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翻个底朝天,也未查到蛛丝马迹。
尔后,所有侍女太监皆被搜身,唯独没人敢动夏知忧。
慕白为难,他不可能真让宫女嬷嬷搜夏知忧,她毕竟是皇后。
各宫其他美人嫔妃并不受陆秉川待见,他们得罪也就得罪。
可惹怒夏知忧,她与陆秉川争吵,恐不好收场。
思忖后,慕白朝夏知忧拜一礼,命人将凤仪宫恢复原状后离开。
夏知忧望向他们的背影,唇角勾抹讥讽,“你们都下去,本宫要歇息了。”
宫女太监纷纷离去,夏知忧垂下肩,手上捏攥绢巾,眸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她平复心绪后,将供词又装入木盒搁进暗格。
这些是她的保命符,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她藏好供词后,失魂落魄走回床榻前坐下。
不及一盏茶时间,陆秉川传夏知忧去龙泉宫。
夏知忧冷笑出声,随后,整理了发冠,往龙泉宫去。
陆秉川屏退左右,寝殿独留他与夏知忧。
夏知忧朝他屈身施礼,“皇上圣安。”她抬眸,瞧见陆秉川吃力起身。
她挪步床榻前,扶他坐起。
陆秉川握她的手,二人相视,夏知忧坐床沿相看。
“朕接到密报,有人在宫中暗藏剧毒。思虑有心之人会不会对你不利,命慕白师兄也搜了凤仪宫,你莫怨朕。”陆秉川一脸诚恳解释。
夏知忧盈盈浅笑,“皇上关怀,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埋怨。宫中竟有人藏毒,实属令人心惊。”
陆秉川轻叹,“朕定会彻查此事,保宫中安宁。”
夏知忧心底暗自讥讽,面上却不改色,“皇上龙体要紧,切不可为这等琐事伤神。”
陆秉川轻拍她手背,“有你在朕身边,朕便心安。”
一瞬,陆秉川猛然剧烈咳嗽,夏知忧忙轻拍他的背,满是担忧。
陆秉川缓了缓,抬手抚夏知忧面颊。
他黯淡的眉眼,透几分憔悴,惨白的薄唇微微翕合,温热气息扑向夏知忧。
“皇上,你莫多虑,且安心休养,若宫中当真有不轨之人,臣妾定当严厉惩罚。”夏知忧抓住陆秉川的手腕,眼角微扬,温柔相视。
“嗯。”陆秉川露苍白笑颜,凑近夏知忧一寸。
他毫无精气神的双眸,缓缓垂下,眸光泛出一丝迷离。
温热气息愈发近,夏知忧本能朝后躲。
她睫羽颤了颤,面露疑云。
陆秉川伸手勾住她腰肢,她落进他怀中。
陆秉川苍白的唇瓣慢慢靠近,双眼微闭亲吻她。
夏知忧愣神,僵直贴着他,双眸圆睁,难以置信相视。
狗男人,身子虚弱成这番境地,他竟……
夏知忧心里暗骂,似呆头鹅任他纠缠。
慕白搜了宫中各个地方,各宫美人与宫女太监搜了遍,未发现任何异常。
慕白说,唯有夏知忧他们不敢搜身。
陆秉川也知,一旦命人搜身夏知忧,他们夫妻之间信任完全崩塌,她恐会怨恨自己。
整个皇宫未见异常,夏知忧是最后的希望,他虽不愿相信她会害自己。
无缘由的疾病,令他忌惮后怕。
他的手游离夏知忧腰间,用力一扯,夏知忧身上的锦缎衣带被扯松,他的手探进去。
夏知忧明显感觉他褪她衣裳的手,好似在寻摸什么。
她扣住他的手,他的亲吻落在她的脖颈,愈发用力。
厚重的气息,呼在她身上,似当真意乱情迷。
他的手挣脱夏知忧,再次褪她衣裳。
夏知忧呼吸渐渐紧促,她迷茫微睁眼,心底却极度厌恶。
“咳、咳、咳……”
倏忽,陆秉川松开夏知忧,捂着心口猛然咳嗽不止。
夏知忧定了定神,她扯拽滑落肩处的衣裳,俯身轻拍陆秉川后背,“皇上。”
陆秉川咳一阵,他抬起头,眼尾逐渐猩红,投向夏知忧的目光悲戚破碎。
他抬手抚向夏知忧额角,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发颤。
他眸中泛晶莹,唇角挤出苍白自嘲的淡笑。
夏知忧轻咬下唇与他相视,心上微颤,良久,她声音微哑,“皇上,你好生休养,莫要劳身伤神。”
陆秉川冷笑出声,他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
大抵他是真的病了,可能还是不治之症。
他闭了闭眼,长长吁一口气,“知知,朕的病可能治不好了……”
夏知忧手上握一把,低下眸眼,睫羽乱颤,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陆秉川再次咳嗽几声,他气息愈发沉重,半倚床榻,轻轻握起夏知忧的手,“国不可一日无君,知知,朕也不知能否痊愈。原本不想过早册封聿儿,可朕若久病不愈,如何护你与一双儿女……”
夏知忧抬眸,一滴清泪滑落。
她抹了抹眼泪,内心深处暗骂自己。
她为何会为他哭,他不值得自己同情与掉眼泪,夏知知你不能心软,这个你死我活的皇宫,所有情份都是假的……
“知知,朕册封聿儿为太子,朕养病期间,太子监国,你替朕垂帘听政,这天下朕只有委任给你。”陆秉川嘱咐,虚弱无力说道。
夏知忧点点头,泪水却无法抑制。
“知知,跟着朕,朕没能让你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还要为朕操劳,朕愧对你……”陆秉川声音嘶哑。
夏知忧望向他,心思繁复。
他心里遗憾没能接江宛如母子回宫?他清楚,夏知忧是皇后,他如今病重,若接回江宛如母子,夏知忧未必容她母子。
这江山他也只有无奈托付夏知忧,对江宛如母子最大的保护,便是永远留他们在宫外了。
这是他如今油尽灯枯的想法?夏知忧揣测,内心又悲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