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敌机
古之月和王栓柱把装药的箱子在卡车后厢固定好,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跳上了车。
发动机才刚打着火,古之月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了中转站。
嘎斯 51 的引擎 “突突” 狂响,车轮卷起的尘土在晨光里扬成一道黄龙。
古之月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公路,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尘土在下巴尖凝成泥珠。
车厢里的抗生素箱子用绳子捆得紧实,每颠簸一下,就发出 “哐当” 的碰撞声,像敲在两人心上的鼓点。
“师父,慢点儿!这路况不好...”
王栓柱话还没说完,就被颠得差点咬到舌头。
“慢不了!”
古之月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苏北话又急又快,
“二狗那小子等着药救命呢!”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车厢里的药箱哐当直响。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从山顶传来,是防空哨在示警!
“师父!敌机!快躲!”
王栓柱脸色煞白,指着天空大喊。
古之月却把油门踩得更狠了:
“躲啥躲!二狗等不及!”
话音刚落,四架美军p-51野马式战斗机已经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引擎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领头的敌机一个俯冲,机翼下的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噼里啪啦打在车后的路面上,溅起一串串尘土。
“栓柱!盯紧了!
告诉我敌机动向!”
古之月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吼道。
王栓柱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师父!从后头来了!速度很快!”
“等它俯冲了告诉我!”
“俯冲了!就现在!”
古之月心里默数三个数,猛地一脚急刹车。
轮胎在路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卡车剧烈地晃动着。
就在这时,那架俯冲的敌机因为速度太快,一下子冲到了卡车前头,机枪子弹全打在了空地上,激起一片砂石。
“好险!”
王栓柱惊魂未定地缩回车里,
“师父,你这招太神了!”
另一架敌机从前方迎面扑来。
古之月不慌不忙地放慢车速,就在敌机开始俯冲扫射的瞬间,他突然猛打方向盘,卡车一个急转冲进了路旁的小树林。
子弹再次落空,打得树枝噼啪乱飞。
“师父,你这手啥时候学的?
都没教过我!”
王栓柱又惊又喜。
“现在不就在教吗?
跟美国佬打交道,就得比他们更滑头!
他们以为俺们会直线跑,俺偏要反着来!”
古之月抹了把汗,嘴角却带着笑,
“记住了,开车要像泥鳅,让那些龟孙子抓不着!”
敌机接连失手,开始改变战术。
两架飞机从左右两侧同时包抄过来。
王栓柱紧张地大喊:
“左边!右边!都来了!”
古之月不慌不忙,看准右侧有一处悬崖,
“坐稳了!”
他大喊一声,猛打方向盘,卡车 “突突” 地冲上右侧的斜坡,躲到了悬崖下方的凹陷处。
这里刚好能容下一辆卡车,从天上看,完全被悬崖挡住了视线。
敌机飞过来时,在公路上空盘旋了好几圈,却没发现卡车的踪迹。
王栓柱趴在车窗边,看着敌机在天上瞎转悠,忍不住笑出声:
“这些美国佬,眼睛跟瞎了似的!”
古之月也笑了,却没放松警惕:
“别得意!
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
等会儿咱们跟他们玩捉迷藏!”
敌机在头顶盘旋了好几圈,愣是找不到目标,只好悻悻地飞走了。
“走!”
古之月重新发动卡车,
“跟老子玩,还嫩了点!”
可是没走多远,山顶的防空哨又响枪了。
王栓柱探头一看,脸色又白了:
“师父,又来了三架!
从东南方向来的!”
古之月眯着眼看了看地形,突然一打方向盘,卡车拐进了山的另一面。
等敌机从西南往东北飞的时候,他又突然拐了出来,朝着东南方向疾驰。
就这样来回几次,敌机被耍得团团转,就是抓不住这辆神出鬼没的卡车。
“师父,你这招太绝了!”
王栓柱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跟捉迷藏似的!”
“记住了,栓柱。”
古之月一边开车一边教学,
“开车要会看天,会听声,会算时间。
敌机俯冲要三秒,转弯要五秒,拉升要七秒。
把这些都算准了,就能陪它们玩!”
就这样,古之月带着王栓柱,在山岗和公路之间来回穿梭,一会儿躲进树林,一会儿藏到悬崖下,一会儿又绕到敌机后方,把美军战机耍得团团转。
“师父,俺算是看明白了!”
王栓柱一边盯着天上,一边说,
“跟美国佬斗,不光要胆子大,还得脑子活!
他们想跟俺们硬碰硬,俺们就跟他们玩阴的!”
古之月点点头:
“没错!咱们的卡车跑不过他们的飞机,但咱们熟悉地形啊!
这山里的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头,都是咱们的帮手!
他们想抓住俺们,没那么容易!”
就在两人又一次躲进树林,看着敌机在天上气急败坏地盘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响亮的轰鸣声。
王栓柱抬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
“师父!你看!是咱们的米格 15!”
古之月赶紧抬头,只见四架银灰色的米格 15 战机像闪电似的从东北方向飞来,机翼下的红星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四架银灰色的米格-15如同神兵天降,从高空俯冲而下。
领头的米格机一个漂亮的咬尾,机炮喷出火舌,一架敌机当场被打得凌空爆炸,化成一团火球。
“是咱们的银燕子!”
王栓柱激动得直拍大腿。
剩下的敌机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古之月的卡车了,掉头就往南逃。
米格机紧追不舍,又在天际打出一串漂亮的连射,另一架敌机拖着黑烟坠向山谷。
“打得好!给俺往死里打!”
王栓柱把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挥舞着拳头大喊。
古之月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走吧,二狗还等着呢。”
几个小时后,卡车终于驶回了野战医院。
医生护士们早就等在门口,七手八脚地把药箱搬下车。
古之月和王栓柱瘫坐在驾驶室里,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父,你今天可真是让俺开眼了!”
王栓柱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那些躲飞机的招数,还有啥没教俺的?”
古之月笑了笑,正要说话,医生兴冲冲地跑过来:
“药及时送到了!孙二狗同志脱离危险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王栓柱一把抱住古之月:
“师傅!二狗没事了!没事了!”
古之月拍拍徒弟的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阳光照在卡车的风挡玻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美军的细菌战才刚刚开始,他们还要与这看不见的敌人展开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