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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哥儿在村道中左闪右避,轻松避开巡夜的老兵护卫,径直摸到了柳娘布店的后院外。

利哥儿先贴着墙静听了一会,并没听得里面有什么动静后,这才轻轻一跳,伸手扒住墙头。

他倒是机灵的,若是直接纵上院墙,怕被浣晴发现,那还怎么吓她。

利哥儿扒着墙头探出脑袋往里看去,见布店内亮着灯火,他反倒不敢翻墙进去了。

他也是知礼法的,再怎么与浣晴有仇,也不能半夜翻到人家院子里去,这种事不能干。

但利哥儿又咽不下那口气,暗道来都来了,不能进院子,点几个鞭炮扔院子里也好,总归是要吓吓她才甘心。

利哥这么想着,便决定这么干,正要伸手掏鞭炮,却突然见得院子里的房门开了。

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用黑布蒙面,提着根棍子,背着一个大包裹的人影闪了出来。

利哥儿一惊,连忙将鞭炮塞回口袋,大气都不敢出。

尽管那黑衣人蒙着脸,利哥儿却是认出来是谁了。

看那人的身段,就知定是浣晴那丫头。

“大过年的不守岁,她这又是要做什么妖?背这么个大个包,难道是偷自家的布?”

利哥儿心中嘀咕一句,自是不会真认为浣晴偷自家的东西。

“难道又要去刺杀谁?姐夫说她们可能是什么杀手组织的人,难道是真的?”

利哥儿这般想着,突然有些生气起来,暗骂:

“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干这种行当,你就不能安生点么!气死本少爷了!

迟早有一天被人捉住,要了你的小命!”

利哥儿心中暗骂了两声,突然一怔:

“我生哪门子气,她是死是活干我屁事!”

利哥儿正自嘀咕着,浣晴却已是朝后院的院墙奔来了。

利哥儿连忙一缩脖子,屏了呼吸缩在墙根处,只听得头顶一声轻微的风响,浣晴已是跃出了院墙。

浣晴并没有发现墙根下的利哥儿,左右看看后,几个纵身往鹤留湾外而去。

利哥儿见得浣晴离去的方向,眼珠转了转,也使了轻功跟上。

他想看看浣晴到底又要去干什么。

利哥儿这回学聪明了,远远吊在后面,也不跟太近,免得又被发现。

好在这天虽没有月亮,但地上到处是积雪,有轻微的光亮,浣晴又穿着一身黑衣,利哥儿也不怕跟丢了。

利哥儿跟着浣晴出了鹤留湾,发现她居然又是往燕安方向而去。

此时利哥儿才真正见识到浣晴的轻功,不但速度极快,且,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也极浅。

“这丫头的轻功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些?看来,本少爷也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了。”

利哥儿此时竟又起了好胜之心,提了口真气,将轻功使到极致。

毕竟,他是杜恒祥教出来的,又岂会差了太多。

两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疾奔,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得燕安城城墙之下。

此时城门早就关了,想从城门入城自是不可能。

利哥儿暗道,这城墙高有六丈,墙头有禁军巡守,浣晴这丫头还能爬上去不成。

利哥儿猜对了,浣晴还真是准备爬城墙。

浣晴远离了城门,选了个角楼位置,从包里掏出一个飞虎爪来。

抖手一扔,向上扔出五丈来高,咔的一声抓牢了,顺着绳索就往上爬。

城墙高六丈,而飞虎爪只抓在五丈高的地方,浣晴爬到头后,还剩得一丈高的距离。

浣晴像一只壁虎一样贴着墙壁,三两下就上了城头,消失不见了。

那飞虎爪她也没收,就让它挂着。

利哥儿只觉这丫头疯了,要爬城头,也得选一个偏静之地爬啊。

选角楼爬,是欺角楼里的禁军眼瞎么?

利哥儿犹豫了一下,浣晴敢爬,他若不敢岂不是又输她一头?

利哥儿靠近城墙,抓了绳索嗖嗖几下,也爬了上去。

爬到绳索的尽头后,他才发现飞虎爪抓的位置有一个凹坑,刚好可以卡住飞虎爪。

且剩余的那一丈高的城墙上,有几个稍稍凸起的砖头,手脚刚好可以以此借力。

“这丫头对这城墙挺熟啊!估计没少爬。”

利哥儿大为惊讶,只觉浣晴定然是经常翻这城墙,否则不可能如此熟悉。

利哥儿也如浣晴一般,抓着那些凸起的砖头爬了上去。

刚露头,就见得浣晴趴在角楼的了望窗下,等着巡视的禁军过去。

而角楼里的禁军却是昏昏欲睡,浑然不知窗下趴着个人影。

游动巡视的禁军一过,浣晴快速窜了出去,顺着马步道下了城去。

利哥儿也不敢怠慢,抓着这机会赶紧跟上。

就见得浣晴下了城后,跃上城中民房的屋顶,径直往朱雀大街而去。

“咝…她又要去刺杀西门楚?”

利哥儿见得浣晴竟直奔西门楚的府宅而去,又是一惊。

浣晴似乎也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西门楚中的府中灯火通明,前宅的客厅里,西门楚正与崔氏、西门莲、西门看山、西门望水在守岁。

西门楚有三个儿子,有两个皆在河南道为官,今年过年却是没有回京。

想是如今形势紧张,西门楚也怕他那两个儿子若回京,万一出事会被一锅端了。

所以西门楚让两个儿子万勿回燕安。

缺了长子与次子与其家小,西门府中的这个年,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西门府中看似冷清,却是防范极严,整座府宅巡视的护卫不断。

姜远在济州遇刺后,浣晴奉了赵欣的命,前来刺杀西门楚,来了数次都靠近不得。

本以为今天过年,西门楚的防范会松一些,却没想到反而更严了。

浣晴趴在西门府对面的房顶上,观察了一会决定先行离去。

今晚她却不是来杀人的,但比杀人更难,她只得先行去另一处。

浣晴悄无声息的离了西门楚府中,拐了一个弯,往城中的东北面而去。

东北面有一座极大的府宅,却正是端贤亲王府。

相比于西门府中的冷清,端贤亲王府就挺热闹,有歌有舞。

王府的中堂之中,一群舞姬、乐师正在演奏着,赵铠独自一人坐在一桌丰盛的酒菜前,自斟自饮着。

而西厢房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颠狂的大笑,与怒骂之声来。

赵铠面色阴沉的饮下一杯酒,唤来王府管家吩咐道:

“让二公子安静些!这个孽障!大过年的都不让本王清静!”

赵铠最近的怒气一天比一天重,寄予厚望的西门望水,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毫无用处了。

他想让次子赵有心诞下一个子嗣,却不料硬生生的将赵有心逼疯了。

那长子赵有良也不省心,在江南花天酒地,半年过去了,还不肯挪窝去卞洲。

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

且,赵铠派出死士去刺杀姜远,姜远连根毛都没掉,反倒被姜远派来的刺客弄得夜夜不得安宁。

就连这王府,都被姜远当着万千百姓的面轰了一炮,他还没办法还回去。

堂堂一个亲王,已在民间成了个笑话。

赵铠想到这里,越发恼恨起来,这一切都是姜远造成的。

待得他日得了江山,定当将姜远抓了囚禁起来,既不让他生,也不让他死,让他受尽折磨,方能解心头之恨。

赵铠干脆弃了杯子,拿着酒壶狂饮,眼角余光却是瞥见王府管事,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没动。

赵铠哼了一声:“本王的话你没听见么?”

王府管事哆嗦了一下:

“王爷,二公子最近脾气愈发暴躁,老奴靠近不得。”

赵铠低喝道:“废物!他还敢反了不成!去告诉他,再闹,本王要他的命!”

“是!”

王府管家见得赵铠动了怒,只得出了中堂往西厢房而去。

王府管家犹犹豫豫的到了西厢房前,听得赵有心在里面如同疯狗一样嘶吼咆哮,也有些害怕。

赵有心虽然疯了,但毕竟是亲王之子,王府管家去惹他,只会白挨打,甚至有性命之忧。

王府管家上次进西厢房,差点就被赵有心掐死,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但赵铠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前来。

“谁在外面!滚!滚啊,哈哈哈…”

王府管家还未靠近,脚步声就惊动了赵有心,举了一个大花瓶砸在门上。

管家暗咒赵有心这厮怎么还不死,平白惹人嫌。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能这般想想了。

这时,王府的老仆老常,提了个灯笼刚好路过,管家眼珠一转,叫道:

“老常,你过来!”

老常听得喊声,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于管家,您是不是叫我?”

于管家端了架子:“王爷让你去告诉二公子,让他别闹了,早点歇息为好。”

“啊?王爷让老奴歇息?遵命。”

老常咧着只剩几颗牙的嘴应了声,提着灯笼就往自己的小屋方向走。

于管事见得老常这般,怒道:“哎!你这老东西又聋了?回来!”

老常耳背,却哪里听得见,径直提着灯笼走了,气得于管事破口大骂。

老常是全然听不见了,转了个弯后,却是突然站住了身形,抬了头往房顶上看去,那双原本浑浊的老眼闪动着精光。

老常往屋顶上看了两眼后,收回目光,又成老态龙钟的模样,自语道:

“唉,年岁大了,总是爱上茅房。”

老常说完,提了灯笼颤颤巍巍,似乎随时要摔倒一般,绕过两个回廊,往下人们专用的茅房而去。

路上遇上几拨巡视的王府护卫,老常都会对护卫们说上一句:

“我上茅房。”

就好像是在回答护卫们的问话一般。

王府的护卫们对老常的这种状态,已是习以为常了,甩都不甩他。

也有个别护卫打趣道:

“老常,你别掉坑里,我们可不去捞你。”

老常答道:“给你带夜宵?我是去茅房,哪有夜宵?”

“滚!老东西,耳背就别答话了。”

“好嘞!”

老常应了声,哆哆嗦嗦的到了茅房,一个黑影便从墙上窜了下来。

那黑影朝老常叫道:“师父!”

“乞儿,你怎的来了?县主让你来的?”

这黑影却正是浣晴。

老常身手变得敏捷起来,拉着浣晴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快速问道。

浣晴点点头:“是,县主让徒儿来送东西,需要您老帮忙。”

老常凝声道:“何物?”

“一件衣衫,两个器具!”

浣晴也不多言,从背上的大包里取出三样事物来:

“师父,县主让您定要将这些东西,藏进王爷的秘室中。”

老常接过那几样东西一看,吸了口凉气:

“县主这般,怕是也会连累了自己啊!”

浣晴道:“我娘劝过了,县主执意如此。

县主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让您老务必帮她。”

老常叹了口气:“既然是县主交待,我自当给她办妥。”

“好,徒儿还得去西门府一趟,刚才我去过一次,身上东西太多潜不进去,现在再去试试。”

浣晴说完便要走,老常忙道:

“孩子,西门府中的防范不比王府弱多少,皆是因鹤留湾的刺客闹的,你千万小心。”

浣晴应道:“徒儿此次不行刺,只是潜进去,我自有法子,您莫担心。”

老常点点头:“不可为就退走,切勿蛮干!

对了,你且告诉县主,几个月前,王爷派了王府幕僚孙有德悄悄出了燕安。

为师打听出那孙有德去了北突,不知何为。

你且告诉县主,说不定有用。”

“徒儿记下了。”

此时远处又有几个灯笼往茅房方向而来,浣晴连忙应了一声,一个纵身翻出了墙去。

浣晴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利哥儿,将那三件物事给了老常后,只觉轻松不少。

只要再去一趟西门府中,将最后一件东西送进去,以后就不用再干这样的活了。

接下来就是赵欣出手的时候了。

浣晴想到这里,蒙在黑巾后的嘴角露了个笑,暗自在想,以后或许就能安心在鹤留湾过日子了。

守店卖布缝衣衫,还可以…经常去欺负一下姓黎的那小子。

“也不知道他崴了的脚好了没有!真是活该!”

浣晴想到这,脸又红了红,加快身形往西门府而去。

她却哪里知道,她口中的活该之人,已是跟了她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