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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不记得欠下许多情债 > 第21章 众将有一颗八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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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众将有一颗八卦的心

谢禛轻声一笑,未答应,也未拒绝。

“姑娘不是医官。”

“非医官,不可问病么?”宁时反问,脸上红潮未褪,神色竟有几分认真,“况且,若病倒的是谢大人,那可不只是大人一人一事,而是三晋万姓切身之事。”

她说得不急不缓,语气却分外笃定。

“天下哪来的第二个谢大人能力挽狂澜,拯救天下苍生呢?”

这话是真的肺腑之言,不然她宁时是抽风了才来这鬼地方啊。

狗都不来的大疫之地是谓也。

却见谢禛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良久,才似是思量后点头:“既如此,便请姑娘一观。”

她起身绕过案几,衣袂轻扬,坐于侧榻,将一只手轻轻放在白玉脉枕上。

堂中香烟未散,晨时的清光初透,照在侧塔一角,落出微微晃动的光影。

宁时将指搭上谢禛脉息的那刻,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谢大人手腕太细,肤色太白,触感太凉。

像玉,又不像玉。

像雪后冰壶,又似月下春水。

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大人低垂的好看的眼睫,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却有些慌慌。

谢大人本来就称得上极漂亮......这一身月白公服又凭空增添了三分气度风雅,再加上本就仪态出众,竟让人看得有些入迷。

原本是想借着请脉看看谢禛的健康情况,结果她心却越来越慌。

心越慌,嘴里的骚话倒越多。

“谢大人脉象沉浮不一,尺部虚损,应是近日劳役过重、昼夜无眠。”

她本想尽量让语气专业些,谁知一张口,语调便低了几分——声音贴着掌心落下,像是在喃喃私语。

......这离得太近了,她自己都能听见谢禛的呼吸轻响,更别说这人身上还有点淡得过分的檀香气。

她试图扳回气氛,却不料说出口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这病来势虽凶,终归不是不可收拾。”

“若谢大人愿稍稍信我几分,与我同心......同心协力,自可安然渡过。”

关键时刻怎么结巴了。

“......”

谢禛缓缓偏了偏头,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静若深湖。

她手下微颤,下一刻——指尖一滑,不小心从寸口划到腕背。

她心头一震,忙道:“失敬失敬,我只是......只是......”

“只是手......”

她原想说“只是手不稳”,话到一半却突然发现这话说出去也不太妙。

于是补了一句:“......手感挺好。”

宁时:......

空气凝固一瞬。

宁时语罢,便觉得口齿发麻。

明知自己说错了话,偏偏脑子一团乱麻,竟找不到个体面的补救句。

她那只搭在谢禛腕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偏偏谢禛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带笑意,像细雪初融时的一泓冷泉,清明、克制、深不可测。

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手感?”

她指尖微动,将手腕轻轻从脉枕处抽回。

“宁姑娘好大的胆子。”

宁时:“......”

耳朵“嗡”地一下炸了,脑海里几乎瞬间飘过“完了”“她生气了吗”“印象分-100”三个念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连忙往回扯,“我是说、我是说谢大人的手看着、看着太细了,所以——”

“所以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谢禛语气仍旧不紧不慢。

宁时耳根已经红透,正想退开,谁知衣袖一摆,竟将案上茶盏带翻,热茶泼了一袖。

她一阵手忙脚乱,本能地伸手去扶,却猝不及防抓住了谢禛的——

下一瞬,正堂大门“吱呀”一声推开。

几位副将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急报未出口,脚步已戛然而止。

“谢大人——”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

——谢大人坐在侧榻上,衣襟微湿,发丝稍乱。

——那位姑娘脸颊泛红,一手搭在谢大人腕上,一手还拽着她袖子。

——两人极近,阳光斜洒,影子交叠如剪影。

堂中香烟未散,气氛静得仿佛连灰都不敢落下。

副将A:“......”

副将b:“......”

副将c:“......”

......这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刚刚进门前是不是该先通传一下?

......那姑娘脸怎么这么红?

......谢大人是不是在笑?

......

按理说这三晋地方的官员不应该如此胡思乱想。

谢禛连中三元,在民间乃至于天下人口中久负盛名,又政治手腕突出,向来在东南士林之中颇有名望。

可粮草物资既然已到,很多焦头烂额的问题忽然简单了许多,他们神经久绷,一时放松,倒确实是容易胡思乱想。

再加上谢禛外貌风流漂亮,本就是当世无双的玉人,此外又是本朝一等一的炙手可热的官员,这心仪于她,胆敢登门求娶者亦是络绎不绝。

不乏品貌才情乃至门当户对者,可竟全都被她一口回绝,到如今她虚岁亦二十八,却并未曾婚配。

她不喜男子,有磨镜之癖的风言风语在朝中早就是人人关心的顶级八卦话题了,现今来了一个天仙似的姑娘,自然容得他们胡思乱想两句。

不过想归想,谁也不敢乱说。

而谢禛......

谢禛只是淡淡地抽出被宁时握着的那只手,抬眸道:“几位将军何事匆忙?”

一语落地,稳如泰山,既未否认、也未澄清。

只是轻描淡写,仿佛这屋内暧昧的气氛从来不曾存在。

副将们互看一眼,领会了主子意图,立刻齐齐抱拳,语气郑重:

“是属下鲁莽,未曾通传便擅入正堂。大人勿怪!”

说完便纷纷找借口离开:

“下官......忽然想起焚尸炉处工匠请示未批,下官这就去。”

“下官要去清点瓮城粮仓。”

“下官得赶去北城调兵点验,怕误了时辰。”

“属下去,呃......巡视武库。”

一人一个借口,说得还算磕巴,走得倒是极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片刻后,大堂重归安静。

香烟未尽,阳光微斜。

宁时:......

怎么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