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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夜晚,气温骤降,一阵阵风沙裹挟寒气,让人瑟瑟发抖。

一员郎将忧心忡忡:“大将军,儿郎们连日赶路,本就疲惫。”

“如今,困在这沙漠里,又冷又饿,恐怕撑不了多久。”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沙漠中缺水,足足六个时辰过去,将士们滴水未进,早就喉咙冒烟了。

李光焰面色一凝,陛下早有交代,一时不吃不要紧,但缺水可不行。

必须赶快找到水源,解燃眉之急。

只是,这夜色漆黑如墨,又有风沙卷动,站都站不起来,如何去找水源?

正焦急时,吕洪倏然开口:“大将军,贫道适才掐算,从此地往西南方位走,三里外,便有水泉。”

李光焰大喜:“快把这好消息传遍全军。”

“是!”

将士们听闻,自是安心,不再焦躁不安。

李光焰不胜感慨:“若无吕少监,我等皆困在沙漠里,干渴而死。”

吕洪淡笑一声:“大将军谬赞了,这只是贫道分内之责。”

他一挥手,点点微光浮动,如萤火虫飞舞,形成一条“光路”,往西南延伸。

李光焰心领神会,连忙下令,跟随光路行军。

不多时,潺潺流水声传来,悦耳动听,惹得众人又惊又喜。

“果然有水!”

话音刚落,满天乌云散去,朔风平息,现出璀璨星空。

李光焰只觉一个恍惚,便换了人间,环目四望,已是沙漠边缘,正见一座水潭,水流涌动。

四周水草丰茂、绿树成荫。

李光焰惊喜交加,任由将士们解渴,忽然想起一事。

“听闻,天佑十一年,陛下亲征河西道,也在沙漠中迷失方向。”

“历经一番波折,方才抵达沙州敦煌城。”

那时候,他还在剑南道文州,默默无闻。

吕洪颔首:“陛下与大军失散,只和唐将军、安寺卿三人一起,想方设法方才走出沙漠。”

他入高楷麾下效力,比李光焰还晚,自然不清楚细节,只听安兴仁提起过。

李光焰环顾四周,颇觉好奇:“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一名郎将蓦然高呼:“大将军,这里有断壁残垣,似是一座城池遗迹。”

李光焰吃了一惊,循声看去,果见一截城墙,历经风沙侵蚀,早已看不出原貌,但依稀可见,是汉人规制。

“吕少监见多识广,可知这是哪朝遗址?”

吕洪辨认一番,惊讶道:“这似是大宛国贰师城,传闻中,汉朝李广利曾在此取马。”

众人惊叹不已,若真是贰师城,已然历经千年光阴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李光焰不胜唏嘘。

吕洪亦然感叹:“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大军在这贰师城歇息一段时间,便立即出发,踏入西州地界。

府衙之中,李安远等候多时,迟迟不见大军踪影,本就忧虑。

又听闻禀报,李光焰连同五万将士,卷入沙尘暴,生死不知,更心急如焚。

正坐立难安时,忽见探马来禀,郑国公已然率军抵达城外,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迎出大门。

两方人马相见,皆松了口气,叙礼毕,李安远仍心有余悸。

“莫和延碛沙漠一向安宁,没想到,竟突发沙尘暴,困住郑公。”

倘若大军在沙漠里覆灭,他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光焰感慨道:“幸亏陛下先见之明,派吕少监随军,才能转危为安。”

李安远笑道:“如此说来,我得感谢吕少监。”

吕洪谦逊道:“陛下托付,贫道自当尽心竭力。”

一番寒暄之后,三人商议如何进军。

李安远直言:“东西突厥围困高昌王城,昼夜攻打已有数日。”

“马万钧连派三位使者,求我去救他。”

吕洪若有所思:“看来,高昌王城危如累卵。”

“正是!”李安远颔首,“突厥人悍勇,王城挡不住多久。”

“不如立即发兵,和东西突厥一战。”

李光焰摇头:“我军远道而来,本就疲惫,不可操之过急。”

“不如设一计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吕洪好奇:“大将军有何妙计?”

李光焰思忖片刻,笑道:“传我军令,让奉宸司校尉传播一则军情,就说我和五万大军,遭遇沙尘暴,正困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九死一生。”

李安远心领神会:“郑公打算假传军情,让东西突厥放松警惕?”

李光焰颔首:“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东西突厥得知,必然少做防备,专心攻打高昌王城。”

“我军正可昼伏夜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洪赞道:“大将军妙计!”

李光焰摇头失笑:“陛下智计百出,我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事不宜迟,五万大军趁着夜色,人衔枚、马裹蹄,悄然前往高昌。

此刻,王宫之中,马万钧长吁短叹,竟一夜白头。

“秦军迟迟不来增援,莫非坐看我高昌,落入突厥掌控?”

余坚原本笃定,眼下却心生动摇:“兴许,有何事耽搁了。”

可恨,东西突厥封锁四方城门,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他们根本不知秦军动向。

马万钧喟然长叹:“高昌山穷水尽,只能投降一方了!”

“万万不可!”余坚大惊失色,急忙劝阻,“倘若早早投降,或能留得一命。”

“但这攻城之时,即便投降,也难以幸免。”

须知,东西突厥都有屠城灭国的习惯,即便不赶尽杀绝,也会尽数贬为奴隶,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生不如死。

马万钧心生绝望,既不能反败为胜,又不能投降,莫非只有死路一条,在城中坐以待毙?

君臣二人愁眉不展,所幸,夜幕深沉,东西突厥士卒疲惫,纷纷退去,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城西大营,阿史那贺吐了口浊气:“没想到,这马万钧是个硬骨头,宁死不降。”

执失怀恩拧眉:“末将愚见,此人软弱无能,必有投降之意。”

“只是,我军昔日屠城太多,以致无人敢于轻信。”

阿史那贺一时哑然,忽又恼羞成怒:“我亲口许诺,投降不杀,他竟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