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一番话下来,使得刘备眼神微凝。刚刚眼前人的这番话,看似示弱,实则绵里藏针。
用别样的方法来威慑刘备,意思明显是说,现在的曹操虽然虚弱了一点,但兖州叛乱对他来说并不伤根本,因此曹操集团现在还是有拼死一搏的余力的。
若是自己一直拿着不放待价而沽,那么曹老板就要拼着兖州不要也要攻破彭城星区来斩杀自己了。
当然了,对于戏志才的所谓威胁刘备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可是非常了解兖州之事的危机程度与前因后果,因此刘备很清楚以曹操的性格,他没胆子同自己鱼死网破的。
因为曹老板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
但,也不得不说眼前戏志才确实是个人才,一般来说若是不了解曹操底细和性格的人,在听到这番话后恐怕就已经主动服软了。
“哈哈哈哈,戏使者,夏侯将军等人确实是孟德兄的爱将,只是人各有志,你总不能阻止他们奔向自己心仪的主公吧。”
没有主动回答戏志才的话,主位上刘备端起酒樽抿了一口美酒然后看似随意的对着戏志才说道。
而听到刘备的话,戏志才瞳孔猛的收缩,然后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
‘刘备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心中想着那种可能,但很快戏志才又赶忙将其否定。夏侯惇是谁?那可是曹操最亲的族兄弟,也是最忠诚的属下。
甚至他还能和典韦一般随意出入曹操的府邸,甚至都不需要任何通报!可见这是多大的殊荣!
而且放眼整个曹营,恐怕除了典韦和自己以外,也再没有一人能如夏侯惇一般被曹操信任。
因此,夏侯惇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家主公的,既然不是夏侯惇难道是于禁和乐进他们二位?
暗自思索一番后,戏志才也是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二位虽然与自己不算熟悉,但也都是主公眼前的红人,乐进先登猛士靠着跳帮不知道已经拿下了多少星球被自家主公赏赐了不少宝物,因此大概率不会背叛。
至于于禁,那就更不可能了,主公前些日子才给他升的官!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是最为忠贞扥那个才是!
而且哪怕他于禁真的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那多少也得想想自己在新主子面前的影响吧!刚被重用就跳槽新老板,这不明摆着二五仔行为!
“咳咳咳,刘使君说笑了,此三人都是我家主公心腹爱将,怎么可能另投他处。”
戏志才压下心中的疑惑,脸上重新挂起略显虚弱的笑容,语气却斩钉截铁。
看着眼前人笃定的模样,刘备放下酒樽,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从容的笑意,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如何一般:“哦?心腹爱将?戏使者此言差矣。人心如渊,岂可尽窥?昔日孟德兄待陈宫,张邈,何尝不是如此?可如今兖州之事,又当如何论处?”
“刘使君!”
听到刘备那略带嘲讽意思的话语,戏志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随即又强行放缓道:“兖州之事,乃宵小之徒背信弃义,岂可与于文则,乐文谦还有夏侯将军这等忠勇之士相提并论?元让将军乃主公族弟,血脉相连,荣辱与共。文则将军受主公拔擢于行伍,恩同再造。乐进将军每战必先,主公赏罚分明,何来异心之隙?使君此言,莫非是要效仿那离间之计,蛊惑某人不成?”
一边驳斥,戏志才一边仔细观察刘备的反应。现在身处敌营,他必须稳住阵脚,绝不能让刘备的言语动摇了自己的判断。
而刘备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厅堂中回荡,显得格外爽朗:“哈哈哈哈,离间?”
转过身刘备,脸上的笑容收敛,直视戏志才道:“备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夏侯将军勇冠三军,于将军治军严整,乐将军先登陷阵,皆乃当世良将。然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天道至理。孟德兄虽为雄主,然其行事……嗯,有时过于刚烈急切,譬如徐州之事,未必尽合仁者之道。而此三位将军,中亦有深明大义之人,见备安彭城星区,抚流民,兴百业,心有所感,欲弃暗投明,共扶汉室,又有何不可?”
“玄德公!”
听刘备这一番干扰他的话,戏志才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他霍然起身,身体因激动和病弱而微微颤抖,其手指着刘备,声音带着一丝怒意道:“世人皆说玄德公耐仁义无双之辈,但我未曾想却是不过如此!
你如今竟如此污蔑我家主公!夏侯元让他们是战败被俘,但绝非背主求荣之辈!你在此颠倒黑白,欲以虚言乱我军心,坏我军大将清誉!此等行径,岂是君子所为?!”
“……”听到戏志才的一番话后,宴会大厅后面,特地赶来对戏志才诉说自己已经带兵投靠刘备的于禁愣住了。
完蛋,经过戏志才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是人!这么想着,于禁悄默默的后退,最终将自己的身影彻底隐匿起来。
罢了,要是再听到吐槽自己的话,大不了假装没看见就得了!
不说于禁那边的突发状况,如今戏志才的失态,恰恰印证了他内心的巨大震动和不安,并且也说明了他大概已经相信了几分刘备刚刚的那番话。
“噗呲”
刘备看着戏志才与应激了的耄耋哈气米一般的激烈反应,嘴角却下意识的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
实话说,他还是多少沾点腹黑的。而且刘备就是喜欢看见,敌人对待他时卑微的模样,毕竟对付敌人嘛,也不过用讲什么过分的仁义道德,直接怎么狠怎么来了就
拿起酒樽,刘备对着学戏志才遥遥一举,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劝慰道:“戏使者为此何必动怒?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清者自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