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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聂氏和姑苏蓝氏联合发布通告,宣布解除与金光瑶的结义关系,聂明玦与蓝曦臣仍以义兄弟相称。

这一变动在修真界引起不小震动,明眼人都能看出,兰陵金氏的地位正在急剧衰落。如今重担落在了年轻的宗主金子轩肩上,众人都在观望他能否带领金氏残部重振家业,保住四大世家的位置。

有修士私下议论,年轻一辈中如蓝忘机、魏无羡等人都已凭实力赢得封号,唯独身为金氏嫡传的金子轩,至今未有建树。三年射日之征中,他既未立下显赫战功,战后也未能做出令人称道的政绩。

相比之下,反倒是出身卑微的金光瑶曾一度为金氏争取过不少利益。如今修真界对金子轩普遍持观望态度,不少人甚至等着看金氏的笑话。

不过,这些纷扰都与魏无羡和蓝忘机无关。二人在周边游玩数日后,便启程返回姑苏。这是魏无羡自听学结束后,首次重返云深不知处。

这里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清幽静谧,甚至有些寂寥,但细看之下,一些建筑新刷的漆色与更换的瓦片,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历过的战火与重修。

蓝启仁正坐在雅室中愁眉不展,听闻蓝忘机二人回山,立刻派人将他们唤来。

他眉头紧锁,神色疲惫地叹了口气:“忘机,你兄长近日心神不宁,处理宗务时已出了几次差错。”

蓝忘机恭敬地回道:“叔父放心,我稍后便去探望兄长。”

蓝启仁的目光扫过魏无羡,最终落在蓝忘机身上,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他耗费心血培养的蓝曦臣,如今竟因金光瑶一事暴露出优柔寡断的弱点,连日常事务都难以稳妥处理。若长此以往,如何担得起宗主重任?

再看眼前神色沉静的蓝忘机,他心中一动,开口道:“忘机,日后你与魏婴便留在云深不知处,协助你兄长处理宗务吧。”

蓝忘机尚未回应,魏无羡已笑着插话:“蓝先生,这可不成。蓝湛答应过要同我回夷陵定居,怕是不能长留云深不知处了。”

见蓝启仁神色疑惑,魏无羡便将自己正在夷陵筹建宗门的事详细说明。由于夷陵一直有阵法遮掩,外界只知近来那里运送了大量建材物资,却不知具体情形。这还是魏无羡首次对外人透露宗门之事,当然,聂怀桑、晓星尘等人早已不算外人了。

蓝启仁听闻后难掩震惊,但随即面露不悦。魏无羡这般举动,分明是直接将他二侄子连盆带花都端走了。

“蓝先生,我有办法让泽芜君振作起来,还能让他日后的修为更进一步。”

魏无羡信誓旦旦地保证,随后斟酌着字句道:“不过……条件是放蓝湛自由,以后他想去哪就去哪,蓝氏不能干预。当然,若蓝氏有需要,我们还是会回来帮忙的。”

蓝启仁眉头紧锁,眉心快能夹死蚊子了,他目光中透着深思,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许久之后,他终于轻叹一声,缓缓点头应允了。

忘羡二人见状,便行礼告退,离开了雅室。

“魏婴,你有何打算?”蓝忘机眉心微蹙,眼中透着忧虑和关切。他很开心,以后能常伴魏婴左右,不必拘泥在蓝氏,但仍放不下对叔父和兄长的牵挂。

魏无羡冲他眨眨眼,胸有成竹道:“二哥哥,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蓝曦臣的居所寒室。

蓝曦臣正在闭目静坐,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准备说话,突然眼前一花,似乎进入了另一方天地。

有几个孩童正朝他扔石头,口中喊着“娼妓之子”,混乱中有人将他推倒在地。此刻他清楚地感受到心底涌起的怨毒,甚至开始盘算如何报复这些孩子。他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此刻,蓝曦臣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孟瑶,也就是日后的金光瑶身体中,以金光瑶的视角经历这一切,但他只能旁观,却无法改变任何事。

他亲眼看着“自己”满怀希望去金麟台认亲,却被金光善命人当众踢下台阶。那一刻,刻骨的怨恨在心底生根发芽,他发誓终有一日,他要风风光光地回来,将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

在聂氏担任副使期间,表面风光背后却屡遭羞辱。每当听到有人辱及母亲,他就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暗中谋划报复。他精心设计让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甚至与大恶人薛洋合谋,放走薛洋之后,栽赃聂明玦的心腹统领,并以此为借口杀了他,被聂明玦发现后百般狡辩。

意外救下蓝氏宗主后,他照顾有加,虽心怀敬重,但更多的是在算计如何将这份恩情利益最大化。

他通过薛洋牵线,潜伏在温若寒身边,一面献策铲除岐山周边不听话的小仙门,心思阴毒,手段狠辣。一面又向蓝氏宗主传递情报,左右逢源,在射日之征中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随时准备倒戈。

最终以柔弱姿态博得蓝氏宗主的信任,不仅证实了自己卧底的身份,更让聂明玦出面保全了自己。

回到金氏后,为博取金光善青睐,他不断献上毒计。暗中寻找薛洋筹建炼尸场,表面监管温氏战俘,实则将他们当作炼尸材料。

拉拢魏无羡失败后,便设计离间魏无羡与云梦江氏,企图将其逼入绝境夺取阴虎符,甚至不惜让温情一脉成为牺牲品。此计未成,又转而对聂明玦下手,并谋划挑拨蓝聂两家的关系,打破他们的同盟,削弱两家实力。

虽然部分计划尚未实施,但其险恶用心早已显露无遗——包括间接挑拨金子勋的妻子,让她劝丈夫为保全家人而自尽于地牢中,也包括如何利用蓝氏宗主的单纯宽容,为自己的罪行开脱遮掩。

蓝曦臣突然心神一晃,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仍在寒室中打坐,额头却已经沁出丝丝冷汗。他抬眼望去,只见魏无羡和蓝忘机正站在他面前,一个眉眼含笑,一个虽面色平静,眼中却隐隐透着忧色。

“泽芜君,感觉如何?你现在还会为金光瑶感到惋惜吗?”魏无羡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蓝忘机不解地看向魏无羡:“魏婴,方才兄长身上发生了何事?”

他们一进门,魏无羡就抬手轻挥,下一刻,蓝曦臣便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了梦魇,眼球剧烈滚动,脸上还露出复杂难辨的神情,时而哀切,时而痛苦,时而愤怒,时而狠厉。

这一幕让蓝忘机的心紧紧揪住,但出于对魏无羡的信任,他并未有任何动作,而是一直静立观望。

“这是一种高级的共情术,能让人在瞬息间体验他人一生。”魏无羡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让你兄长亲身经历了金光瑶的一生。”

蓝忘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并未再追问。

沉默许久之后,蓝曦臣面色复杂,喃喃开口,声音艰涩:“我今日才知,从来没有什么‘不得已’,每一步都是他发自内心的选择。”

在共情中,他清楚地看到:金光瑶虽出身低微,但母亲却对他呵护有加,始终教导他要行君子之道。然而,在青楼来客和同窗的欺凌下,他渐渐扭曲了心性,表面上温和知礼,背地里却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毒小人。起初只是些小打小闹的报复,但自进入聂氏后便开始沾染人命,到温氏后更是毫无底线。

更令蓝曦臣无法想象的是,金光瑶那般和善的面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竟在献出毒计之后露出阴狠又诡诈的神色。

他所知的乱魄抄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金光瑶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私生子,而是外表和善实则带毒的食人花。

他不由地扪心自问:他以前眼睛是瞎了吗?为何看不出金光瑶这些精心设计的伪装,为何看不出他那些恰到好处的表演?

他心中苦涩,他堂堂一宗之主,竟被金光瑶哄得团团转,实在是有愧于叔父的多年教导。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郑重地向魏无羡深施一礼,真诚地感激道:“多谢昭阳君相助,否则我还不知会在此事上沉溺多久。”

魏无羡连忙上前扶起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泽芜君已经想通,不如先把积压的宗务处理了,顺便帮我和蓝湛继续筹备结道大典?”

蓝曦臣微微一笑,温和地应声:“昭阳君放心,定不会耽误你和忘机的大事。”他略带打趣地看了蓝忘机一眼,话锋一转:“以后我叫你无羡,你唤我大哥,可好?”

魏无羡刚要答应,蓝忘机却突然出声:“叫兄长。” 他微微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似是不想看到蓝曦臣拒绝的神色。

蓝曦臣看着弟弟那微蹙的眉心和略显不悦的眼神,了然地扬起了嘴角。魏无羡心领神会,感到有几分好笑,立刻唤道:“兄长。”

“好,无羡,你以后和忘机一样,都是我的弟弟了。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是兄长能做到的,必当义不容辞。”蓝曦臣一贯温润的面容上,也难得流露出几分激动。

“那就多谢兄长了。”魏无羡微微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满是真诚。他直起身和蓝忘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之间再无阻碍。

回静室的路上,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耳边,促狭地笑道:“二哥哥,你怎么连自家兄长的醋都要吃?”

蓝忘机耳尖微红,默不作声。魏无羡见左右无人,飞快在他唇角轻啄一下,压低嗓音道:“以后只叫你哥哥,好不好?”

“莫要胡闹。”蓝忘机微微一怔,耳尖更红了,嘴角却悄悄扬起,显然心情不错。

半月后,云深不知处举办了忘羡二人的结道大典,各世家纷纷前来道贺。自魏无羡开宗立派的消息传出后,修真界都在议论这位年轻有为的昭阳君,如今他与蓝氏联姻,更引得众人争相结交攀附。

不过也有闲言碎语暗中流传。有人编排蓝氏为了攀附新贵,不惜赔上精心培养的嫡二公子,也有人揣测两家联姻后,蓝氏地位将更上一层,极有可能代替曾经的温氏,成为第一世家。

面对这些议论,蓝忘机神色不变,只平静道:“非关利益,唯心之所向。”

短短一句话,就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闭上了嘴,让魏无羡的眉眼都弯成了月牙,蓝启仁和蓝曦臣微蹙的眉心也随之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