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里布斯靠在躺椅里，看着《华尔街日报》的头版头条。
“一代帝国崩塌：索恩集团(SoRN)股价跌破1美元，或将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下方的配图里，曾经气势恢宏的索恩集团总部大楼前，挤满了追索债务的供应商和神情麻木的员工。
厚重的门被无声推开，阿尔弗雷德闪身而入低声道：“议长，弗兰克先生有要事汇报。”
弗兰克？里布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家伙了。
这段时间，弗兰克把基金会管理的不错，人也很老实。除了到处举办酒会装逼吊女人外，也没背着里布斯干什么坏事。
对于弗兰克，里布斯现在已经放心了不少，他点了点头，示意让弗兰克进来。
阿尔弗雷德刚打开办公室门，弗兰克就闪了进来，脸上堆砌着能拧出蜜糖的夸张笑容，一进门就张开双臂，声音洪亮的说道：
“议长先生！天哪！请允许我表达最最最崇高的敬意和佩服！”弗兰克大步上前，微微躬着身，“剿灭瘸帮，横扫街头！您简直是现代版的恺撒大帝重返芝加哥！国民警卫队的钢铁洪流碾过密尔沃基大街那张照片——绝对能上《时代周刊》年度封面！”
他稍微顿了顿，咽了口唾沫，仿佛在回忆那壮观的景象，然后双手比划着，语调更加激昂：
“还有那个索恩！哈哈！那个不知死活的老杂毛！SoRN跌破一美元了！议长先生您这是把他从纽约的云端直接踩进了华尔街下水道里！用铁腕告诉全美利坚，什么叫真正的‘芝加哥规矩’！这手段，这气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弗兰克混迹金融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第二个人能有您这翻江倒海的本事！能在您手下办事，真是我三生有幸！”
弗兰克的马屁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充满了金钱气息的华丽辞藻，几乎要把里布斯这间沉静的办公室点燃。
里布斯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既没打断，也没表示认可。
那份沉静本身，却让弗兰克下意识收敛了一丝过于浮夸的表情，腰弯得更低了些。
“别放这些彩虹屁了，有事说事吧！”里布斯回道。
弗兰克那股澎湃的马屁劲儿稍微泄去一点，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搓着手，脸上堆起一种更加“务实”的笑容，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贴心谋士”的神秘感：
“议长先生，这……其实我今天赶着来，除了表达我对您的敬仰，还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里布斯抬了抬眼皮，一个简短的音节如同冰珠落地：“说。”
弗兰克立刻来了精神，语速加快，带着金融掮客特有的精明：“就是索恩集团这事儿！他现在是彻底烂泥扶不上墙了，股价连块废纸都不如，资产清算就是几天内的事儿。但是……”
他刻意拖长了音，眼睛放光，“烂船还有三斤钉呢！索恩盘踞纽约地产界几十年，旗下那些地皮、项目、乃至他的建筑资质、银行授信的老关系……啧啧，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干货啊！”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墙角偷听：“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正是抄底的好时候！以咱们基金会现在的实力，吃下索恩这块肉简直易如反掌！”
“议长先生，这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收购计划，您先看看！”
弗兰克殷勤的递上了一沓文件，小心地观察着里布斯的反应。
里布斯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眉头却皱得更深，复仇的火苗在他眼底明灭不定：“收购索恩？弗兰克，你是要我用兄弟的血，给那老东西擦屁股？拿他的钱？他那钱，每一张都带着瘸帮的臭味和观海腿上的血！”
弗兰克敏锐地捕捉到了里布斯眼中那丝动摇，立刻加快了语速，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掐准时机、不容错过的急切：
“议长！”他几乎像是在耳语，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索恩集团的核心资产——曼哈顿那几块黄金地皮、长岛的开发权、甚至是他们深耕多年的建筑招标资质——这些才是真正的好东西！现在市场恐慌性抛售，那些优质资产的价格已经暴跌到了白菜价！简直就是白捡！”
看到里布斯冰封般的表情没有立即驳斥，弗兰克心知有戏，连忙递上关键砝码：
“而且，天赐良机啊议长！”他脸上泛起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红光，“您还记得蓝屋顶计划前期那笔刚到账的2亿美刀工程款吗？前些天刚转到基金会账上，这笔钱干净、合规、来路清晰，正好就在手边热乎着呢！这就是撬动整个杠杆的完美支点！用这两亿做‘饵’，通过基金会旗下的空壳公司去操盘，我们完全可以以债转股或者超低价收购要约的形式介入破产程序！”
弗兰克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描绘着宏伟蓝图：“只需要这点启动资金，咱们就能一口吞下索恩这头瘦死的骆驼！想想看，控制一个名义上仍拥有高达‘百亿’市值的帝国残骸——虽然它现在缩水严重，但那些资产净值远超两亿！光是那些地皮的开发权，操作得当，未来变现就是天文数字！”
他凑得更近，眼神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性：
“议长，这不只是赚钱！想想索恩那个老东西到时的心情！他要眼睁睁看着他毕生心血构建的‘索恩帝国’，改名换姓成了‘里布斯控股’旗下的产业？甚至…其中一部分还能用来支持您的蓝屋顶计划，成为您塑造芝加哥新未来的养料？这难道不是比直接捅他一刀更解气吗？”
弗兰克说的没错。
神情严肃的里布斯议长，突然咧开嘴，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声：“哈弗兰克，你这家伙……还真是会杀人诛心啊！”
弗兰克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反应比他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快！
他立刻趁热打铁说：“对索恩这种极度自负的老混蛋来说，肉体消灭固然痛快，但看着自己用一生构筑的帝国被仇敌一点点肢解、吸收，看着自己的姓氏被从纽约最辉煌的地标上抹去，那种灵魂被凌迟、尊严被踏碎的痛苦……嘿嘿，这才叫真正的‘诛心’，这才配得上为澳先生那条腿讨还的血债！”
“嘭！” 里布斯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
“好！说得好！”里布斯的声音斩钉截铁，“光是破产清算太便宜他了！他毁掉我兄弟的一条腿，老子就要碾碎他整个索恩帝国，把他骨头渣子都榨干。”
“弗兰克！”里布斯立刻安排，“这件事交给你全权操盘！”
“议长放心！”弗兰克立刻挺直腰板，激动得脸都有些泛红，“明白！我立刻启动杠杆收购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