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秋本九泉\/白仁生\/司天法\/狮驼王\/中藤月上缘]
“快!快进去!”狮驼王快着步子,带着陈林和白仁生往帐中去,“他现在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
白仁生眼睛瞪得溜圆,满心的担忧若潮水般涌来,更是加急了脚步,边走边仓促问道:“他现在是什么表现?可有抽搐?可有失去意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应该是失去意识了,表现得很平静,但,但那血就是止不住,我们怎么包扎都没用!”狮驼王声音颤抖道。
陈林眸色一沉,一把抓起白仁生,往地命营帐中飞去。
“啊?人呢?”狮驼王就眨了一下眼身旁的二人便消失在了远处。
卫生帐中。
陈林与白仁生穿梭在无数的伤员病床,往最里面去。
白仁生有些不忍地瞥了瞥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员,随即收回视线,紧闭着干涩的嘴唇,马不停蹄地小跑着。
“哐!”
陈林一把推开了门:“人我带来了。”
里面的几人皆是惊喜,除了那一人坐在墙角垂着头的中藤月上缘。
白仁生看向那躺在床上之人,忙快跑过去:“快让我看看情况!”
他来至病床旁,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秋本九泉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鲜血从胸口的伤口处不断渗出,染红了整张病床,伤口深可见骨,又是七窍流血,身体一动不动,呼吸也越发低微,全然一副将死之相。
白仁生急忙取下挎着的医疗箱,放在一旁的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消毒手套,以及银针,迅速拿起十根中长针,手法娴熟地将银针分别插入对应穴位,减缓了血液流失的速度,随即左手把脉,右手摸身。
周围的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在诉说着沉重的心情,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压抑,让众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仁生颤抖着喉咙,惊恐道:“内外都有很严重的伤,能量紊乱,断肋骨八根,心骨错位,手臂骨碎三折,双腿碎四折,已经是濒死状态了!这到底是谁做的!快!让地命司的人把最先进的设备全部搬进来!”
“我去帮忙!”司天法知情况之严重,立马跑了出去。
陈林垂着眸,眼神游离不定,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他此刻心率也有些加速,手指微微颤抖。
那边的月上缘闻言也不禁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复杂之色盯着床上之人,脑海里浮现出他刚刚将自己护于身后的模样,舌头舔了舔唇,头又偏望左右,最后摇了摇头道:“那胸口的一刀,是我砍的。”
“唰呼!”
一阵狂风卷起了月上缘的冷蓝短发,尘白色的剑充斥着绝对威压的杀意抵在自己的喉咙前几毫米。
月上缘两眼有些震惊和惶恐地抬起凝视着眼前一头银白长发,面容冷峻,怒视着他的男人,他沉压着声音,质问道:“你就是始作俑者!?”
月上缘最后也只不过惊诧了一小会儿,随后一脸坦然道:“是,他被我重伤。”
他是那般从容,从容地赴死。
陈林喘着粗气,手中之剑有些颤抖,秋本九泉的请求在耳边响起:“不要……伤害他……”
陈林终究是闭上了眼,愤愤收回了斩尘:“你应当庆幸,若非九泉兄,我定送你下黄泉!”
“这算什么!有罪之人本就该杀!他是个绝对不能被饶恕的混蛋!以为换副妆容!以为失去过往记忆!掩盖得了他的本性吗!这种事,我绝对不会接受![これは何だ!有罪者は杀すべきだった!彼は絶対に许されない野郎だ!メイクを変えると思った!过去の记忆を失ったと思って!彼の本性を隠すことができるのか!こんなこと、私は絶対に受け入れません!]他有不可饶恕之罪!本该被杀!我也一样!我也该被杀!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在怜悯我吗!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慈悲!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让我杀了他!”月上缘几近崩溃道!
[注:此处只有上半句是用日语说的,因为这是他在崩溃之时下意识的语言,后半句是用中文说的,因为这是他反应过来以后要求陈林杀死自己。]
陈林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左手掌对准他的面孔:“就算要你死,我也不能让你侮辱九泉兄的灵魂,让你接下来自己去看看吧!他的内心!此后要么滚!要么死!”
下一秒,陈林一掌隔空击出,将月上缘的意识打向了秋本九泉。
……
秋本九泉识海。
湛蓝的天空之下,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林中有一山村,村边有一木屋,屋外有一庭院,院中有两人,一双人,一男一女。
男子满面沧桑,眼神缱绻而含情;女子眉间清浅,眼神温柔而脉脉。
女子发若樱花粉,散落而及腰;
面若桃花娇,笑靥而生辉。
红眸秋波转,灵动而柔心;
巧身杨柳细,轻盈而动人。
音乐:大切な君へ
秋本九泉眼神呆滞地望着坐在樱花装饰的秋千上的月花愿。
那温柔的笑容宛若绽开的四月花,毫无保留地透露着信任与爱恋。
这或许是人间最美丽的组合——少女与笑容。
它是上天创造完美艺术品时的精工点缀,不作一丝勾勒的繁杂,只是源于灵感迸发,一气呵成。
少女的暖红色的瞳孔之中溢出了爱意,仅是让其对视一眼,便是再也不愿移开眼。
她晃悠着粉白双腿,秋千下是她顽皮脱下的木屐。
“阿泉,你解决完麻烦了吗?[泉さん、トラブルは解决しましたか。]”月花愿好奇而担忧着问道。
“嗯,一切都,还算顺利……[うん、すべて、まずまず顺调???]”秋本九泉语气有些不确定道。
“呵呵呵,阿泉真是不擅长撒谎呢。[ふふふ、泉さんは嘘をつくのが苦手ですね。]”月花愿腾出了位置,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吧阿泉。[来て泉ちゃん。]”
“好……[いいですね???]”秋本九泉缓缓走了过去。
他轻轻坐下。
“嘎吱——咔嚓!”
就当秋本九泉刚坐下没多久,秋千便突然断裂。
他瞳孔一缩,手上动作迅速,连忙抱起了月花愿。
“啊呀![あら!]”月花愿惊呼地闭上眼,靠入他的怀中。
“你没事吧阿愿?[大丈夫か阿愿?]”秋本九泉焦急询问怀中之人。
“额……我没事……呀![え……私は大丈夫です……や!]”月花愿发现自己正被他抱着,羞耻万分,慌忙着下来。
秋本九泉一时有些若有所失之感。
月花愿脸颊通红,那抹红晕映衬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别有一番可爱。
“抱歉,我没想到他会断……[すみません、彼が切れるとは思いませんでした……]”秋本九泉道歉道。
月花愿此刻也像是反应过来些什么,羞愤娇嗔着伸出白皙的小手指着他,无比笃定道:“一定是阿泉太重了吧!笨蛋!s(?`ヘ′?;)ゞ[きっと泉ちゃんが重すぎたのでしょう!ばか!]”
秋本九泉本就不善言辞,如今她这一闹,就越发不知应做何为,言何词,只好紧闭着唇。
“啊嘞?[あら?]”月花愿眼神清澈了些许,有些疑惑地走到他的面前,瞪着水灵灵的双眼问道,“阿泉不会生气了吧?[泉さんは怒らないでしょう。]”
“没,我并没有。[いいえ、私はありません。]”秋本九泉努力想要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可平日里就少有表情管理的他如今故意做作的样子实属让人看着很是不自然。
月花愿心里打定他是生气了,于是便拖起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脸上,声音柔如春水:“呀呀,阿泉不要生气了哟。[あら、泉ちゃん怒らないでよ。]”
感受着指甲传来的柔软触感,秋本九泉眼神闪烁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就用双手揉了揉他的脸蛋,给月花愿得脸都揉成了团子。
“笨,笨蛋!你在做什么啊!(??_?)唔……给我停下来啊……[ばか、ばか!何してるの!({_}うん……止めてくれよ……]”月花愿说话都口齿不清了。
“对……对不起!实在是万分抱歉![そうだ……そうだ!本当に申し訳ありません!]”秋本九泉赶忙松开了手。
低头在去看时,少女的两个鼓鼓的腮帮子已经被揉红了一圈,她不满地双手抱胸:“哼[ふん](#`皿′)< 怒怒怒怒怒怒!!!不会原谅阿泉的![泉を许さない!]”
秋本九泉有些焦急地挠了挠额头:“真不是有意的啊……[意図的ではないですね……]”
气氛正焦灼时,一道青年的声音传来:“姐姐![お姉さん!]”
“啊欸?[ええっ?]”月花愿一脸惊讶地看向那院门外极速跑来的蓝发青年,约莫刚成年的样子。
秋本九泉也略有诧异地看了过去。
“姐姐!姐姐!……啊呼呼……姐姐![お姉さん!お姉さん!……あふふ……お姉さん!]”青年一路踉跄着边喊边跑,时而摔了地,也立刻爬起来,奔向月花愿。
月花愿眼眸微动:“小缘……[縁ちゃん???]”
月上缘一扑入了月花愿得怀中,失声痛哭:“姐姐……我终于……终于见到你了!我好久,我好想你……姐姐……呜呜……呜呜啊啊啊啊![お姉さん……やっと……やっとお会いできました!私は长い间、私はあなたに会いたい……姉……うう……ううああああ!]”
见他哭成这般模样,月花愿心如刀割,她温柔地抱着不断抽泣的月上缘,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脑勺,安慰道:“小缘不要哭哦~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保护小缘的。[縁ちゃんは泣かないでね~お姉さんはここにいて、お姉さんは縁ちゃんを守ります。]”
秋本九泉看着那个一脸愤恨地拿着刀割开他胸口的月上缘,此刻却宛若一只终于找到家的小鸟一般,依偎在家人怀抱之中,像是要诉说这一路的艰难与悲痛。
秋本九泉有些惭愧的没有说话,就同月花愿一起,等待月上缘渐渐平静内心。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因为有太多痛苦需要宣泄。
“好啦好啦~小缘要乖哦~不要再哭了。[よしよし~縁ちゃんはおとなしくしてね~もう泣かないで。]”月花愿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残留的泪珠。
“嗯……我……我不哭了……[うん……私……泣かない……]”月上缘自己也抹了抹泪水,强忍内心那述说不尽的想念。
月花愿微笑打量着他:“小缘现在成了大人了呀,都比姐姐长得高了,也长成了个大帅哥,姐姐刚才一时还没认出你来呢。[縁さんは今大人になりましたね。姉より背が高くなって、イケメンにもなりました。姉はさっきまであなたを认识していませんでした。]”
月上缘却不以为然地撇嘴道:“当大人一点也不好,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当小孩子,那样姐姐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大人になるのは少しもよくありません。できれば、私は一生子供になりたいと思っています。そうすれば、姉はずっと私と一绪にいられます。]”
月花愿听到这些话不禁有些愧疚地低了眉头,但转即又是鼓励道:“小缘不能总是要姐姐保护啊,你也要像个男子汉一样自己成长!变得跟你姐夫一样强大啊![縁ちゃんはいつもお姉さんに守られてはいけませんね。あなたも男のように自分で成长し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あなたの义兄のように强くなりましょう!]”
月上缘却不满道:“哼!他才不是我的姐夫!就是因为他!姐姐你才会……[ふん!彼は私の义兄ではありません!彼のせいだ!お姉さんこそ……]”
“小缘不要怪他哦~[縁ちゃんは彼のせいにしないでね~]”月花愿刮了刮月上缘的鼻子笑道,“那都是姐姐自己自愿的,而且阿泉曾经可是保护了我们很多次呢。[それは姉が自ら进んだもので、泉は何度も私たちを守ってくれたのです。]”
月上缘不禁将眼神瞟向别处。
秋本九泉也一直跟个木头一样,也不说一句话。
“哎……[え……]”月花愿无奈地将二人的手分别拉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们两个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永远要相互帮助,相互关心,好吗?[あなたたち二人は私に约束して、これから何があっても、あなたたちは永远に助け合って、お互いに関心を持って、いいですか。]”
他们二人先是一颤,随即便都是被其融化,点了点头。
“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私たちはいつも家族です。]”月花愿闭上眼睛,将他们的手越发深地攥紧在胸口。
外界的陈林见月上缘已经进去了,恐伤了秋本九泉的魂识,便作掌一吸。
识海内的月上缘感到了一股强大的脱离感,他近乎乞求道:“不,不要,我不要出去,我要永远待在这里陪着姐姐![いいえ、いいえ、私は外出しないで、私は永远にここにいて姉と一绪にいます!]”
月花愿惊讶惶恐地看着身形逐渐透明的月上缘,焦急问道:“阿泉,他这是怎么了?[泉さん、どうしたんですか。]”
秋本九泉稍一思忖后道:“应该是我的朋友们在将他召回,他们可能是担心我的安全。[私の友人たちが彼をリコールしているはずです。彼らは私の安全を心配してい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
“这样嘛……[そうか???]”月花愿也有些失望地看着月上缘,“那小缘,你出去以后一定要乖乖听你姐夫的话啊,姐姐不能亲自照顾你了。[あの縁ちゃん、外に出たら必ず义兄の言うことを闻いてね、お姉さんは自分であなたの世话を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
“我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姐姐。[私はあなたの言うことを闻いて、すべてあなたの言うことを闻いて、お姉さん。]”月上缘痛苦蹙眉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私はこれからも、姉に会うことができますか。]”
“可以。[いいです。]”秋本九泉开口道,“只要你想来,我随时可以带你进来,不过前提是我这次能活下去。[あなたが来たければ、私はいつでもあなたを连れて入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が、私が今回生きていけることを前提にしています。]”
“说什么呢?那么多困难都挺过去了,难道还怕这次吗?[何を言いますか。そんなに多くの困难を乗り越えてきたのに、まさか今回を恐れているのだろうか。]”月花愿捏拳砸了砸秋本九泉的胸口。
月上缘也彻底释然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消散在了识海之中。
“嗯?[うん?]”秋本九泉不一会儿也忽然将手放在胸口上。
“怎么了阿泉?[どうしたの泉?]”月花愿问道。
秋本九泉回道:“抱歉阿愿,我的朋友似乎已经将我脱离了危机,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出去了,免得他们担心。[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私の友人は私を威机から解放したようで、私も彼らが心配しないように、私も外出する时间だと思います。]”
“啊,这样啊……尽管有些不舍,不过既然是阿泉的朋友的话,没问题的。[あ、そうですか……名残惜しいですが、泉さんの友人である以上、大丈夫です。]”月花愿理解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はい、じゃ、ゆっくり休んで、お先に失礼します。]”秋本九泉连忙转身离去,生怕又被心中的不舍留下。
“阿泉。[泉ちゃん。]”
身后之人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どうしたの?]”
秋本九泉一转身,少女扑了上来,踮起脚,抬起头,吻住了他。
音乐:失う(cover VY1V4)
这个吻温柔而激烈,温柔地是程度,激烈的温度。
二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弥漫开的荷尔蒙气息散发开来。
唇齿相依,暖息交融,是爱的轻吟浅唱;
双眸微阖,静心体悟,是爱的沉醉流连;
十指紧扣,至死不渝,是爱的庄重誓言。
此方天地间,仿佛便只剩下二人,只剩下拥抱,只剩下亲吻,只剩下爱情。