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入宫的路,是出城!”
马车里的人听到这话赶紧掀开帘子朝着外头看,果然是出城的路,几人不禁有些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几人朝着慕容知筠质问。
慕容周氏也愣了,拉开了和慕容知筠的距离,狐疑地看着女儿。
慕容知筠嗓子像是被堵住了,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若如此,她真恨不得在大殿上时就被废后了。
“我……”
“镇王下令要和安郡王谈判,皇后娘娘,哦不是,是被废黜的皇后,如今的筠贵人舍不得安郡王,主动请缨要和镇王在城外谈判,太子殿下奉命护送。”
长威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什么?”
几个人炸毛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慕容知筠。
慕容周氏问道:“你,你被废后了?”
面对至亲的质问,慕容知筠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疼,她张张嘴,也只能默认。
“安郡王的事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帮着安郡王说话?”
“慕容知筠,你要害死我们不成?”
慕容知筠赶紧解释:“皇上下令,太子一定会护着咱们的,等此次之后,皇上不会忘记慕容家的功劳。”
在慕容知筠极力劝说下,几人的情绪才算是渐渐平复了。
“开!”
一声怒吼。
嘎吱的声音响起。
城门打开
姬承庭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马车冲了出去,身后城门又慢悠悠关上了。
“城,城门怎么关上了?”有人慌了,这不是把后路都给堵死了吗?
侍卫截停了马车,怒吼一声:“都下来!”
一群人被赶下马车。
“母亲,救救儿子!”
倏然一道求救声在耳边响起,慕容周氏闻声抬起头,竟看见了城墙上悬挂着的一名男子,定睛看了眼,竟是慕容秦飞,是她的小儿子!
“秦飞!”慕容周氏眼前阵阵发晕,脚下一软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喊儿子名字。
慕容秦飞只穿了件雪白里衣,双手被吊在一根绳子上,随着他的动作在城墙上来回晃悠。
“太子,快,快救救我。”慕容秦飞喊。
慕容周氏被提醒后,赶紧回头:“太子,快救人。”
“放肆,这人是镇王派人吊上去的,岂能随意救下来?”长威怒喝。
姬承庭不急不慌地坐在马背上,朝着慕容秦飞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下一瞬惨叫声响起。
“啊!”
一支飞箭划破长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慕容秦飞的左腿。
“秦飞!”慕容周氏慌了。
“嗖!”
又是一箭射中了慕容秦飞的右腿。
嗖嗖!
短短一炷香的视线,十几支箭射中了慕容秦飞的浑身,避开了胸口要害位置。
死不了,够折磨人。
慕容周氏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很快又被人掐醒来了。
慕容知筠看向了姬承庭,语气都在颤抖:“你要如何才能饶了慕容家?”
“饶?”姬承庭扬眉:“这叫什么话,孤在此等候镇王派人来谈话,纹丝不动,筠贵人是何意?”
“太子何必装傻?”慕容知筠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翻涌,目光如火,慕容周氏嗓子都喊沙哑了。
慕容秦飞这头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嗖!
一支带着火的箭死死地钉在了四周,莫约一臂之远。
看见火,慕容周氏眼皮一跳,她刚才还有些不确定,现在已经确定了,姬承庭是为了慕容常丰报仇。
慕容常丰,是姬承庭的嫡亲舅舅,和慕容纤云一母同胞,十五岁那年掉入水池里,伤了脑子变得痴傻,等慕容纤云入宫为后的次年死于火灾,被找到时已经被烧得没眼看了。
“母亲,母亲!”慕容秦飞吓得哇哇惨叫。
姬承庭不为所动,神色仍是淡然。
“母亲,祖母!”
一道道声音响起。
城墙上又多了几道身影。
二房的嫡子嫡孙,三房的嫡子嫡孙,一个个被悬挂起来,数一数,八个人。
看见这一幕刚才还不吱声看热闹的慕容家长辈们险些要被吓死了,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慕容老太爷不淡定了,他阴郁着脸色看向了姬承庭;“太子,你究竟要如何?”
姬承庭难得好脾气地看向了慕容老太爷:“老太爷与其在这为难孤,倒不如去找十里之外的镇王说说情。”
“太子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慕容老太爷怒了:“你母亲心地善良,怎么会有你……你……”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姬承庭举起弓箭,朝着上面瞄着,一字一句道:“有些人文采卓然,文武双全,却被人蒙蔽双眼,偏偏选了个不争气的儿子,舅舅和母后心地善良却没好下场,母后应该庆幸生养了孤,孤在,这仇才能一个不少的报了!”
说到这姬承庭还有些引以为傲。
慕容周氏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冲着姬承庭砰砰磕头:“求太子殿下开恩,救救秦飞,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一个磕头,其余人也跟着磕头,又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前程往事都说了遍。
慕容知筠还站在那,她攥拳,深吸口气一把拉起来了慕容周氏:“母亲何必求他,他如今自身难保,等镇王来了,他这个太子之位也坐不久,大不了一起死,太子妃和两个孩子还在宫里,料他也不敢胡来!”
这是慕容知筠的底气,来之前,她就叮嘱过北梁帝,一定要将太子妃和两个孩子攥在手里。
只有这样,太子才能翻不出手掌心。
慕容周氏半信半疑地慢慢站起身。
嗖!
一支长箭直接刺穿了其中一名莫约三十岁左右男子的胸膛。
一箭毙命。
慕容周氏眼睛都看直了,脚下不稳,再次跪下来。
姬承庭侧目看了一眼慕容知筠,嘴角勾起笑,这笑容却令慕容知筠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