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丞瑜扬起大大的笑容回答:“侄儿已经可以跟诡三对打了。”
“不错!”对于兄长的孩儿,酆玄夜很是用心培养。
离开了雪语殿,他回到诡尘殿内,独自坐在华丽的诡座上。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很难受,却也只能扶额闭眼强忍。
翌日,风玖吃完送来的早膳,悠哉悠哉在诡尘阁四周晃悠着,直到有人来请她去大殿。
风玖来到大殿内,这屋子采光够差的,别人家大殿都坐北朝南,讲究采光,这里呢,生怕一点儿阳光透射进来。
她径直走到闭目沉思的酆玄夜面前,戳了戳他,这动作把下面的黑衣人吓坏了,黑衣人连忙上前想要将神医带离主人三丈外,可惜在他反应过来时,就来不及了。
只见主人突然伸手死死抓住神医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弯月刀上,那突如其来骇人的气势让黑衣人跪在地上,冷汗直冒,他不敢看眼前的场景了。
神医脑袋肯定会被主人削掉的。
汗水顺着脸颊汇集到鼻尖下颚,滴落在地上,一秒过去了,没有动静,五秒过去了,让他看看怎么个事儿。
他微微抬眸,余光瞥见自家主人被人反制在诡座上,他不可思议又瞄了一眼,迅速低下头,神医那么厉害吗?
不过这场面不是他一个小喽啰能再看的,否则明日的太阳恐怕是见不到了。
风玖早在对方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就迅速将酆玄夜压制住,顺手夺了他的弯月刀,横在他脖间,一脸邪笑道:“阁主,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请人过来就是要杀人的吗?”
酆玄夜面无表情,灰蓝色眸子倒映着持刀反杀他的面纱女子,他看不见他面纱下的表情,不过单从眼神,他就知道,她很不满甚至在嘲讽他。
“抱歉!”千言万语只能汇集成两个字。
风玖见对方态度诚恳,放开手,将弯月刀还给了酆玄夜。
“你的毒,需要时间!”风玖直接道明她可以救他,“不过我有条件!”
酆玄夜打断风玖接下来要谈的条件,他十分诚恳道:“我请神医来此,并不为己,而是另有人需要神医诊治。”
许是察觉到面纱女子眼中的疑惑,他继续道:“若神医能治好他们,诡尘阁将护您一世安宁。当然,神医若是有什么条件,凡是诡尘阁能做到的,必定倾尽全力为您效劳。”
风玖都有些懵了,这家伙要干哈,她要是提一个直接当阁主的要求,他是不是立马就给她请上宝座?
想哪儿去了,她是那种人吗,那宝座看起来挺舒服的,有机会坐坐也不错。
“我要血还珠。”她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至于他们如果硬要塞的好处,她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酆玄夜没想到她的条件如此简单,血还珠,他可以给,反正早已物是人非,那破珠子留着也只是一个摆设,谁在乎呢?也就那帮老家伙很是看重。
“我答应你!”
风玖很满意:“走吧,带我去瞧瞧两位病人。”
酆玄夜起身想要带她去雪语殿,脑中一阵眩晕袭来,他又坐下,对下跪的人道:“带神医去!”
风玖皱眉,无视上前来请她的黑衣人,她走到酆玄夜面前,道:“张口。”
酆玄夜此刻非常痛苦,他能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说话的内容却非常模糊,他维持着扶额姿势,风玖直接将他额头向后仰,俊脸朝上,她掀开瓷瓶盖,直接将里面的药液粗鲁灌进酆玄夜嘴里。
“咳咳咳…咳…”
风玖退后两三步,拿出绣帕优雅将手上沾到的药液擦去,方才静静观赏着酆玄夜的变化。
灰蓝色瞳仁渐渐聚焦,头脑中的刺痛感迅速消退,他反应过来,起身对着风玖行了一个君子之礼,道:“多谢神医!”
风玖问:“感觉如何?”
“神医的药,自然见效奇佳。”
什么玩意儿?她就想知道他还疼不疼,这家伙跟她玩儿什么高深话术?罢了,瞧他现在这副样子,估计已经不疼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想快点去见见他口中的病患,又是刷功德的好机会。
酆玄夜依旧面无表情,可他的眸中冰雪已经消融,他温声道:“可以。”
风玖先是跟着酆玄夜来到了一个叫雪语殿的地方,大门一打开,就有一个少年急匆匆跑到他们面前,神情十分焦急。
“叔叔,娘亲她又吐血了!”
酆玄夜掠过酆丞瑜,带着风玖进入殿内,戴着面纱都觉得这里的味道十分不舒服。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各种药味,还有发霉的味道混合的香味,她的鼻子真是遭老罪了。
跟着酆玄夜来到青纱帐前,风玖对酆玄夜道:“将窗户全打开,这里的气味太难闻,对病人不太友好。”
下人得了酆玄夜的令就要立马打开殿内所有窗户大门通风,然而被一少年喝在原地:“不许开窗!”
酆玄夜不满臭小子不识时务,他道:“莫非你要看着她死在这里?”
酆丞瑜直接跪在地上,他执拗道:“医主说了,娘亲不能见风,否则会加速她的死亡,我自己也学过医,医主说的是对的。”
风玖打量着跪在地上眉目俊朗的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可惜想不起来是谁,或许是在某个地方见过吧!
她漫不经心开口:“若是这样,何苦求我来此为你娘亲治病呢?”
少年很是纠结,风玖又道:“学医,你怕是跟着庸医学的吧,你自己闻闻,这屋里的味道是人能待的吗?”
此话一出,风玖自个儿愣了,他们或许早就腌入味儿了,怎么会觉得味道难闻呢!
酆玄夜招手,侍女们陆陆续续开窗透气,不过窗户被蒙上了一层轻薄透气的纱帐,影响不大,能透气就行。
风玖感觉鼻子好受多了,这才开始为病人把脉,她上手的那一刻,差点没有摸到床上人的脉,不过这也不是头一次见,她十分淡然开始探查。
身子极度亏空,又遭大补之物吊命,内里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且感觉这人好像没有什么对生的意志,感觉救了也是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