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夏知忧将自己关进寝殿。
见过少年将军与乔儿,她部署了皇宫与军机处的要务,一言不发回宫。
她坐窗边,倚靠窗棂,瞧着窗外风雪。
北风刮脸上,寒如刀割,雪屑停在睫羽,蒙蒙水雾迷住双眸。
鼻尖陡然酸涩,眼眶泛热,清泪顺眼角滚落。
她抬手抹泪,指尖触及热泪,心上仍在颤抖。
她环顾雕龙画凤的寝殿,每一件物件精美细琢,迷得人心智纷乱。
陆秉川袒护江宛如之言,如魔咒萦绕耳畔。
他们将伤人的话说了一个遍,她如愿报仇,如愿将仇人拉下神台,心上却如是被人凌迟疼痛。
她深知这是一个虚幻世界,她不属于这里,八年光阴,真的皆是虚情假意?
她抹了抹泪,起身坐直,她不甘心。
她深知陆秉川已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她摆布,心底的怨恨却怎样也未寻到突破口。
“陆秉川,我要你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夏知忧踉跄起身,她一时笑,一时哭,混乱至极。
她不清楚在计较什么,心口莫名堵一口气,无处宣泄。
次日,朝会后,夏知忧留下所有大臣。
她以陆秉川病重,众大臣竭力辅佐太子有功为由,特赏赐大臣们美妾侍女,以示君恩。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尔后,议论纷纷。
谨慎小心的文臣,不解夏知忧此举何意,难不成是为安插眼线,想要以此掌控朝堂?
不拘小节的武官,有几人喜笑颜开。
一大臣戏谑调侃,家中悍妇不肯让其纳妾。如此来,皇后赏赐,家中悍妇岂敢违抗,于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议论声中,夹杂爽朗笑声,夏知忧睨视众人众色。
她似笑非笑,摆了摆手,“众卿肃静。”
珠帘后,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回响大殿,众人即刻噤声。
“本宫亲自挑选的闺秀佳人,自是非同寻常。”言罢,夏知忧起身,她莲步轻移走来。
太监为其掀开珠帘,丁零声回荡大殿。
龙椅上的陆聿,天真无邪望向夏知忧,并不知夏知忧之意。
“这些女子桀骜难驯,虽个个生得貌美如花,皆不是愿意屈居人下之辈,不知诸位大臣可否有把握带回府。”夏知忧面色如常,站在高台,高声问道。
“那有何难?我等岂是庸辈,越是难驯的女子,越有意思,哈哈!”着金丝织就虎纹紫貂绒朝服的武将,踏着黑色漆皮战靴,走出两步,黝黑的面庞,一双眼透出轻视不屑,昂首阔步,大笑出声。
夏知忧扫视众人,在场男子无不露出轻蔑的目光,唯有几名文臣,轻蔑之余,泛起疑虑。
陆瞻双手抄胸前,他瞟向夏知忧,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如此甚好,那些女子气焰十分嚣张,一个个叫嚣,若纳她们为妾,便要打赢她。既然,各位爱卿又信心十足,本宫见民间有比武招亲之说。不如效仿,今日来一个比武纳妾,各位意下如何?”
夏知忧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几名大臣甚觉有失体面,蹙眉拂袖。
武将们却欢呼雀跃,夏知忧面露得逞,不及他人给出意见,她大袖一挥,“来人,摆擂台,比武纳妾——”
太监总管低首应是,纷纷奔忙。
陆瞻左右环顾,夏知忧行这一步,到底欲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