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当然是真啦~哈哈哈~”
单孤刀不装了,像个得志的小人似的哈哈大笑着,眉飞色舞:
“李相夷啊~在我出发前一刻坠入东海,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鱼群分食入腹了~”
钟勇按捺住想要打脸单孤刀的冲动。
憋住,不能打草惊蛇。
先让他得意这一下,等夫人给门主解了毒,再给他一个大“惊喜”,希望他还能笑得这样开心,呵~
漆木山听得气血上涌:“你!相夷是你一起长大的师弟!你为何要害他!”
漆木山不明白,单孤刀一向疼爱李相夷,十多年来一直是个合格的兄长,为什么要设计李相夷去死?
“你以为我想和他一起长大吗?当初我就不该发那个善心照顾他,该让他饿死冷死才对。”
单孤刀将压抑多年,满心满腹的愤恨爆发出来。
“你既收下我们,就该一视同仁,而不是因为他天赋好就偏心他!还每月弄个比试,让我被他踩在脚下!
李相夷还自以为是的让我赢,谁要他的施舍!现在他还不是栽在我手上!”
钟勇在脑里预想完单孤刀精彩的反应,回过神见漆木山情绪这样激动,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在单孤刀吧啦吧啦时,搀扶漆木山的手移到他的后背,手指在上面划下“门主平安”四个字。
漆木山顿了一下,眼珠微不可察的转动着。
单孤刀的话和钟勇的暗示之间,他选择相信钟勇。
相夷打小就聪明,肯定能提前识穿单孤刀的阴谋,说不定此刻就在背后将计就计。
嗯!他不能拖后腿。
“要不是因为相夷,你现在还是一个乞儿!念在你照顾过相夷,我才将你收下!
我自问虽偏疼相夷,但生活上,教导上,我一直都是一视同仁。”
漆木山满脸悔恨,真情流露,不是演戏,他是真的后悔养了单孤刀这个白眼狼。
“早知当初我就给你一笔银子抵这份照顾,不至于害相夷落得如今这般。”
“一视同仁?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你教我的内功心法就比不上给李相夷的!”
“内功心法不是只单看好不好,还要看适不适合筋骨以及心性。”
漆木山简单解释一句,也不想再多说了。
“看来你嫉恨已久,说,相夷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不过下毒的人选是我推荐给角丽谯的。”
“你嫉恨门主一个,也害了他,为何还要挑起四顾门和金鸳盟的争斗,门里的兄弟一向敬重你。”
钟勇想套话,单孤刀看出来了,反正待会都会在他手下成为死人,他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们。
“他们是敬重我,但更听李相夷的话,不听使唤的工具没必要继续存在,发挥最后的用处带着金鸳盟一起消失,也算不白费我三年时间。”
“你竟然只把四顾门当工具?”
“难不成还真为了什么江湖公义?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能作为我的工具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我身上流着大熙和南胤最尊贵的血脉,要不是宗亲王谋朝篡位,如今龙座上的人就是我!不过没关系,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漆木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熙和南胤最尊贵的血脉?你?当真可笑,你不过是我在破庙捡的乞儿而已。”
单孤刀只当漆木山嘴硬:“哼,当初不过是一时龙困浅滩罢了,李相夷才是低贱的乞儿。好了,知道的差不多了,你们该上路了。”
说罢,单孤刀邪魅一笑拔剑刺向钟勇。
漆木山暂时先不管,练功被他打了岔,已然气血逆行,失去战斗力,等解决钟勇,再用寻找李相夷尸身的条件威胁漆木山,将内力传给他。
钟勇实力不弱,和单孤刀打得有来有往。
“当”
钟勇抓住单孤刀不慎露出的破绽,刺向他的胸口,奈何只划破了衣服。
“哈哈,你这破铜烂铁伤不了我的!”
单孤刀嚣张的狞笑着挥剑反击,钟勇险险避过。
趁着单孤刀还在那猖狂的咧着嘴,一把粉末撒过去。
单孤刀瞬间白眼一翻两眼一闭,“嘭”地倒下了。
“嘿嘿~夫人的药还是那样好用。”
钟勇麻利的找了条粗麻绳,把单孤刀上半身当树干一样捆,两个脚腕也模仿铁链锁绑了两个结。
然后任单孤刀睡在地上不管,去看漆木山的情况。
“老爷子,你还好吗?”
“没事,死不了。小子,相夷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他在哪?”
“您老放心,区区碧茶难不倒夫人,只不过夫人平日低调,研制出解药也没有大肆张扬。
至于在哪我也不清楚,他们二人正隐在暗处调查。
夫人派我来是想通知你,若外界传闻门主出事,不必担心,他还活蹦乱跳。”
“活蹦乱跳好,活蹦乱跳好啊。”
夜黑风高杀人夜,咦,错了,今晚不杀人,只捆人。
“来!兄弟们再走一个!”
“好!喝!”
“……”
屋内一群人喝得热火朝天,屋外寒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
冬日里依旧浓密的树叶下,轻舟坐着树枝,倚着树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们还要喝多久?要不全部药倒他们?”
李相夷抹去轻舟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这些天因着他的事,一路奔波,让轻舟受累了。
“嗯,他们喝这么多酒,也该醉了。”
两人轻轻落到屋顶上,揭开瓦片,浅褐色的粉末如同散落的灰尘一般撒落到烧得红旺的炭盆里。
白烟在热气中扭曲的升起。
“啸大哥,这酒,嗝~后劲好像、挺d……”
话未说完,“咚”的一下,头重重的磕到桌上。
这一声仿佛是个前奏,“咚咚咚——”,美妙的乐章响起,屋内的人都被哄睡着了。
轻舟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往香炉里添了她许久未用的失魂香,等着李相夷把啸天虎三人扛过来。
“哗啦——”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刚被凉水泼醒,视野还未清晰,意识再一次模糊起来。
轻舟开始提问:“你们的主上是谁?”
三人异口同声:“单孤刀。”
李相夷左眼写着疑惑,右眼写着讶异,满脸都是对这个答案的意外。
而轻舟算不意外:“单孤刀没死?”
这回要说的字多,三人表达的话语不同了,不过意思都一样。
单孤刀没死,他是诈死。
李相夷呆住了,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他聪明的脑袋很快就将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
“万圣道是不是单孤刀建立的?”
“是。”
“果然,师兄啊师兄,你骗得我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