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天气放晴,地上的雪水积聚,踩上去,湿滑不稳。
皇宫校场,擂台已搭建。
夏知忧携陆聿坐主位,亲王贵胄依次排开。
辰时的阳光细洒,暖意漫过周身。
战鼓雷鸣,场面壮阔。
远处,一群身着锦衣华服,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款而来。
王宫大臣眼前一亮,夏知忧挑选出来的女子,果然皆是国色天香之辈。
如此来,其中不乏好色之徒,已然春心荡漾。
“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皇后娘娘。”女子们齐声高呼,纷纷屈身施礼。
“免礼。”夏知忧抬手示意,她朝旁侧扫视,“哪位爱卿先来?”
“我来!”
一名墨色朝服,身高七尺,魁梧高大的大臣应声而起,他国字脸上,眉目深邃,眼角余光轻佻讥讽。
“爱卿可随意挑选心仪之人,与之切磋。”夏知忧面露微笑说道。
大臣朝夏知忧一拜,抹了抹下颌处一缕胡须,呲牙笑道,“那微臣承惠不拒了。”
言罢,他阔步朝这群女子走来,他面露邪笑,上下打量面前女子,从头至脚,无一处落下,如同挑选牲口那般。
“身子太弱了,不好生养……”他嘿嘿笑,睨着眼瞧一名女子。
尔后,他又看向另一女子,盯一眼她胸前,女子往后退一步,厌恶回敬他一眼。
“有个性,不过……”大臣双手比划一下,“太平了。”
女子受到羞辱,她扯了扯衣襟,掩住心口处微露出来的雪白,狠狠瞪他。
他唇角勾笑,再次往前走。
所经之处,这些女子皆被他评头论足。
夏知忧波澜不惊注视这一幕,指腹轻轻摩挲袖角。
猎杀前的狂欢,他们好好享受。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还不一定。
大臣停在瞧着面容姣好,身姿窈窕且丰腴的女子身前。
他轻挑刀眉,戏谑调侃,“美人,可愿随在下回府?”
女子脸色一沉,虽身着娇艳裙衫,柳眉微蹙,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不愿臣服的倔强。
“且看大人可有让奴家回府的实力。”女子抱拳一拜,微风拂面,青丝拍打面庞,她的眉眼冷下几分。
“哈哈,美人,请!”大臣阔袖一摆,颌首作请。
女子扬眉轻笑,走出列队。
她脚尖点地,轻轻跃起,如仙女下凡,飞向擂台。
裙裳在空中飞舞,如莲花盛开。
“有意思。”大臣抬首相望,大笑出声。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擂台,鼓声阵阵敲击,这场比武,全场瞩目。
女子落擂台之上,她一手负于身后,挺直腰板,冷冽的目光投向擂台下的大臣。
大臣讥笑出声,大袖一甩,如空中漫步,飞入擂台。
二人相对而立,大臣抱拳施礼,“美人,在下会怜香惜玉的,哈哈!”
女子斜眸一扫,“出招!”
话罢,女子出拳袭来。众人屏声敛气,全神贯注观摩。
男子摩拳擦掌,运出掌风,步步逼来。
他出拳速度快,且拳风刚劲有力,脚下横扫一切,所到之处,扬尘四起。
女子左右闪躲,如是轻盈飞燕,穿梭他的拳风之中。
面对力量体力皆在自己之上的对手,硬碰硬定然吃亏。
该男子的武力值明显在女子之上,若是硬拼,五招之内必定败阵。
夏知忧练就的女兵岂是靠硬拼取胜之人,这类人武力虽在人之上,耐力未必强。
在他体力消耗完之前,女子只需保持体力躲避攻击与之周旋,趁他耐力不足时,再取其要害,必有把握反败为胜。
随男子愈发极速的掌风,咚咚的击鼓声更为嘹亮。
台下看客,心随擂台而动。
衣摆舞动间,众人所见场景,那名大臣步步紧逼,女子如水蛇游离逃脱。
女子不出拳,也不出招,每一步皆是躲避男子挥来的掌风,至始至终不反击。
陆瞻皱眉,他手上拨弄玉扳指。
他曾见识过战场上,少年将军以弱势之力,反杀敌方将领的比武。
此女这番,难不成亦是取巧战术?
他看向夏知忧,夏知忧悠哉悠哉背靠圈椅,指尖轻轻叩击身侧扶手,云淡风轻。
夏知忧有几分小聪明,比武纳妾,绝非面上简单,这些女子也绝非等闲。
陆瞻暗自思忖,他有阵子未见陆秉川。
宫里一直说,他需静养,不宜叨扰。
入夏时,苏映雪下毒事件,皇太妃母族势力倒台。
入秋不久,传来陆秉川身子不适,冬至刚过,陆秉川下旨封陆聿为太子,代为监国,夏知忧垂帘听政。
夏知忧忽然发起如此匪夷所思的比武,他夫妻二人唱哪一出,难道,他们又想借此打压某一方势力?
陆瞻分析原由,他虽无心权利之争,毕竟生于皇室,皇室之争向来你死我活。
帝王之术,也不过是驾驭人心,皆想棋高一招,掌控他人。
夏知忧瞧见陆瞻探究的目光,她淡淡一笑,面无表情,继续观摩。
陆瞻提杯抿口清茶,天下之主岂非易事。
无妨,夏知忧一介女流,能捅多大篓子。
有他在,这江山乱不了。
陆瞻心中思虑,且将目光移向擂台,只顾看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