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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瑾离开后,苏杳望着空荡荡的枕边发怔,瞬间,那颗心也空落落的。

她的指尖划过陆怀瑾昨夜枕过的位置,那里已没了温度。

铜镜里照出她微蹙的眉尖,她猛猛地甩了甩脑袋。

“不能胡思乱想了。”她轻声呢喃。

心里有事,总会想得多,这一个人在的时候,更是如此。

春桃打了热水进屋,水汽氤氲中见她对着镜子发呆。

“姨娘你终于醒了呀,石太医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何时到的?”

“快一个时辰了。”春桃放下铜盆,绞干的帕子递给苏杳。

“你这丫头,怎么不叫醒我?”

“大人临走前特意吩咐,让您睡足了再起”

“你真是糊涂,怎么能让太医等我呢。”

苏杳匆匆起身洗漱,换了件素雅的襦裙便往前厅走去。

指尖刚掀开竹帘,她的脚步却猛地顿住。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几个月不见,他分明黑了些,身形也更显壮实,褪去了几分少年稚气。

苏杳一时间脚步沉重,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一时竟挪不动步子。

“苏姨娘来了?”

石太医率先注意到苏杳的身影,笑着打了声招呼。

随着这一声问候,陆初尧也抬头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杳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

再见面,没想到两人之间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连简单的问候都显得有些生分。

春桃打破僵局,赶紧扶上苏杳的手臂,“姨娘您慢些走,身子还没好呢。”

苏杳这才回过神,慌忙移开目光,低低应了声。

她定了定神,朱唇轻启:“石太医,有劳久等了。”

石太医起身拱手道,“无妨的,在下刚给小公子看过伤。”

这时陆初尧站了起来,看向苏杳。

苏杳才发现,少年似乎比从前又拔高了些,身形更显挺拔。

“阿杳。”

他的声音清朗,只是两个字简单的称呼,却让苏杳浑身都僵住。

石太医并没察觉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道:“小公子你快坐下,你这腿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康复得循序渐进,刚才说的注意事项可记住了?”

“都记在心里了,石太医放心吧。”

陆初尧随后转向苏杳,“阿杳你也坐吧,别总站着。我早上腿有些疼,听闻石太医来你这儿,便不请自来你这听雨轩了。你不会怪我吧?”

苏杳望着少年清亮的眼眸,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语塞。

“苏姨娘,请伸手。”

石太医适时打断了两人间凝滞的气氛。

苏杳依言将手腕搁在脉枕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石太医的手指在苏杳的手腕处停留,指腹的力道不轻不重。

苏杳感受到陆初尧的目光,故意将头脸转向窗外。

院子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盯着一片泛黄的叶子打转,直到石太医收脉的动作才惊回神。

石太医从药箱里取出青瓷药膏:“苏姨娘的腰伤需定期换药,老夫带了琼华膏,此前姨娘头上的伤用它恢复甚好,此次箭伤敷上也不易留疤。”

苏杳点点头,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瓶,这妙药她也是用过的,那一回头上那么重的伤,正是这药膏让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

沈太医的神情严肃起来,眉头微蹙:“可姨娘小产之事,还是要好生养着。这次的伤怕是伤了根本,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日后无子嗣缘的。”

此话一出,陆初尧要顿住。

他扶着椅把的手猛地收紧。

他昨日只是听闻苏杳为了救陆怀瑾中箭受了伤,却不知她竟还失去了孩子。

少年看向苏杳的侧脸,见她没有言语,只是低头接过石太医的药方,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有劳石太医。”

石太医临走前,还是再三叮嘱,“这汤药虽苦,却是女子养身的良方,苏姨娘务必每日饮上一剂,坚持服用半年以上。”

苏杳还未开口,身旁的陆初尧突然插话:“石太医可有法子让那药不得那么苦?”

他记得幼时苏杳喝风寒药时,能对着药碗掉半盏眼泪。

石太医捻着胡须愣了愣,随即笑道,“可加些槐花蜜调和,既能减苦味,又不损药效。”

“那就有劳太医费心了。”

“行。我回去调配。”

“石太医。”

陆初尧突然又叫住他,石太医不解看向陆初尧:“小公子还有何事?”

“你这方子……能治好她吗?”

石太医回头看了看少年紧蹙的眉头,捋须道:“小公子自当放心,陆首辅千叮万嘱下官要尽心尽力的,定要将苏姨娘的身子调理妥当。”

“嗯……”

石太医又顿了顿,又看向苏杳:“苏姨娘,下官再给你做些药丸吧,若是嫌汤药麻烦,便携服用也方便。”

苏杳上前一步福身,“有劳石太医挂心。”

石太医笑着摆手:“可那药丸需时日炮制,过几日我再亲自送来。这几日先服汤剂。”

“多谢。”

说罢,石太医提着药箱告辞,春桃便要跟着去取药,只是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二人。

直到石太医反复催促,春桃才不得已离开。

送走了石太医,陆初尧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凝在两人之间。

苏杳抬眼时,正撞上他直直投来的目光。

那视线太过专注,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耳尖也跟着泛起薄红。

“阿杳妹妹,好久不见。”

苏杳的心砰砰直跳,可该来的总要来,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腿:“你的腿……没事吧?”

陆初尧的眼神复杂难辨,像是揉碎了万千情绪。

苏杳看不懂那里面究竟是怨怼、是怅然,又或是别的什么。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便要上朝去了。”

“哦。那就好。”她低声应着。

“你呢?在这里过得可好?”

他的目光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像是要把这数月未见的空缺一一填满。

苏杳咬紧下唇没说话。

孤男寡女独处屋内,这般对话实在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