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先写下几位公主的册封圣旨,在族谱上的长女是李婋,他写下对长女李婋的封赏,给她划了一个富庶县做食邑。
李乾道:“这一县之地的税收,会归在你太子妃的食邑里,圣旨就让宗正供在太庙里。”
接着李乾又写下二女李嫚的册封旨,因着她对外是实际上的长女,就给了个封号为柔嘉。
其余的,都只册封了,没有给封号。李乾想着等议亲的时候再给封号,或者是换个富庶的县做封地。
写了公主的,就顺带着将几位亲王府里的子女一并册封了,对于几个侄女儿,李乾是大方的,嫡出的给郡主之位,庶出给县主之位。
至于侄子,就不好封了。
蜀王李蟠、越王李澹倒是好办,因为就一个儿子,本就是世子。
唯有楚王李蛟这边不好办,他与嫡妻所生就有两个儿子,庶子还有三个。
婋婋见李乾为难,就道:“阿爹为难,那就暂且不封,等这几位堂兄弟做出些政绩后,再行封赏。”
李乾点头,随后道:“我想将几位王世子,都派出去管理地方政务,也能对各地世家起到辖制作用,免得这些世家压榨寒门官员与百姓,又怕他们在京里待着不懂庶务,反倒是扰乱了民生。”
“对于此事女儿不大懂,不过女儿想着,不如效仿封王就藩,给他们配置一些得力的人手,有着这些人帮衬,想来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即使闹出了事情,京里也能尽早知晓。”婋婋嘴上说着不懂,主意却出得快。
李乾听罢,想了想觉得有理,就按照郡王的规制,将几个侄子分散到各处,不过圣旨还要等问过几位兄弟的意思再颁布。毕竟,李蟠一直说要陪王妃周游天下,到时候蜀地那边得让人管理。
写了一堆圣旨后,册封皇长子的母妃时,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只给了九嫔的位置。
婋婋见此,就问道:“侧妃如果只封九嫔,会不会太低了,折了大皇兄的脸面?”
李乾道:“脸面得靠他自己挣。”又对婋婋解释道,“三夫人位比侧室,算是正经的庶母,如果压在你的头上,你不好管理后宫。”
婋婋闻言,就道:“这倒不必,后面阿爹你还要选秀,世家贵女进来,少不得要册封高位,到时候九嫔占了三个,不好册封后面的妃嫔。”倒不如让府里的老人将高位占着,这样就可以少册封些世家贵女,那些妃嫔进了宫,才是不好管理。
李乾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三夫人之位,我不会册立。”就像李乾先前说的那般,后宫夫人是正经的庶母,他不会让三夫人压在婋婋头上。
册封公主、郡主、县主的圣旨,倒是令人欢喜,但潜邸的嫔妃们就不大高兴了。
侧妃顺昭仪将茶几上的茶盏拂落在地,暗恨道:“昭仪?陛下太过狠心,难道他还念着崔氏那贱人,为了太子连个夫人的位置都不允我?”
一旁的嬷嬷连忙劝慰,顺昭仪却不肯听,她本以为自己在王府的时候就是侧妃,三夫人的位置至少能占一个,不想却只得了个九嫔的位置。
嬷嬷忙劝道:“即使是九嫔,也是九嫔之首,说明陛下还是念着大皇子的。”
顺昭仪冷笑一声:“九嫔之首?谁稀罕!”闹过一场后,她也冷静了下来,就问道,“另外两个,是什么位份?”这问的就是三皇子、四皇子的生母。
嬷嬷忙回道:“圣旨先来的咱们长春宫,她们的位份自然是低于娘娘的,只怕也是九嫔之位。”
“你叫人出去打听打听。”顺昭仪吩咐道。
嬷嬷忙应是。
没多久,就有宫娥来回,三皇子生母被封为安充蓉,四皇子生母被封为谦充媛。
余下的妾室,生育了公主的,柔嘉公主之母封为恭婕妤,余下的全是美人。
没有生育的,得宠的封为御女,不得宠的就是采女。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之际,宫里响起钟声,两人惊骇异常,这钟只在皇帝、皇后、太后去世的时候才会敲响。
顺昭仪忙换上素服带着嬷嬷出去查看情况,最后得知是太上皇没了。
宫里宫外皆披麻戴孝。
顺昭仪身边围着几个宝林与采女、美人,对顺昭仪恭维道:“昭仪姐姐是后宫之首,想来后宫服丧一事都会交由昭仪姐姐打理,姐姐得了好,可别忘了妹妹们。”
顺昭仪心里是这样想的,但面上却推托道:“几位妹妹可别拿我玩笑,陛下的后宫虽然只有咱们,但是后宫还有太后、渤国夫人、安定夫人她们,怎么论也轮不上我,我算哪个牌面的。”自李乾登基后,蘅娘被封其为安定夫人,暂时还管着尚宫局,因为这次选秀李乾暂时不想选蜀地的贵女入宫了,就封蘅娘为安定夫人,就是为了安蜀地官员的心。
一旁的安充蓉与谦充媛站在一起,安充容朝着谦充媛努嘴:“瞧她那张狂样儿,不过与咱们一般都是嫔位,还称起后宫之首来了。”从前在幽州的时候,顺昭仪就与安充容等人不合,现如今更是别苗头,谁也不服谁。
谦充媛道:“姐姐且不理她,等那些世家贵女进门了,有得她好瞧的。咱们出身寻常,能做到九嫔之位,全看在生了皇子的份上,再上去就难了。她不一样,是世家旁支出身,说出去好歹也是个世家贵女,却跟咱们一样,都只是九嫔,想来心里气得狠。”
说着,两人就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偶尔咬一下耳朵,眼神瞟向顺昭仪等人。
就在众妃嫔说着闲话的时候,来了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年轻妃嫔,这些是太上皇留下的妃妾,此时个个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这些妃嫔也不说话了,面上也露出同情悲悯的神情来,如果她们没有子嗣的话,日后跟这些人也都一样,不是去守灵,就是去宫外的寺庙祈福。
“太子妃到!”
一声唱诺,灵前的众妃嫔分列开来,低位嫔妃都恭敬的向太子妃行礼,在太子妃面前,她们可不敢摆庶母的谱儿,没那个底气。
恭婕妤行了个平礼。
唯顺昭仪、安充容、谦充媛三人,自持是皇子生母,也是太子妃的半个庶母,就没有动作。
婋婋穿着丧服,戴着珍珠攒成的花树钗,肃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宫六局的尚宫与女官。
众人都提起了心:这阵仗有些大呀!
前边唱诺的宦官,瞧见了顺昭仪三人,皱起眉来对三人道:“奉陛下谕旨,此后就由太子妃殿下掌管内宫诸事,并将中宫宝鉴交与太子妃殿下掌管,请三位娘娘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