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兽首的长枪破空而来,枪尖堪堪擦过谢孝的脖颈。
看着这场景,谢孝虽然脸上只是微微皱眉,但脚步却是不自觉的大退一步。
“裴钰!你这是何意!”
“裴家儿郎的礼数,原是这般教化的?”
裴将军急着去长安述职,并没同裴钰一道儿先来谢家。
只是在裴钰去谢家前,裴将军同裴钰这样吩咐……
“吾儿,你作甚阿爹都挺你!”
“莫怕!你还有阿爹呢!”
因此这甫一上门,裴钰就动起了枪。
“礼数?”
他嗤笑着逼近三步,眼里满是血色。
“那是对客。”
“你们谢家逼死我妻,便是敌!”
“我三书六礼抬进门的妻,被你们谢氏族老逼得投江时,怎不见有人讲礼数!”
“铃儿说过等我,这般情意你说她会自尽!”
“今日若谢家没有个说法,便别怪我来替吾妻讨公道了!”
说着长枪一放,“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响,底下的青砖直接撞出道道裂痕。
而此时,谢孝夫人王媛也已经来了。
看见这裴钰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只觉得一颗心顿时绞痛起来。
原本作为主母,她该同裴钰说些话,安抚安抚他的。只是一看这那刺骨的长枪,王媛便是动不得腿来了。
【该死的贱人!】
【若不是她,这煞神也不会找上门来!】
谢孝转眼看看,王媛在一旁捂着心头叫痛的模样,是皱了皱眉。
随后只让婆子过来,把夫人带走。
此后,他便是看着对面的裴钰,许久后才开口。
“裴钰,你说我逼死了铃儿,可有证据?”
“你真觉得耳听见的,就全是真相吗?”
有些话,是不能言明的。
但看在裴钰是为了姜铃才心急如火的份上,谢孝也能对他原宥一二。
只是,即便是他这样暗示,对面的裴钰却只是冷冷地说……
“放你娘的狗屁!铃儿死了,这边是真相!”
“如今这江水里,铃儿的尸骨怕是都寒了。”
“谢国公,您觉得我说的事情,还能有假?”
“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架子,纵容族老逼死孤女,还要对外头做伪善的嘴脸,真不愧是一笔写不出的谢字!”
“呵呵~全是场面话,没有实在人!”
谢孝在官场纵横多年,虽然眼下已经是半致仕的模样,不再整日上朝。
但到底是世家出身,血脉里全是底气,哪个敢同他这样放肆!
眼下谢孝是在心里忖度,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错事。像裴钰这样的鲁莽子,真的能好好待外甥女姜铃吗?
虽然眼下裴钰的做事都是因为关切姜铃,但做人看得不只是高处,还要看低处。
今日姜铃是假死,但她若是真遇着什么事儿,像裴钰这样只知道蛮干的,真能好生待铃儿吗?
一时之间,谢孝竟是无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裴钰。
许久后,从他嘴里才冒出一句。
“那你待如何?”
“要取老夫项上人头?还是要烧了这国公府?”
“我已经言明了,铃儿之死同外头人说的不同,只是一场意外!”
“裴小郎君,若真要找个人出气,那找我便是。”
“我们谢家虽未从武道,但也不少半分骨气!”
“做过的就是做过,没做过的就是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