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李元霸与李存孝二人之间的惊天大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日。
君墨渊眼见场中二人确实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再打下去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并非他所愿。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了计较,要将那“傻天王”李元霸收入麾下,自然不希望他与李存孝任何一人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
“哈哈哈!”君墨渊朗声一笑,声若洪钟,瞬间盖过了战场上的喧嚣。
他催动胯下乌骓马,缓缓来到两军阵前,对着联军方向的靠山王杨林喊道:“杨王爷,今日天色已晚,两位将军也鏖战了一日,皆是英雄好汉,铁骨铮铮!
依本王看,此战算是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不如暂且鸣金收兵,让他们好生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再决雌雄,如何?”
杨林一张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知道君墨渊所言在理。
他本以为凭着李元霸天下无双的神力,定能轻易碾压瓦岗诸将,谁曾想半路杀出个李存孝,竟能与元霸斗得旗鼓相当!
再打下去,不仅胜负难料,万一元霸有个闪失,他可没法向远在太原的李渊交代。
“哼!”杨林冷哼一声,强压下心中的憋屈,沉声道:“君墨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便给你这个面子!
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
说罢,他对着场中的李元霸喊道:“元霸,回来!今日暂且休战!”
君墨渊亦是微微一笑,对着己方阵中的李存孝道:“存孝将军辛苦了,你也回来歇息吧。”
那李元霸兀自有些意犹未尽,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依旧死死瞪着李存孝,手中擂鼓瓮金锤上的血迹在火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他瓮声瓮气地指着李存孝吼道:你给俺等着!明天俺一定把你砸成一摊肉泥!让你知道俺的厉害!”
李存孝亦是豪气干云,虽鏖战许久,气息略有不稳,但战意丝毫不减。
他将手中禹王槊一横,遥指李元霸,冷笑道:“手下败将,安敢在此饶舌?
明日再战,定要取你项上狗头,让你知道我十三太保的威名!”
“哇呀呀呀!气煞俺也!
”李元霸被李存孝一激,又要上前动手。
“元霸,回来!”杨林急忙喝止。
“哼!
”李元霸狠狠地瞪了李存孝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拨转马头,拖着沉重的擂鼓瓮金锤,一步一顿地向联军阵中走去,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李存孝也收了禹王槊,在瓦岗军将士们震天的欢呼声中,昂首回归本阵。
随着双方主将的命令,两军士卒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浓烈血腥与硝烟味。
联军帅帐之内,气氛一片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靠山王杨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帅位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重重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怒哼道:“可恨!真是可恨!
本王原以为有元霸这等天生神将,必能轻易拿下那李存孝,狠狠挫一挫瓦岗贼寇的锐气!
谁曾想,这君墨渊麾下,竟有如此悍勇之人!连元霸都……都奈何他不得!
” 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憋闷与深深的挫败感。
一个小小的瓦岗,怎么就藏龙卧虎到了这等地步!
一旁的李世民,脸上却是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复杂神色。
仿佛与李存孝鏖战一天,打得平分秋色的是他李世民一般。
他心中既有对李存孝那惊世骇俗武勇的惊叹与忌惮,也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豪?
毕竟,能与他四弟李元霸战至如此地步的,放眼整个天下,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窦建德、李子通等几位反王也是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瓦岗军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君墨渊麾下猛将之多,战力之强,让他们感到一阵阵心悸。
与此同时,虎牢关帅府之内,气氛却是与联军那边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与振奋。
君墨渊高坐帅位,目光炯炯地扫过帐下众将,沉声道:“杨再兴何在?”
“末将至!
”一身银甲的杨再兴立刻从队列中跨步而出,声如洪钟地抱拳应道。
“本王命你,即刻点一千骁勇轻骑,备足快马,星夜兼程赶回洛阳!
”君墨渊的语气不容置疑,“将三夫人……嗯,将秀宁安然无恙地接来这虎牢关!”
“啊?
”杨再兴闻言一愣,脸上顿时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君墨渊,忍不住直言问道:“大王,这……这眼下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刀剑无眼,战场凶险!
您将三夫人从洛阳接来这前线虎牢关,是为何故啊?
万一……万一三夫人在此地有个什么闪失,末将……末将万死莫辞啊!
” 杨再兴性格耿直,素来有话直说,在他看来,将女眷接到战火纷飞的前线,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君墨渊闻言,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此事本王自有计较,尔等无需多虑,你只需火速奉命行事便可。
记住,务必确保秀宁的安全!”
“末将……遵命!”杨再兴虽然心中依旧困惑,但见君墨渊语气坚决,也不敢再多问,只得领命而去。
待杨再兴走后,君墨渊这才看向帐下其余众将,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悠然问道:“诸位将军,你们觉得,今日与存孝将军鏖战的那位赵王李元霸,如何啊?”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热闹起来。
那小子简直不是人!
”尉迟恭第一个跳了出来,咋舌道:“大王,那李元霸简直就是一头力大无穷的人形凶兽!
俺老黑这辈子走南闯北,就没见过这么猛的夯货!
那一对锤子,怕不是有千斤重!”
白袍小将罗成亦是点头,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与惊叹:“勇则勇矣,当世无双!其力之大,骇人听闻。
只是可惜,似乎心智有些……不全,行事全凭喜好,像个半大的孩子。”
苏定方目光深邃,沉吟着说道:“此人若能为我大乾所用,必是一员攻城拔寨、摧坚陷阵的无敌先锋!
只怕……难啊!”
众将闻言,也是议论纷纷,皆认为李元霸勇猛无匹,天下罕见,但想要将其招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君墨渊听着众将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朗声道:“说得好!让他加入我大乾,为本王披荆斩棘,建功立业,岂不美哉?”
众将闻言皆是一惊。
尉迟恭那大嗓门立刻嚷嚷起来:“大王,您不是在说笑吧?
这……这恐怕比登天还难啊!那李元霸可是太原李渊的第四子,唐国公李世民的嫡亲兄弟!
他们李家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麒麟儿投奔咱们?”
苏定方也皱起了眉头,沉稳地分析道:“大王所言极是。
李元霸虽然心智略有痴傻,但观其今日表现,对他李家却是忠心耿耿,怕是宁死也不会轻易归降我军。”
“哼!
”君墨渊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霸气与狡黠,“李家的人又如何?李阀的猛将又如何?
本王何时说过要他们李家点头同意了?”
他扫视着众将,见他们一个个面露困惑之色,这才微微一笑,揭开了谜底:“诸位难道忘了?本王的三夫人,李秀宁,不正是那李元霸的嫡亲姐姐吗?”
“本王得到消息,这李元霸虽然天生神力,心智却如孩童,对其姐李秀宁却是言听计从,依赖备至。
如今,秀宁身在我大乾,日夜思念远在李阀的兄弟,心忧其安危。
本王身为夫君,自然要为爱妃分忧。”
君墨渊顿了顿,看着众将脸上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笑道:“所以,本王便让杨再兴去将秀宁接来,让她以姐姐的身份,邀请李元霸来我大乾盘桓数日,姐弟好生团聚一番。
有秀宁这层关系在,再许他与存孝将军日日切磋武艺,满足他好斗之心,你们说,这傻小子会不会乖乖上钩?”
“只要他李元霸踏入了我大乾的地界,到了这虎牢关,甚至是洛阳城!
嘿嘿……”君墨渊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算计的笑声,“那便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到时候,是去是留,可就由不得他李阀做主了!”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众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君墨渊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钦佩与敬畏!
“高啊!大王此计,当真是高明至极!神鬼莫测啊!”尉迟恭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仿佛已经看到李元霸为大乾冲锋陷阵的场景。
“妙!妙不可言!罗成抚着颔下短须,眼中精光闪烁,由衷赞叹道:“大王此乃阳谋,更是攻心为上!
以亲情为纽带,诱其深入,再徐徐图之,使其为我所用!
届时,我军再添一员盖世猛将,何愁天下不定!
”他心中暗道:大王果然是天纵奇才,能将我的计策领悟并运用得如此淋漓尽致,更添霸气!
一时间,帅府之内,尽是此起彼伏的赞叹之声。
“大王英明!”
“此计一出,李元霸必定手到擒来!”
君墨渊含笑听着众将的恭维,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穿透了重重阻碍,看到了那头勇猛无双的“傻天王”李元霸,身披瓦岗战甲,手持擂鼓瓮金锤,为自己扫平天下,开创不世基业的壮丽场景。
“李元霸……”君墨渊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你这员盖世猛将,本王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