎叫还让人心梗。
白天要上课(虽然师尊讲的道法我有一半在打瞌睡),要去师尊那点卯(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听师尊抱怨掌门师兄太抠门)。
要应付这群不省心的师兄师姐,晚上还得去冥界当社畜批改生死簿……现在连打牌摸鱼的时间都要被上古杀神催。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敢说,怕被砍。
我耷拉着脑袋,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认命地往宗门后山那片据说灵气最紊乱、寻常弟子不敢靠近的禁地走。那里是杀神诛他们常驻的“棋牌室”。
路上经过一片灵气氤氲的药圃,想到白天被炸飞的那半碗粥,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算了,挖点零嘴垫垫。我熟门熟路地摸到药圃边缘一块不起眼的乱石堆旁,掏出我的小玉铲,有气无力地刨了几下。
“叮。”
一声清脆的、宛如玉石落地的声音。
我低头。只见刚刨开的湿润泥土里,静静地躺着一株通体流光、叶片如同翡翠雕琢、顶端结着一颗龙眼大小、氤氲着七彩霞光的果实——天阶上品,七霞琉璃果。
这玩意儿吃一颗,能省下普通修士百年苦修。
我动作顿住,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斜上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云层。
云气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一个穿着朴素青衫、面容清俊至极的少年身影,像是从虚无中被我“看”了出来。
他悬浮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却有些慌乱地避开了我的视线,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
正是那位没事就爱在宗门上空“路过”的天道化身,执序。
我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扬了扬手里那株霞光四溢的琉璃果。
执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巧合”、“自然孕育”之类的鬼话,但在我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那些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红晕,眼神飘忽得更厉害了,最终只生硬地挤出几个字:“……嗯,长势不错。
你……接着。”
话音未落,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我的注视,身影倏地一下淡化,彻底融入了云层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株价值连城的天阶灵果还在我手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和灵气。
我掂了掂这沉甸甸的“路过费”,又想起识海里那三道催命符一样的神念。得了,吃颗果子压压惊,然后去应付那三位祖宗吧。
我把那流光溢彩的七霞琉璃果在身上随便蹭了蹭土,啊呜一口,咬掉了小半颗。
甘甜清冽、磅礴精纯到极致的灵气瞬间在口中炸开,顺着喉咙涌入四肢百骸,驱散了神魂的疲惫,连带着被催牌局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嗯,真甜。
天道亲自“投喂”的零嘴,品质就是有保障。
嚼着价值连城的果子,我一边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暖流,一边慢悠悠地晃向禁地深处那片被混沌雾气笼罩的“棋牌室”。
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杀神诛暴躁的吼声:
“磨蹭什么呢,小冥王,本座的杀意都快憋不住了,再不来,信不信本座一剑劈开你这小破山头。”
我三口两口把剩下的琉璃果塞进嘴里,囫囵吞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深吸一口气。
脸上努力堆起一个“我超积极超爱打牌”的假笑,一把掀开那由混沌气流自然形成的“门帘”。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洗牌洗牌。”我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一屁股坐在那张由万年养魂木打造、刻满了玄奥神纹的麻将桌旁空位上,豪迈地一拍桌子,“今天本冥王要大杀四方,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冥府第一雀神。”
杀神诛冷哼一声,战神沉默地码牌,刘长老则笑眯眯地推过来一杯香气四溢、灵气几乎凝成液体的琼浆:“丫头,火气别那么大嘛,来,先润润嗓子,这可是老夫压箱底的好货。”
琼浆入喉,甘冽醇厚,一股暖洋洋的力量熨帖着神魂,比冥府那阴冷的鬼气舒服一万倍。我满足地喟叹一声,管他什么生死簿、什么劈山炸房、什么妖皇美男团呢。
此刻,天大地大,牌局最大。
搓牌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夹杂着杀神诛“碰。”“杠。”的杀气宣言,战神沉稳的“胡了”,以及刘长老乐呵呵的解说和八卦。
在这个由三位上古真神(和一个老八卦)组成的奇妙牌局里,我终于找到了一丝属于咸鱼冥王的、忙里偷闲的快乐。
直到……一个清越如玉石撞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再次直接在我识海深处响起,打断了我的“清一色”大业:
【琉璃果……可还合口?莫要贪多,灵气过盛于你神魂……】
是执序,这家伙居然还没走?还在“路过”?
我捏着刚摸到的一张关键牌,脸上的笑容差点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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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杀神诛正杀气腾腾地准备推倒他的“大四喜”,战神不动如山但眼底精光闪烁,刘长老捻着胡子笑得像只老狐狸,我捏着那张决定命运的“二筒”,手都在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琉璃果……可还合口?莫要贪多,灵气过盛于你神魂……】
执序那清冽又带着点犹豫的声音,像根小羽毛似的,直接搔刮在我识海最深处。
“噗……”我一个激灵,手一哆嗦,那张“二筒”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哎哟喂。”刘长老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差点被混沌气流卷走的牌,痛心疾首,“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老夫的‘十三幺’眼看就要听牌了。”
杀神诛“啪”地一拍桌子,万年养魂木都震了三震,杀气凝成实质的冰霜:“小,冥,王你敢放本座鸽子?是不是想试试本座新悟的‘戮神七劫’?”
他猩红的眸子锁定了我掉落的“二筒”,又扫过我僵住的表情,狐疑地眯起眼,“你识海里刚才是不是有东西溜过去了?”
战神虽未言语,但那如山岳般沉稳的目光也带着询问落在我身上。
我冷汗“唰”就下来了。
这三位爷,哪个是好糊弄的主?说天道在我识海开小灶?我怕不是嫌冥王殿太安稳了!
“没……没什么。”我赶紧把掉落的“二筒”捡起来,胡乱塞进牌堆里,强装镇定,脸上挤出十二万分真诚的笑容。
“就是……就是突然想到冥府还有份特别紧急的生死簿要复核,对,
一个活了九百九十九岁的老寿星,今天子时就是大限,他儿孙为了争家产都快在阎罗殿打起来了,我得赶紧去主持公道,牌局……牌局下次,下次我请客。
琼浆管够啊!”
我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根本不给三位大佬反应的时间,抓起桌边象征冥王权柄的墨玉小印(其实是个麻将骰子变的障眼法),脚下生风,发动了压箱底的逃命神通冥影遁
“诸位前辈,公务紧急,告辞。”话音未落,我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淡淡的墨色虚影,哧溜一下钻出了混沌气流笼罩的“棋牌室”,留下身后杀神诛暴怒的咆哮和牌桌被拍得山响的声音。
“混账小辈,敢跑?本座记住你了。”
“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刘长老的叹息隐约传来。
战神似乎低低哼了一声。
一口气遁出后山禁地,我拍着胸口,感觉魂魄都在刚才的杀气里冻僵了。
好险,差点就被切片研究了,执序这个坑货,送果子就送果子,传什么音啊。
不知道这里头蹲着三个活祖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